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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水流之夢中奇緣

第六十章

靜水流之夢中奇緣 小魚樂樂游 6031 2022-11-27 20:09:59

  很快,一整天過去了,又到了韓念亦和儀平新消失的時候,不同的是今晚月朗星稀,風(fēng)清氣爽,賀盛域帶出來的官員和世族已經(jīng)按指示和安排分批回去了,賀盛域并沒有回去,拿了弓箭翻身上馬進(jìn)了林子里,黃飛云趕緊帶人跟上,他按著念亦之前的路線一步一步的探尋,終于走到了父子倆消失的地方,正打算走入黑暗中時,外面有人報(bào)告說小公子回來了,賀盛域趕緊走出林子,看到了衣衫破爛、面容憔悴的韓念亦,和韓云崢。

  當(dāng)知道送韓念亦和韓云崢回來的人是臨川侯李樂安時,賀盛域皺起了眉頭,眼神示意了李威帶著臨川侯下去審問了。

  韓云崢一看見賀盛域就說到:“大王,我們在山里碰到刺客了,這里現(xiàn)在不安全,得趕緊回宮去!”

  賀盛域沒理韓云崢,不急不緩走到已經(jīng)坐在輪椅上的念亦面前,看著念亦雖然狼狽,但眼神清澈,賀盛域摸了摸念亦的頭,說道:“念亦你先回帳子休息,舅舅有話要問問你爹?!?p>  念亦搖了搖頭,說道:“舅舅,我爹說的是真的,我們在山里迷路了,找路的時候碰見兩個刺客,我們聽見他們說話了,他們?nèi)撕芏啵呀?jīng)分成好幾路往這邊來了,我和我爹著急回來保護(hù)您,都落水了,是剛剛那個釣魚的伯伯將我們送回來的,我現(xiàn)在不能躲起來,我得保護(hù)您!”

  賀盛域轉(zhuǎn)頭又看向了韓云崢,輕蔑地笑道:“保護(hù)?念亦,你確定你爹是為了保護(hù)舅舅?”

  念亦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比肯定的說:“是,確定!舅舅,我還殺了一個刺客,這是我第一次殺人,我當(dāng)時害怕極了,但我爹說我能拿一個要?dú)⒕司说娜司毷郑埠苡幸饬x,我才不害怕了,舅舅,真的,您相信我!現(xiàn)在周圍的山里可能有很多刺客,我們得趕緊走,這里真的很不安全!”

  賀盛域看了看黃飛云,黃飛云立刻派了人加強(qiáng)了防守,他心里也知道,這位小公子雖然調(diào)皮搗蛋,但不該開玩笑的時候是不會亂開玩笑的。

  賀盛域并沒有打算回宮,而是回身要坐在椅子上,但就是這回身的一瞬間,一支冷箭從黑暗中射了出來,第一箭射在了椅子的把手上,第二支箭緊跟著朝著賀盛域飛了過來,黃飛云在邊上來不及拔刀,韓云崢卻反應(yīng)過來,迅速拉住了賀盛域,將他護(hù)在身下,很快刺客被抓住了,但卻不是活口,身上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臉也是極其普通的長相,與附近的村民無異,這時有人報(bào)告說回宮的各條路都被山石堵死,顯然是被人蓄意破壞。

  賀盛域面色鐵青,他沒想到在今時今日,自己已地位穩(wěn)固的當(dāng)下,居然還有哪個狂妄之徒想置他與死地,而且對他的行程知道的這樣清楚,眼下他們就像被困在了安和山里,是這群賊人眼里明晃晃的活靶子!

  黃飛云勸賀盛域趕緊回帳子里暫時躲避,賀盛域卻不屑,從邊上的侍衛(wèi)身上抽了刀,護(hù)在胸前,說道:“刺客都找到這里來了,躲進(jìn)帳子也是徒勞,有什么用!既然他們想練射箭,寡人就如他們意,當(dāng)一次活靶子!寡人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想取寡人性命!黃飛云,將所有搜山的將士全部召回,派先遣部隊(duì)快速修通道路,去軍中調(diào)兵,今天,一個也別想跑!”

  賀盛域雖這么說,但黃飛云依舊不敢怠慢,迅速派人將賀盛域周圍團(tuán)團(tuán)保護(hù)起來,自己也在旁邊牢牢護(hù)著。

  韓云崢看著賀盛域臨危不亂的王者氣質(zhì),低頭思索了一會,然后對小德子說到:“德公公,勞煩您給我紙和筆,我將這山上何處可能藏有刺客標(biāo)注出來,他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偷襲,定然會藏身于隱匿的地方伺機(jī)行動,咱們不能只等著讓人來擺布,還得主動出擊?!?p>  黃飛云看了看韓云崢,又看了看賀盛域,心想:“這個韓云崢簡直是在找死,既然他熟悉路線,還將念亦拐帶著消失了一天一夜,這次若能脫險(xiǎn),估計(jì)也活不長了!”

  賀盛域此刻確實(shí)是這樣想的,他盯了韓云崢許久,然后示意小德子照做。

  韓念亦哪里懂得這么多人的心思,看到父親提筆畫圖,好奇的湊過來看,由剛開始的看熱鬧,變成了驚嘆,再變成了崇拜,不禁說道:“爹,原來你知道山上的路呀,那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害我們走了那么長的時間!”

  韓云崢邊畫邊說:“念亦啊,你不要調(diào)皮,上次你在山里迷了路,還差點(diǎn)丟了性命,我這次若不讓你實(shí)實(shí)在在的吃了這個教訓(xùn),你下次還會被困在下一座山里,說不定就真的丟了性命了!現(xiàn)在,爹讓你實(shí)實(shí)在在的自己走了一圈,你也憑自己本事知道了出困境的方法,你覺得你以后還會再被一座小小的山困住嗎?”其實(shí)韓云崢的心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念亦啊,爹可能很快就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你未來還有許多困難要去自己面對,爹希望你能像今天這樣,永遠(yuǎn)不要懼怕任何一座山!”韓云崢頓了頓筆,又繼續(xù)說道:“念亦,你在旁邊好好看著,畫地形圖其實(shí)很簡單,爹今天先教你入門,以后要好好跟老師學(xué),知道嗎?”念亦點(diǎn)了點(diǎn)頭,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了。

  時不時會有冷箭從各處射來,但每次刺客被守衛(wèi)堵住時,刺客都會自戕或已經(jīng)被射殺,留不住一個活口,尸首被堆在一旁,在火把的照耀下顯得極其可怖。韓云崢每標(biāo)出一處,就會有兩個士兵依著圖去找,有時候還真的能堵住一兩個刺客,但同樣,留不住任何活口。

  黃飛云看著一直畫圖的韓云崢,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韓云崢,真沒想到你竟有如此本事,之前怎么沒有聽說過?!?p>  韓云崢淡然一笑,依舊不停筆,說道:“韓氏子弟里若均是不務(wù)正業(yè)、走馬章臺之輩,當(dāng)年如何能把持大圖朝政多年,只是韓氏伏誅之后,滿朝文武肯定不會提這些,只會全力貶低、落井下石,將韓氏所有人形容成聲色犬馬、呼盧喝雉的紈绔之徒,黃將軍不知道也很正常?!?p>  黃飛云心驚于韓云崢的話,又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賀盛域,覺得韓云崢必定是難逃一死了。

  這時突然一支箭射在了韓云崢的左肩上,強(qiáng)大的沖擊力將韓云崢本不算硬朗的身體激的飛出了一米多遠(yuǎn),念亦顧不上傷腿,急忙去看父親,重重的摔在地上,韓云崢從肩上拔出了箭,讓醫(yī)官給他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又坐在了案前,繼續(xù)開始畫圖,念亦想讓父親休息一會,但韓云崢拒絕了,咬了咬牙,繼續(xù)作畫。

  賀盛域給黃飛云示了意,黃飛云又加派了在韓云崢身邊的守衛(wèi),賀盛域有點(diǎn)猜不透韓云崢,明明自己已將殺意表達(dá)的那么明顯,為何韓云崢還是這樣的表現(xiàn),似乎毫無恨意,莫不是想戴罪立功?或者是怕一直在這里呆下去,念亦也會遭遇毒手?但他應(yīng)該清楚知道念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賀盛域又看向了念亦,念亦此刻擔(dān)心憂慮的表情像極了他的姐姐賀懷亦,而在賀盛域的記憶里,姐姐似乎很多的時候都是這種表情。

  韓云崢頭上的汗越流越多,氣息也開始逐漸不穩(wěn),念亦心疼地說:“爹,你休息一會吧。”韓云崢搖搖頭,堅(jiān)持繼續(xù)畫。

  賀盛域看著眼前堆著的尸體已經(jīng)有三四十個了,他已經(jīng)自己觀察了這群賊人許久,此刻臉上滿是輕蔑,他讓小德子搬來了本來要作為此次狩獵彩頭的箱子,與那伙賊人的尸體并排放在一處,邊上支起了火把,一箱子寶物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誘人,同樣的,也讓那座小小的尸山更加可怖。賀盛域坐在當(dāng)中,說道:“小德子,寡人說一句,你往外傳一句,一個字都不能錯,寡人要讓這些賊人自投羅網(wǎng),自相殘殺!”

  賀盛域是懂這些賊人的心態(tài)的,毫無章法的放箭,看似勢在必得,其實(shí)無處不在傳遞著一個信息,那便是:這是一群毫無組織,臨時起意,說不定還會互相爭奪的烏合之眾,能夠在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還如此不要命的人,除了本來就無路可走的山匪流寇,估計(jì)沒有別人了,但他也知道,幕后的黑手肯定不是什么山匪流寇,必定是一個與宮廷或與朝中有關(guān)系的人,不然,他是如何知道狩獵的時間,如何躲過宮中精心的布置,躲過有重兵把守的區(qū)域,從其他地方精準(zhǔn)趕來這里。

  于是,賀盛域的話便一句一句被小德子和眾將士傳了出去:山上的賊人你們聽著,寡人知道你們此行所謂何求,不過名、財(cái)二字,寡人是大圖的國君,除了寡人,沒人能給你們真正名正言順名和財(cái)!寡人說的名,不是名氣,而是功名,寡人說的財(cái),不是眼前的小財(cái),而是世代沿襲、封妻蔭子的富貴,不論你們的幕后主謀給了你們?nèi)绾蔚脑S諾,寡人命你們,從此刻開始,統(tǒng)統(tǒng)忘掉!從現(xiàn)在開始,寡人不再派人進(jìn)山尋人,寡人要你們拿出態(tài)度,自己走出來,兩個時辰后,第一個放下武器走到寡人面前,跪著說出主謀的人,就是寡人親封的勇武侯,世代沿襲!此處有我大圖精銳三千,就在剛剛,寡人已從山里悉數(shù)召回,很快,擅長山間剿匪的慕康路將軍也會在短時間內(nèi)趕到,你們即為匪寇,應(yīng)該多聽過他的名聲,若你們依舊執(zhí)迷不悟,寡人根本不屑于枉費(fèi)一兵一卒,兩個時辰后,直接下令放火燒山!勇武侯只有一個,要成為這座尸山的一部分,還是要坐擁后世安穩(wěn)的富貴。各自斟酌!

  這樣的誘惑,無論對誰來說,都是致命的,果然,射來的暗箭少了許多,又過了不到兩三刻鐘,有一個賊人冒出了頭,賀盛域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動,靜靜看著,就在那個賊人即將走上前時,一支暗箭射中了他的喉嚨,賊人當(dāng)場斃命,賀盛域輕蔑一笑,吩咐人將射在那賊人喉嚨的箭拔出,放在火把旁的盒子里,很顯然,這箭并不是出自圖國士兵之手。

  很快,放下武器出來的匪寇又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但他們也都在即將走到賀盛域面前時一一倒了下去,賀盛域依舊面不改色,照樣吩咐,將尸體堆起來,將那些人身上的箭拔出來放在火把旁的盒子里,同樣的,這些箭均不是出自圖國士兵之手,而是出于這些賊人的自相殘殺!賀盛域是了解這些人的心態(tài)的,大抵就是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那既然別人得不到,最后得到的人為什么不該是自己?第一個繳械投降的人就好像打開了一扇滿載欲望與誘惑的大門,讓他們有了即將到手又不敢大膽去追求的欲望和希望就要被生生奪去的不甘心,這時,刺殺賀盛域便落在了次位,殺掉自己的競爭者才是首先要做的!

  天空漸漸開始發(fā)亮,賀盛域甚至坐在椅子上小憩了一會,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尸山已經(jīng)堆的很有規(guī)模了,他轉(zhuǎn)頭,看向了韓云崢,此刻已經(jīng)將圖畫完,靠在一個椅子上休息,念亦也趴在他身邊睡得熱火朝天,賀盛域覺得很是欣慰,任何情況下,從未在這個十二歲的外甥臉上看到慌亂。

  賀盛域問了黃飛云修路的進(jìn)度,覺得最后的時機(jī)還未真正到,賀盛域知道幕后主謀需要的時機(jī)是什么,他也樂的給那人提供那個機(jī)會,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賀盛域移步到帳子里,吩咐不要打擾念亦睡覺,然后召來了李威和韓云崢。賀盛域喝了一口茶,悠閑地開口問道:“李威,慕康路現(xiàn)到何處?”

  “稟大王,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

  “出山的路可通了?”

  “稟大王,正在全力搶修慕將軍來此處最近的一條路,預(yù)計(jì)一兩個時辰,必定沒問題,說不定還能趕在慕將軍來之前將此路修通。”李威恭敬地回答。

  “寡人讓你查臨川侯李樂安,可有什么破綻?”

  “稟大王,屬下并未查出什么可疑之處,不過嫌疑暫時不能完全洗脫,還得帶回去細(xì)細(xì)審問?!崩钔鐚?shí)回答。

  賀盛域轉(zhuǎn)頭看向韓云崢,冷冷的說道:“韓云崢,你還是不肯交代嗎?你和沈疏鵬一個拐走寡人的念亦,一個拐走寡人的愛妃,還蓄意謀殺寡人,沈疏鵬倒是逃了個干凈,你呢,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韓云崢躬身恭敬地回答:“大王,云崢的處境云崢再清楚不過,怎會冒這個大險(xiǎn)來惹您的不快,我確實(shí)未見過沈疏鵬,也確實(shí)不知道您的愛妃失蹤的事?!?p>  賀盛域冷哼一聲,說道:“難道你要寡人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寡人一生中過別人多少圈套,恐怕你想也想不到,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想騙過寡人?”

  韓云崢輕笑一聲,說道:“大王,您真想聽實(shí)話的話,煩您先將李大人請出去?!?p>  李威一驚,說道:“韓云崢,你要做什么!”

  賀盛域輕蔑地說道:“你倒是坦然,李威,你先出去,一個殘廢的半吊子,能把寡人如何?”

  李威顫顫巍巍的出了帳子,不敢離開太遠(yuǎn),牢牢守著帳門。

  賀盛域看著韓云崢,等著他說話。

  韓云崢此刻終于抬起頭來,毫不畏懼的看著賀盛域,說道:“你放過他們,如何?”

  賀盛域此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剛開始認(rèn)為他和沈疏鵬有勾結(jié)只是猜測,不想此刻韓云崢竟回答得如此爽快。

  韓云崢看著賀盛域臉上的怒意,依舊毫不畏懼,說道:“我確實(shí)是故意將念亦拐帶的迷路,但我?guī)е钜嘞У倪@一天,也確實(shí)僅僅是為了鍛煉他,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坦然赴死,就想在我死之前,教會他我所會的一切,僅此而已。我和沈兄弟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他會來這里劫儀平新,我為他們求情,只是不想看著又一個女人落得跟懷亦一樣的下場!”

  韓云崢最后一句話說的不重,卻著實(shí)把賀盛域氣的不輕,賀盛域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了韓云崢,怒道:“韓云崢!你簡直猖狂!平新怎會跟姐姐一樣!”

  韓云崢沒有躲開賀盛域的茶杯,苦澀的說道:“怎會不一樣,同樣是心有所屬,同樣是被迫分離,同樣是無法向命運(yùn)抗?fàn)?,即便你不是額日斯,即便你覺得你會對儀平新百般疼愛,可你知道她們被困在自己仇人身邊時的痛苦嗎?”

  賀盛域愣住了,他想到儀平新每次面對他時的抗拒和害怕,也突然想到了姐姐賀懷亦在面對額日斯時應(yīng)該也是如此的抗拒和害怕,姐姐的身軀比之儀平新更顯弱小,卻為自己換來了圖國的王位,邊境的安穩(wěn)。

  韓云崢繼續(xù)說道:“賀盛域,你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姐姐死之前,最希望的,就是再也不要和圖國有任何的關(guān)系嗎,我想,她此生最后悔的,怕就是做了你賀盛域的姐姐吧!她若不是你的姐姐該多好,我常常這樣想,我想,她也會這樣想,她若不是你姐姐,她會輕松許多,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呀,即便我姑母再怎么不想放過賀氏,她也不會過的太辛苦,即便被送到了古玉,我去找她時,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走,她會快樂許多,也會輕松許多,但偏偏,她就是做了你的姐姐...她為你付出了她的所有,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的...身體,你見過她最痛苦的時候嗎?我見過,在...額日斯的帳外...”韓云崢說到這里,眼里已經(jīng)有了無法抑制的心疼和恨意,手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他繼續(xù)說到:“我到現(xiàn)在都恨自己當(dāng)時太依著她,我當(dāng)時為什么要依著她,我就該沖進(jìn)去救下她,哪怕當(dāng)時一起死了,也好過我現(xiàn)在在這里忍受這樣的孤獨(dú)和痛苦!”韓云崢此刻眼睛已經(jīng)通紅,眼里噙滿了淚水,他盯著賀盛域,咬著牙繼續(xù)說道:“對,我就該救下她,我不該依著她,我管你賀盛域?qū)頃趺礃樱∥夜苓@大圖將來會怎么樣!我管他什么阿斯蘭、額日斯是什么天煞魔鬼,我就該救下她!我到古玉找到懷亦時,她已經(jīng)嫁給額日斯好幾個月了,她什么樣的苦都忍受下來了,那天,她知道我就在外面,為了不讓我難過,為了將我趕走,她硬是將自己...咬出了血,你...你見過嗎?你見過嗎,賀盛域!”

  賀盛域已經(jīng)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癱在座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心已經(jīng)揪到了極致,平時的威武霸氣此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他此刻竟然有點(diǎn)不敢面對韓云崢。

  韓云崢緩了許久,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懷亦她討厭念亦,從生下來就沒有好好抱過他幾次,懷亦走后,我也想過要扔了念亦,然后隨懷亦而去,但念亦他,他當(dāng)時緊緊抓著我的手,使勁的對著我笑,那個眉眼跟懷亦最后跟我度過的那些時光一模一樣,我實(shí)在時不忍心看著懷亦的骨血被野狼啃噬,被野馬踐踏,被世界遺忘!賀盛域,你這么疼念亦,不就是因?yàn)榻?jīng)常能從他身上看到你姐姐的影子嗎?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放過一個跟懷亦有著同樣經(jīng)歷的儀平新?你滅了她的國,殺了她的家人,這本身就是你無法回避的問題,她有很護(hù)著她的夫君,也有她想守護(hù)的家人,她確實(shí)是沒有能力跟你抗?fàn)帲隙ㄒ矔駪岩嗪揞~日斯一樣恨著你,就算...就算額日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還在為懷亦打算,但懷亦依舊恨他恨的要死。你肯定也不想儀平新永遠(yuǎn)帶著仇恨跟你日日相對,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留著她?”

  賀盛域半天沒有說話,失神的坐著...

  這時,李威在外面報(bào)告說兩個時辰就要到了,問賀盛域有什么安排。賀盛域依舊愣愣的坐著不說話,李威又叫了好幾遍,賀盛域才回過神,準(zhǔn)備起身外出。韓云崢叫住了賀盛域,說到:“賀盛域,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一國之君,不能冒險(xiǎn),你將衣物脫下來,我替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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