這枚金魂幣的邊緣帶著一絲紅色,似乎粘上了什么污漬。
它的樣式實在奇怪,我從未見過這種形狀的金魂幣。它的背面雕刻著完全不同于兩大帝國發(fā)行的金魂幣,與其說是雕刻,更像是小孩子的信手涂鴉。
沒來由的,我總感到有些許不安??墒ネ壬]看出有什么不妥,不安的來源似乎也不在這枚金魂幣上。
我把這種感覺歸咎于寂靜的走廊,并沒有多想將那枚金魂幣收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區(qū)。
仿佛跨過了什么界限,我剛出辦公區(qū),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便席卷而來。比賽臺上,又一場斗魂分出了勝負(fù),勝者高舉雙手,享受著屬于他的歡呼。
雖然大斗魂場出了連環(huán)襲擊案這么一檔子事,卻也沒有打消民眾的熱情。雖然還沒達(dá)到座無虛席的程度,但事情才過了短短五天,如果換成其它地區(qū)的小場子,湊齊這么多人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倒是沒有早睡的習(xí)慣,再加上圣瞳先生的興致比較高,便順手從小販那里買了一份小吃,也走上了觀眾席。
除去灰霧谷那次,我很少有與魂師正面交手的機(jī)會,大部分都是一些奔著加餐來的魂獸,想要把我當(dāng)做餐后點心。在這個距離觀看其它魂師戰(zhàn)斗,也是一番比較新奇的體驗。
“下一場是雙人比賽!由天斗皇家戰(zhàn)隊的玉天恒獨孤雁對戰(zhàn)——貓鼠組合!距離押注封盤還有二十分鐘,要下注的盡快了??!”
觀眾席下,有個工作人員拎著個銅鑼,邊敲邊喊。
押注,算是大斗魂場的一種賺錢方式。觀眾們會根據(jù)自己的預(yù)測和判斷,將錢壓在勝率高的那一方,這種行為實際上是一種風(fēng)險投資,畢竟在賽場上,沒有絕對的勝利。
“老師,他們要上場了?!?p> “嗯,好好觀察他們的魂技?!?p> 在嘈雜的聲音下,兩道低語傳入我的耳中。雖然音量壓的足夠小,但我的感官畢竟得到了圣瞳先生的強(qiáng)化,那些低語還是一個字不差的落入了我的耳中。
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盡量不著痕跡的看去。
低語的二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他們的目光此時都在要上場的兩人身上。其中一人的身形十分像我白天在比賽臺上看到的那位“千手修羅”。另一人四、五十歲的樣子,樣貌普通,雙手背在身后,聽二人的交談,應(yīng)該是前者的師傅。
“不是?這倆人?魂尊找個二十幾級的大魂師當(dāng)師傅?什么特殊口味?”
順著圣瞳先生的話,我將視野轉(zhuǎn)移到魂力視野,二人的魂力在我眼中完全顯現(xiàn)出來。果不其然,那個中年人只有二十多級的魂力。
又一波歡呼聲將我的思緒拉回到比賽場上,我并未將身后的兩人放在心上??赡芙酉聛硭麄円蛨錾系膸兹擞斜荣惏才?,在這種比賽體制下,事先了解自己的對手并不是什么壞習(xí)慣。
“讓我們歡迎——貓鼠戰(zhàn)隊!”
“以及他們的對手——來自天斗皇家學(xué)院的玉天恒!獨孤雁!”
不得不說,這位主持人真的很懂得如何調(diào)動現(xiàn)場氣氛,短短幾句話,讓觀眾們的呼聲更上一層樓。
“加油啊!”
“我把錢都壓給你們了,給我狠狠地打!”
現(xiàn)場歡呼聲、口哨聲絡(luò)繹不絕。
一個女人摟著身材高大的男人上臺,她一頭深紫色的短發(fā),看上去英氣十足,說不上有多么絕色,但卻有一種妖異的魅力。一雙綠色的眼眸,十分奇異,給人十分詭異的感覺。那種眼睛和頭發(fā),似乎是大陸上不存在的顏色。
我突然就感覺自己的頭發(fā)沒那么怪異了。
“雪特......”
耳邊傳來圣瞳先生的聲音,我本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怪的東西,把注意力轉(zhuǎn)回了這邊。
“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年紀(jì)輕輕長得這么凹凸有致的,再看看你,讓你平時多吃點嘛——”
“我不夠凹凸有致還真是抱歉??!”
我黑著臉,盡量不去看自己那一馬平川,狠狠回了他一句,將剩下的小吃撒氣似的囫圇吞下。
目光回到比賽臺上,那看上去十分妖異的女子輕輕吻了一下玉天恒的臉頰,似乎低聲說了什么,然后就跳下了比賽臺。
沒錯,她跳下去了。
對面的貓鼠組合頓時勃然大怒,在這種比賽上,出了比賽范圍就視為淘汰。這一行為顯然是要放任玉天恒一打二,同樣都是魂尊,被如此輕視,貓鼠組合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眨眼間,一胖一瘦兩道人影就向著玉天恒沖了過去,速度之快令臺下的觀眾瞠目結(jié)舌。
可玉天恒并沒有把他倆放在眼里。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場上布滿了藍(lán)色的閃電,將整個大斗魂場照射得如同白晝,令人睜不開眼。等到光芒再次散去的時候,貓鼠組合已經(jīng)宛如兩塊黑炭一般倒在了地上。
玉天恒表情十分淡然,伸手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裁判都被這一幕驚訝得目瞪口呆,在身后人的示意下才宣布了比賽的結(jié)果。
“比、比賽結(jié)束!勝利者是——”
“玉天恒!”
秒殺!
大斗魂場頓時一片寂靜,隨后爆發(fā)出更加猛烈的歡呼聲,數(shù)不清的銅幣伴隨著歡呼聲向臺上丟去,其中不乏有錢人丟出的銀幣。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惡趣味,我將那枚看著十分怪異的金魂幣彈了出去,就這么一下,就有眼尖的觀眾看到了這一幕。
“我去!誰扔的金魂幣!大款?。 ?p> “還擱那費什么話!下去搶?。?!”
這句話瞬間點燃了一眾觀眾席上的人,一窩蜂的沖了下去,甚至有一瞬間淹沒了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
我搖了搖頭,再回頭看去,先前交談的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雖然雙方都是魂尊,但實力相差過于懸殊,這也導(dǎo)致了這場比賽毫無看點,也看不出玉天恒的實力究竟如何。
畢竟,他連魂技都沒放就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就在我回頭準(zhǔn)備離開時,一聲脆響傳入我的耳畔。
“?!?p> 是那枚邊緣帶著紅色痕跡的金魂幣。
它自半空中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我的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