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頭了。
雖然幾乎貼地飛行，而且還要遷就速度，但30公里終究不是太遠。
再怎么說大伙們都是飛的。
但也只是進入了白霧瑤想要勘察的區(qū)域，她所想要弄清楚地形的范圍，很大。
之后還要繼續(xù)趕路。
現(xiàn)在且休整一下，完成這一帶的勘察。
也就是雇傭東野離來做的任務了。
“我去裝點水?！?p> 留下一句話，白瑾就一個人往最近的水源去了。
走開上百米遠，白瑾臉色一變，那般輕松寫意不再，倒是額間冒出幾分冷汗。
被嚇的。
方才和大家在一起，白瑾不想讓她們擔憂，而此時走開，回想起那般寂滅的景象，便是一陣后怕。
“唉——”
白瑾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間冷汗，緩步向小溪走去。
是很可怕，超越他的理解，甚至讓他一度絕望。
但既然他仍在這里，知曉其中兇險，那就不應該畏畏縮縮，而是努力尋找破局的方法。
哪怕是面對超越人智的存在，也不應當放棄生的希望。
這才是身為一位挑戰(zhàn)者所思所想。
白瑾腦海中依然回響著白將軍那語焉不詳?shù)墓适隆?p> 按照白瑾的理解，在世界線偏離率突破1%之前，命運的修正力都會努力將其修正回原本的路線。
我想想……我想想……
蹲著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水壺汲水，白瑾雙目無神，直愣愣地對著前方。
一個關鍵。
原本的命運會殺死他身邊除了靈雪瑜以外的女孩。
虎口一沉，水壺滿了，但白瑾傻愣著沒有提起水壺。
另一個關鍵。
每次偏離率變動的時機，其實就是一次“抉擇”，命運的抉擇。兩條路，一條偏向原定命運，另一條偏離。
一旦偏向原定命運，偏離率降低，不談遠的，就談近的，會直接發(fā)生什么？
白瑾想起了天門市。
在天門市，偏離率連續(xù)下降了好幾次，然后他就碰上了天門宗那檔事。
雖然已經克服，但從客觀角度上看，那確實為他們帶來了一層困擾。
若不是用【無存之境】感染了真理圖書館的人，提前揪出江益，恐怕他們就要被江益所代表的勢力為難上幾天。
那假如，他是說假如……水壺滿了。
哦對，水壺滿了。
白瑾回過神，提起水壺擰上蓋子，又拿了一個水壺。
可惜沒帶桶，不然裝起來方便多了，待會還得倒出來加熱煮水。
等等，剛剛想到哪來的？
哦，假如。
假如，雖然不肯定啊，但如果每一次他身邊的女孩會遭到死亡的威脅時，都是“抉擇”的時機呢？
倒不是說每次“抉擇”都意味著女孩們面臨死亡危機，但反過來看倒是很有可能。
那么，同樣的，反過來。
他反其道而行，去預測每一種女孩們會遭遇危險的可能，然后提前做好布置并抗爭。
那是不是就能在“抉擇”中選出偏離原定命運的道路呢？
這種假設很有可能啊……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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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你遵從你的本心行動就好，雖然無法直言，但我可以肯定你以后會注意到一些細節(jié)，就像那種違和感那樣。]
“什么細節(jié)？”
[能讓你探尋命運的真相的細節(jié)。當你遭遇之后，你就知道該怎么規(guī)避她們死亡的命運了。]
——節(jié)選自《姑娘你怎么又死了》第二百九十五章期待我們的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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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屬實好家伙。
回憶起當初談話的細節(jié)，白瑾不由得驚嘆，
那謎語人擱這等著我呢！
行吧行吧。
那么，指定戰(zhàn)術計劃并非他的長項，但編撰語言讓女孩信服倒是十分擅長。
回去找瑤瑤吧。
這時卻是感知到身后有人前來，未等他起身，那人便說話了。
“還沒裝好嗎？”
是宋安安，白瑾裝個水裝太久了，于是她過來看看。
“東野離說還是抓緊時間比較好?！?p> “啊，來啦?！?p> 應了一聲，白瑾擰上壺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便瞧見了等待他的宋安安。
昂頭示意一下，二人便肩并肩往回走。
這時，白瑾瞧著宋安安，心神一動。
“誒，這樣操控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啊？這個嘛……”
聽著白瑾好奇地提問，宋安安抬起雙手，十指輕輕握了幾下拳頭。
“畢竟不是真正的身體，有點像當初在你家穿著那套傳感服操控游戲角色那樣吧？”
“嗯哼？”
白瑾眉頭一挑，臉上浮起一股古怪的笑意。
“那豈不是…嗯，比如說你現(xiàn)在開口說話吧，豈不是你想這邊說話，你本體那邊也要開口？”
“這個……”宋安安撥了撥垂下的一縷秀發(fā)，“最開始不適應是這樣，現(xiàn)在的話，勉強可以一心二用。”
“那豈不是可以一邊和我聊天，另一邊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些什么事？”
“也不是啦?！彼伟舶部嘈σ宦?，“你看雪瑜之前離開青陽之后不都是昏昏欲睡的，更何況我，心神總要對其中一邊的控制力有所側重，另一邊就只能做些簡單的事情了。用學妹說法就是，信號有延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瑾聽明白了，頓時覺得還挺有趣的。
不過又想到一事，又是輕笑一聲。
“哎呀，之后看情況指不定還要再多幾個你呢？控制得來嗎？”
宋安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一心二用都勉強，還是讓雪瑜來吧。”
“哈哈……”
白瑾也知曉是這么答案，只不過是朋友間尋些樂子笑一笑罷了。
不過……
【無存之境】是真的好用啊，雖然沒辦法造成直接的殺傷，但除此之外還挺萬金油的。
偽裝、欺詐、滲透、控制、分身……一個不落。
“說到雪瑜……”宋安安忽然幽幽道：
“之前還在病房的時候，她控制著我的幻像和你貼貼了吧？”
話還沒說完呢，宋安安自己臉蛋就染上紅霞，而白瑾的神色也是一滯，怎么都笑不出來了。
“啊，呵…咳，咳咳……”
連話都說不清了，畢竟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少女臉頰泛紅，嘴上的話語雖是越說越輕，但卻是不?？凇?p> “為了足夠逼真騙過敵人，畢竟還是從我的神魂取材制作的。雖然當時我沒有控制甚至思想沒有聯(lián)通，但冥冥中還是有點感覺的?！?p> “別說了別說了?！?p> 白瑾雙手捂臉，耳根都發(fā)紅了——真是何等的失態(tài)。
最終，宋安安幽幽留下一語。
“……你們真會玩?！?p> 已經尷尬地說不出話了，白瑾羞愧萬分地垂著頭，加快了步伐。
宋安安落在后頭，注視著少年的身影。
“如果不是幻像，而是真正的我，那么你愿意接納我嗎？”
這個問題她并沒有說出口。
不現(xiàn)實，他們只是朋友，這只是她單方面抱有的好感所膨脹而成的幻想罷了。
她很清楚這份幻想幾乎不可能化作現(xiàn)實。
也很清楚她現(xiàn)在面臨的現(xiàn)實是克服重關實現(xiàn)她的愿望，而不是談情說愛。
這不是宋安安第一次勸誡自己打消幻想。
但跟在他身邊，有些思潮怎么都抑制不住啊。
唉，果然我只是普通的女孩，不夠堅定，不夠強大，總是動搖，簡簡單單地就被男孩吸引。
真是太普通了。
“嗯？”
瞥見從樹林中歸來的傻瓜哥哥和安安學姐，瑤瑤眉頭微皺。
怎么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氣氛有點怪？不會是……
不不不，學姐只是幻像，什么都做不了。
可能也沒什么吧。
這般想著，便瞧見白瑾單獨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
“怎么了？”
一看就知道有什么想說。
白瑾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計劃還有改變的空間嗎？”
聞言，瑤瑤顰眉。
“剛剛開始勘察地形，也還沒通知戴耀月，自然還是能變的?！?p> 她嘟了嘟嘴。
“你又在想什么？”
“唔……”白瑾拿出了他早就想好的說辭，“我有些擔心你，還有宋安安?！?p>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話雖這么說，可瑤瑤還是心底一暖，但嘴上功夫可不想落了下風。
“還有學姐也是，她和雪瑜不是安全得很？”
確實，當離開天門的那天就已經……這個不多說。
白瑾也想過妹妹會這般言語，因此早有準備。
“我是擔心計劃的下個階段開始實施之后。”
“那也有你在我身邊?！?p> 瑤瑤注視著他，那眼眸明亮透徹。
“但我還是不放心?！?p> 萬一計劃進入下個階段后，他被敵人牽扯住的話，瑤瑤……后果不堪設想。
兄妹倆四目雙對，小樹林間沉默了少時，瑤瑤終于點點頭。
“好吧?！?p> 白瑾松了口氣——但偏離率并沒有變動，是因為還沒實施嗎？
“我確實有一個備用方案。”
“怎么說？”
“我們的一切危險，終究還是來源于敵人。真理圖書館人多勢眾，那個疑似天選者的館長似乎還是五階?！?p> 五階，而且圖書館的人都如此善戰(zhàn)，恐怕那館長也是如此。
若是善戰(zhàn)的五階，白瑾不能力敵，唯有等到戴耀月把新裝備送來才有五五開的可能。
“你也知道，我原本的計劃是盡可能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再慢慢對付落單的天選者?！?p> “嗯?！?p> 白瑾點頭，計劃的詳細內容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現(xiàn)在我們改變戰(zhàn)略目標，直接一鼓作氣干掉那個館長！”
“這……可是……”
白瑾錯愕，這該如何做到呢？無論怎么說他們對那位館長所知甚少。而且正面對抗少不了他，但現(xiàn)在的他沒有新兵器無法戰(zhàn)勝一個善戰(zhàn)的五階大修士。
瑤瑤明白他的困惑。
“所以要讓你提前于原計劃拿到‘白帝’?！?p> “怎么做到？”
瑤瑤不語，拿出手機打開地圖。
“昆侖南面的民用出入通道，是可以到雪區(qū)的對吧？”
“誒？”
反應過來瑤瑤問的是現(xiàn)世的空間通道，白瑾點頭。
“是?！?p> 昆侖太大了，在東華國西域的空間通道很多，南至藏，北至疆，最主流的通道在川西，也就是白瑾他們進來時走的那條，進去就是天門市。
瑤瑤轉身，指向北面。
“按原計劃，戴耀月要從那邊來?！?p> “那現(xiàn)在呢？要變動嗎？”
“不，戴耀月要做的事不變，但雪瑜去拿‘白帝’。不要走昆侖，走現(xiàn)世，坐飛機去。”
白瑾瞪大了眼睛，臉色愈發(fā)錯愕了。
“那豈不是……”
這……他的原意是將計劃更改得更安全更穩(wěn)妥，以保障女孩們的生命為最高目標。
可現(xiàn)在瑤瑤說出的新計劃，聽起來卻反而向是往更危險的境地接近了。
“不止是雪瑜，還有……”
瑤瑤述說著她的新計劃，不，這本就是她的備案之一，也就是說她早有設想。
片刻后，二人間再度陷入沉默。
“不行，這不是更危險了嗎？”
這次是白瑾打破了沉默。
“危險來自敵人，鏟除掉他們就安全了?！?p> “但是……”
“端木家的手伸不到現(xiàn)世，屆時真理圖書館也無暇分心，雪瑜依然很安全?！?p> “那宋安安？”
“她本來就不會有事?！?p> “那……”白瑾布滿焦慮的目光落在妹妹臉上，“你呢？如果真的按新計劃進行的話，到時候你會陷入危局?！?p> “我相信你，傻瓜哥哥。”瑤瑤輕念著，語氣不似平常那般嬌蠻。
“也相信雪瑜，她也一定會同意的。”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
“還有學姐和戴耀月也是，我也相信她們。更何況……”
言語間，她往林子另一邊瞥了眼。
“不還有【祈禱】嗎？”
隨后，目光回到白瑾上。
“所以，你也要相信我?！?p> 望著格外冷靜的瑤瑤，面對那炙熱的眼神，白瑾垂下頭。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靈雪瑜也過來望了他們一眼，但并未催促就走開了。
直到現(xiàn)在，白瑾艱難地點頭。
“好，那就用這個……大膽的新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