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
白霧瑤輕敲著桌子,靜靜等待著。
此時她身處一個房間,一個特殊的房間,大抵就是小說中常說的“暗室”——當(dāng)然,一點都不暗。
“嘀鈴鈴~~~”
客人沒有讓她久等了,手機很快就振鈴了。白霧瑤沒有接,只是操作電腦遠程開門,并指引她來到此地。
咔嗒,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桌對面多了一個人,一個東張西望的人。
“所以,找我干什么?還專門找這么一個地方。”
“總之不是殺人滅口,坐下吧?!?p> 戴耀月稍作思量,心想他們還要依仗自己,應(yīng)該不會怎樣。
“說吧,什么事。”她目光搖晃,暗暗念叨一句“白瑾怎么不在?”。很快,白霧瑤的話語就讓她把疑問壓到心底。
“來開誠布公的?!卑嘴F瑤似是頭疼地深呼一口氣,“我真是受夠了懷疑來懷疑去了。”
“什么?”戴耀月眉頭急蹙,她發(fā)現(xiàn)她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直說吧,我們見到了第三個戴耀月?!?p> “不可能!”
戴耀月猛地站起,桌子被她拍出兩道深深的印痕,她滿臉激動。
“這不可能!只有我和她才是戴耀月!”
此時戴耀月臉上是怎樣的表情呢?白霧瑤仔細(xì)看著,憤怒、不解還有……慌張?
她嘴上沒有留情,甚至像在乘勝追擊,冷冷道:“你一直在隱瞞我們嗎?”
“我沒有,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戴耀月真是氣急了,臉色漲紅,怒目圓睜。
唔,看起來沒騙人,這姑娘可沒有演技,都是真實的情感。
“沒有就好?!卑嘴F瑤的態(tài)度異常冷靜,沒有被憤怒傳染,仿若與此時此景無關(guān)。
戴耀月卻是被因不信任而引起的怒火沖昏了腦袋,完全沒注意白霧瑤的態(tài)度。
“喂,你到底幾個意思?!”
總感覺一輪到這女娃說話感嘆號就特別多呢~~~仍有余力暗暗吐槽一句,白霧瑤輕敲桌面。
“坐下,喝茶。”
“我沒功夫跟你磨時間,第三個戴耀月到底是什么回事?”
“先,喝茶,喝了茶,再說事?!?p> 戴耀月惡狠狠地瞪著她,坐下,抓起茶杯往嘴里猛灌。
“得了吧?”
“嗯~~~看起來勉強冷靜些了,算了,聽我說吧?!?p> 關(guān)于第三個戴耀月,“嫌犯”,白霧瑤沒有保留,將一切與她言說,甚至包括兄妹倆的懷疑。
懷疑來懷疑去她真是受夠了,懷疑老半天屁的進展都沒有。
給老娘爬去吧,她又不是什么多疑的皇帝,天天憂心誰要奪自己位置。
陰謀?她能和T玩躲貓貓,但現(xiàn)在連敵人的一點馬腳都抓不到,還算計個鬼。她只是在戰(zhàn)場的戰(zhàn)術(shù)安排上小有天賦,而不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逮幕后黑手!
就按白瑾說的,用蠻力破解一切難題吧。
“那不可能是戴耀月?!?p> 這是戴耀月的回答。
“證明吧?!卑嘴F瑤說得很疲憊,“這是最后一次了,證明吧,證明你對她不知情,證明她為什么不可能。”
她頓了頓,“讓我們信任你?!?p> 戴耀月沉默了,垂下眼簾思考著,思考著該如何開口。
就如同白家兄妹需要依仗她尋找夢境的能力一樣,她也需要白瑾的戰(zhàn)力。
她是莽撞,但冷靜下來時也會思考,她很清楚光靠自己解決不了當(dāng)下的困境。
心中思量片刻,抿著嘴,嘴唇略略顫抖后,總算下定了決心。
為了協(xié)手脫離這里,為了保護另一個自己,她必須獲得他們的信任。
“我和你說過,兩個戴耀月這一現(xiàn)象,是升華之儀的奇跡吧?”
……
就在戴耀月向白霧瑤述說她的過往與起源時,白瑾在哪呢?
“就是這里了?!?p> 這話可不是口頭上說的,他可沒打算因為自言自語這種白癡理由讓自己的潛行失敗。
且先交代一下時間,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下午與女孩們同行一段時間他便離去了。和“學(xué)生”戴耀月待久了,白瑾隱隱約約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不對勁。
在離開之時,瑤瑤與他說了那個提案,他沒有過多猶豫就同意了。
盡管一直壓抑自己的煩躁情緒,但他也是受夠了。
懷疑來懷疑去的,一會信一下這個,過一會又要懷疑這個,還要把真相揪出來,真是煩死了,哪里是他擅長的事。歸根到底他只是個會冷靜思考但解決問題的辦法依舊簡單粗暴的莽夫罷了。
既然瑤瑤都想不出辦法,那莽就完事了。
說到底,他也是因為壓抑不住這種主動權(quán)不在自己手中的煩躁才想出那樣堪稱瘋狂的計劃。
在戴耀月準(zhǔn)備好之前還有一段時間,讓他盡力做些事吧。
這邊的潛行,最后確定一次,若無事,留些布置提防就好,不要時時刻刻滿腦子疑心地跟蹤。
若當(dāng)真查出李重明有什么異常,那可就……呵,開香檳吧。
這是一所略顯普通的住宅房,一房一廳,大約就四十方左右,作為獨居的住所已經(jīng)足夠用了,而且是組織找的房源,采光、環(huán)境與交通都不錯,組織還承擔(dān)了租金,水電自己搞定。
若是在大城市的話,當(dāng)?shù)乇O(jiān)督者會配有專門的宿舍,但繁城實在太小了,辦公室都在警局里,所以只能出此策解決外來成員的住宿問題。
說了這么多其實只是想說一件事,這里是李重明在繁城的住所。
內(nèi)部物件擺設(shè)還算整潔,看得出其主人把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打理得還算不錯。書架上書不少,但一眼望去,大多都是些故事書,小說童話什么的,下午時白瑾看見的那幾本也在其中。
書桌,最吸引人眼球的莫過于那一沓草稿紙,上面寫的東西談不上工整,粗看甚至覺得很亂,但仔細(xì)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某本小說的大綱。
白瑾沒有用手去翻,他不想留下痕跡,神識探出直接透視紙張。
后面的草稿紙大多沒用上,有內(nèi)容也都是些小說細(xì)綱,從字跡上來看也不是近期才寫的,沒瞧見正文,大約只有電子版。看來李重明并沒有撒謊,確實在寫小說——不過這種事似乎沒有撒謊的必要。
這份草稿沒能給白瑾帶來什么線索,他繼續(xù)尋找。
日記……沒找到,哪有正經(jīng)人寫日記啊。
搜尋一番,沒有得到什么有力的證據(jù),白瑾淡定地?fù)芡艘粋€電話。
振鈴,過了約半分鐘對方才接通了電話。
“喂,重明。”
說著,白瑾閑來無事多瞧了幾眼那沓小說細(xì)綱。
“喂?”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回話,“我在,瑾哥兒,怎么了?”
“沒什么。”白瑾眼簾垂下,心神落在稿子中——唔,光看大綱感覺李重明寫的這個故事還有點意思。
分心二用,他續(xù)上方才的話。
“就是我明天可能還會去一趟云音山,你明天還巡邏不,和我一起去查查?”
李重明驚疑一聲,似乎愣了愣,白瑾挑挑眉,直接去看最后、也就是最新的細(xì)綱,大約是說主角被騙了,主角略有察覺,但又說不上到底哪里被騙了。
“啊啊?哦這樣啊。”李重明回過神了,“那明天早上?”
“嗯,行,就和今天一樣時間吧?!?p> 停頓,話鋒一轉(zhuǎn)。
“回家了嗎?聽你那邊不像在外面?!?p> “嗯,早回了啊?!崩钪孛鞯恼Z氣聽起來很輕松自然,但白瑾很清楚這貨在撒謊,但不打緊。
“是嗎,那早點休息吧,不打擾了。”
掛斷電話,白瑾繼續(xù)看著細(xì)綱。
面臨因被欺騙而即將到來的危機,主角想盡腦汁捉住了一絲線索,他刻在手臂上以傷痕為字提醒自己:不是洞天!不是洞天!
呵呵……白瑾聳肩一笑,心想這李重明細(xì)綱還寫得挺長的。罷了,不關(guān)他事。
走吧,剛才一通電話,李重明也該回來了。
先在外面藏好,蹲著,看見他人之后就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云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