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p> 戴耀月抱著發(fā)疼的腦袋悠悠醒來。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下意識起身,可剛抬起腰,全身骨頭都在發(fā)疼。她緊咬著牙,打著寒顫無力地倒下。
“好好躺著吧?!?p> 身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她勉強側(cè)過頭,看見了白瑾的身影。
戴耀月皺緊了眉頭,盡量讓自己放松一點減輕痛苦,運起神識仔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看起來是一個臥室。
“我在哪?”
“我家。”
“你就這樣……嘶……”
她還想出言嘲諷幾句,誰知一張嘴就牽動了神經(jīng),引得她全身發(fā)疼。
明明身上看不見傷口……
白瑾摩挲著下巴揣摩了一會兒,回想起那面被他拍飛出去的戴耀月砸出一個坑的墻壁,便抬手亮出一道符紙。指尖一點,符紙延伸出數(shù)道如蛛絲般絲線滲入戴耀月體內(nèi),疼痛漸漸減緩。
戴耀月舒展布滿冷汗的眉頭,大口喘著氣。
“你真是……下手沒輕……沒重的?!?p> “我已經(jīng)收著力了,誰讓你太突然了呢?”
對完全不了解的陌生敵人第一擊保持在不會打死人的程度,是白瑾一向以來的習慣。不過這次事出突然,他確實下手稍微重了點。
“嘖……”
戴耀月已經(jīng)不想在實力方面評價這個人了,簡直就是怪物。她平復(fù)呼吸,扶著胸口緩緩坐起。這時,她留意到白瑾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左手背上——也就是刻印的位置。
她本來就沒有遮掩的意思,光明正大地舉起手。
“既然你注意到了刻印,那說明你也想起不少了?!?p> “是?!卑阻c頭,他覺得暫時沒有保留的必要,“升華之儀和天選者,起碼最基礎(chǔ)的我都想起來了,以及我自己是天選者。只不過……”
他瞧了眼自己空白的手背,然后像戴耀月那樣舉起。
“沒有刻印啊?!?p> “記憶是你自己回憶的,可不是我傳輸?shù)??!?p> “我知道,我沒有懷疑升華之儀的真實性,我恐怕是陷入了某種幻境吧?!?p> 他很確定,十分確定,無比確定。
為什么?
他原本未曾發(fā)覺,可現(xiàn)在卻醒悟過來。
因為瑤瑤不可能在周末獨自早起。若說是周一到五,有個獨自生活的背景,早起還算講得過去。但是按照白瑾的“記憶”來說,瑤瑤才獨居了一個月不到,要她周末獨自早起……
呵,不可能,他還不了解這個懶鬼妹妹?
“雖然當時腦袋里閃過很多斷斷續(xù)續(xù)的詞句,但其中大多數(shù)都我來說都是無意義的?!?p> 比如一個“虛”字,白瑾潛意識告訴他這很重要,但他翻遍記憶都想不起來“虛”意味著什么。
不過現(xiàn)在暫時不是煩惱這些的時候,他連自己擁有怎樣的天選技都不知道。
“除了我剛才說的那些……”
白瑾頓了頓,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落在戴耀月臉上。
“我能記起來的就只有你了?!?p> “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卑阻j釀話語,將他所回憶起的那些混亂的記憶片段盡量整合。
“我記得,你的天選技是【幻想鑄造】還有一把叫【斷】的銀色短劍?!?p> 聞言,戴耀月呼吸頓時一緊。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啊。”白瑾攤手聳肩,很是無辜,“反正我想起來是這么一回事,而且奇怪的是,我感覺我好像用過【幻想鑄造】,對【斷】也有點印象,大約記得都擁有什么能力??梢詮臄財辔镔|(zhì)乃至空間甚至有可能斬斷概念的武器,沒錯吧?”
戴耀月沉默不語,許是默認了,白瑾則繼續(xù)說道。
“我們曾經(jīng)見過,呃……兩面,不對,好像是三面來的?但說實在的,除了在餐廳初次見面外,其他我記不太清?!?p> “三面?”
戴耀月眉頭緊鎖,細細思考著。
因為她的“特性”,她的記憶應(yīng)該是沒受影響的,可白瑾的話語中卻說出了她不知道的事,若結(jié)合上下文理解的話……
原來如此,看來在她沒能保留記憶的時間線里,白瑾也經(jīng)歷過多次時間回溯,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能保留記憶,直到現(xiàn)在能想起一些片段。
“然后,我記得你……”白瑾瞇起眼睛,眼神似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意義不明。
“你殺了很多人,好像是一個天選者的家族吧,嗯?”
戴耀月心中一沉,暗道一聲不妙。她原本就擔心白瑾會想起她的天選者身份對她發(fā)難。
可偏偏這個白瑾不知道為什么能記住已經(jīng)不存在的時間線發(fā)生的事。此時得知她對陳家做過的事的話,假若以白瑾的處事風格,她這相當于是送貨上門、池魚追火——送死。
如今她已落入白瑾之手,只可收起傲氣,沉聲辯道:“如果你知道那家人的底細,也不會放過他們?!?p> “唔……好像是有點印象,但不代表你的做法是對的?!?p> “切。”
麻煩的來了,在白瑾眼里她也算是罪犯。
“那你又想怎樣?”
“……”
“……”
兩雙眼睛無言地對視著,戴耀月屏住呼吸。她本就是放手一搏,沒有【斷】的她不可能從白瑾手里逃脫。此時只能去賭白瑾的判斷,又或者她會不會真的“死”。
最好倒是白瑾先移開了眼睛。
“你不會以為我要殺了你吧?”
“不,我以為你會把我捉起來。”戴耀月瞥了眼身下的床,“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被捉了。”
“呵?!卑阻p笑一聲,“聯(lián)合次要敵人打敗主要敵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況且嘛……”
白瑾的話語讓戴耀月看見了希望,“況且什么?”
“呵,那你就不用知道了?!?p> 記憶不全就是不好,明明白瑾想起了戴耀月犯下的事,但又下意識覺得這個女生有從輕處理的余地,恐怕是他那些還沒想起的記憶在作崇吧。
白瑾伸手取過小桌上的茶杯,淺淺啜上一口,向戴耀月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自己倒茶。而戴耀月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不做行動。
“現(xiàn)在,該輪到你說了吧?比如解釋解釋……”
白瑾瞇起眼,再度恢復(fù)了審視的目光。
“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