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管,一向都是眾多官職當中最為吃香的一種職業(yè),他可以隨意的進出倉庫,至于他會不會對倉庫里面的東西動手?
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賀山既然背后有人,指不定就是他和背后的人在倉庫里中飽私囊。
“有什么人能夠作為這么大的靠山,連倉庫里面的東西都想吃就吃了,難道是我的幾位好皇兄嗎?”
蕭哲看著董白星,反問了他這么一句話,別忘了在今天蕭哲抵達兵部以前,董白星也是三皇子的人。
黎光也是三皇子的人,可最終一個反叛,一個被下大獄。
董白星尷尬的笑了笑。
“清流之家,祝國公?!?p> 嚴義點名了那人的身份。
蕭哲挑眉。
祝國公,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不死,說的好聽一點,叫做三朝老臣,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老米蟲。
仗著自己背分大資歷深,經常做一些吃虧空的事兒,皇帝也不好下令處置他。
手底下還有一堆酸秀才作為他的學生,每天都嚷嚷著要尊崇圣人之道,存天理滅人欲,朝堂之上的御史言官一半都是他的學生。
每天的奏折就像是雪花一樣飄到了皇帝的桌子面前,這老頭就倚老賣老到了現在。
聽說最近和大皇子之間關系非淺,經常到大皇子的府邸飲酒作樂。
蕭哲也一時之間明白了皇帝為什么這么急切的要把他扔到兵部來,而且一來就要讓他掌握整個兵部。
恐怕不只是為了讓他能夠在兵部培養(yǎng)自己人,掌握實權。
最為重要的是要把其他皇子的爪牙全部砍掉,不得不說,皇帝就是皇帝,哪怕是對待自己的兒子也足夠狠。
“今日這庫管又不在這里,庫里的東西只怕是想要清點也完不成,您若是想要撤了這庫管,祝國公必然要上奏陛下,只怕是想要摘了這毒瘤也難啊!”
董白星很清楚,他作為背叛了三皇子的人,只能在蕭哲面前盡心盡力的侍奉,否則三皇子回京的那一天,他第一個就得上斷頭臺。
“殿下,您今天已經砍了別人的一只手,不如就暫且緩一緩,改日再來砍第二只手?!?p> 嚴義也認為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夠操之過急,而是應該緩緩圖之,所以在旁邊壓低了聲音,勸說蕭哲不必把所有的事情放在同一天去做。
“時不我待,等不了那么久了?!?p> “我記得倉庫的人每個月都有一筆叫做火折費的稅收要去收取對嗎?”
蕭哲這個時候卻突然之間提到了一個關于倉庫的稅收,而在朝為官的人都知道,這個稅收只需要交二分之一給國庫就可以了,一直以來都是庫管的大油水。
每一戶以人頭數上交一部分的火折費,具體的稅則由庫管去收取的時候現場定數。
不少家里沒權沒勢的人都會因此而被多收許多的費用,若是得罪了哪一位當官的這一個借口開支就足夠讓他傾家蕩產。
身邊的幾個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蕭哲提起這個是有什么意義。
“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所有的火折費集中交到你這里來?!?p> 蕭哲笑了笑,將這條規(guī)則徹底的進行了更改。
他可以允許下面的人仍然收取大量的稅收費用,但是他要求將這筆費用送到他的手里來,由他來進行支配。
往日里的規(guī)矩,誰去收的稅誰就擁有這筆稅的掌握權而現在,他要把這個規(guī)矩徹底的改變。
這么大膽的變革的命令,也就只有他可以這么輕而易舉的說出來,而讓人不會發(fā)覺有任何的漏洞。
嚴義思索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頓時驚為天人。
“妙啊,殿下這招真可謂是釜底抽薪,讓他們失去了擅自收稅的權利,更別提撈什么油水了?!?p> 嚴義想明白了蕭哲這一招不只是進行了律法之間的革新,還將手底下的人的權利進行了回收。
最重要的是,他這么做了,別人說不出一個反對的詞來。
因為蕭哲并沒有讓他們失去這筆稅收收入,只是改變了上交的對象。
“殿下,此計雖說能夠讓庫管他們失去大量的錢財,可是只怕他狗急跳墻,沒有錢上交到祝國公那里,國公定然要上奏折參您啊?!?p> 董白星作為官場當中的老人,最是清楚其中的骯臟,他當然知道這個稅收最終的去向,一定是祝國公那里。
突然之間,每個月失去了大量的油水,恐怕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真要是狗急了跳墻,那才好呢?!?p> 嚴義卻笑著在旁邊解釋了一句,這才讓董白星恍然大悟,原來蕭哲這條計謀不只是要將律法進行革新,還要讓對方主動發(fā)難,他才能夠后發(fā)制人。
祝國公不是仗著自己名聲好,清流之家的出身而為所欲為嗎?
那些御史和言官從來都用言語殺人,如今蕭哲就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寫出大量的奏折送到皇帝的桌子上。
但是這話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那個時候就是蕭哲出手的時刻了。
到時候不只是兵部可以來一次清盤,就連朝堂之上某些經常和皇帝作對的人,也可以來一次清盤,皇帝一定會第一時間支持蕭哲的行為。
相信這一次不需要蕭哲出面,他就可以借皇帝這把刀,將某些人殺個干凈。
他們商定好了律法的更改,蓋了印章,下發(fā)了命令,而后蕭哲就安心的回去了,只是讓嚴義暫且辛苦一番,留在倉庫這里。
盡他所能,將倉庫以前所有的東西全部找回來,包括那些賬本都會有著大用。
次日,朝堂之上。
言官們對蕭哲口誅筆伐。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違?!?p> “這件事您必須得管,任由他這么胡鬧下去,江山社稷就完了?!?p> “臣懇請陛下將九殿下撤職查辦。”
不僅僅是他們,八十多歲的祝國公又回到了朝堂之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陛下,他們所言極是,殿下這是自取滅亡?。 ?p> 見他這樣,不少人幸災樂禍的看著蕭哲。
國公大人親自告狀,這回他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蕭哲一點都不擔心,依舊鎮(zhèn)定自若。
皇帝冷漠的看著他們在底下哭訴,忽然暴喝一聲。
“夠了!”
隨后,他將面前的賬本扔到他們面前。
“看看你們干的好事,一個個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p> “我看你們是為了一己私利?!?p> 見他發(fā)火,大殿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