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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藩王不用造反當(dāng)皇帝

0080 懷來城下草木悲

  收回心思過后,朱祁銳看著日頭不早了,他對著身后的衛(wèi)士們大聲叫喊。

  “前方不遠(yuǎn),便是我軍控制之下的懷來城?!?p>  “諸君何不各顯神通,誰人先過城門,本王愿以十兩白銀作為獎勵之物!”

  十兩銀子,差不多是一個普通農(nóng)民大半年的收入了。衛(wèi)士們聽了以后,都是躍躍欲試。

  一陣人仰馬翻以后,官道上只留下陣陣塵土飛揚……

  這個懷來城,位于居庸關(guān)和宣府之間。

  只是經(jīng)過一陣打馬疾馳,朱祁銳等人很快就來到了城樓之下。

  到了懷來城,西去土木堡也就不遠(yuǎn)了。

  這些日子以來,瓦剌騎兵時不時的飛奔而來。

  這懷來城也在瓦剌兵鋒之下,城中的軍民畏懼,不少人都是南下逃亡。

  走在城中的街道之上,朱祁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此處只有一股子的冷冷清清。

  項文曜這面,他帶著城中的文武官員,忙著前去搭建祭臺。

  同時又招來殘留的僧道之輩,準(zhǔn)備做法事,以祭奠在土木堡戰(zhàn)死的明軍將士。

  一時之間,天地間陷入一片白茫茫。那是紙錢和招魂幡,與秋霜共存的凄涼。

  城內(nèi)外的軍民,也是兩眼淚汪汪,他們是在思念死去的親友。

  朱祁銳帶著鄴王府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孫繼仁一起,登上懷來城西面的城樓舉目遠(yuǎn)眺。

  朱祁銳目光所到之處,滿眼都是只見一片瘡痍景色。

  枯萎的野草,在西風(fēng)的吹動下,都是搖搖晃晃。

  漫天的風(fēng)沙,在原野上撲騰,發(fā)出凄厲的悲鳴。

  懷來指揮僉事康能,緊跟在朱祁銳的身后,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康能只是一個小官,朱祁銳的親王之尊,對他來說太重了。

  見到朱祁鈺一直不說話,康能只得開口討好。

  “鄴王殿下,我們下去吧。!”

  “這城頭風(fēng)大,殿下又是金枝玉葉,要是不小心感染風(fēng)寒,那末將可就罪莫大焉!”

  朱祁銳早就觸景生情,他并沒有理會康能,只是恍若不聞的低聲吟頌。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guān)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jīng)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孫繼仁雖然是個武將,不過不是那種大老粗,而是也曾經(jīng)飽讀過詩書。

  正是因為他的能文能武,所以才能有幸進(jìn)了鄴王府,并且成了統(tǒng)領(lǐng)衛(wèi)士之人。

  聽了朱祁銳的有感而發(fā),只見孫繼仁附和的說到。

  “張養(yǎng)浩的這一首《潼關(guān)懷古》,真是說出了百姓的無奈?!?p>  “天下興亡,不過是帝王成敗功績,苦的可都是底下的老百姓們!”

  在朱祁銳的心中,武將大多渴望建功立業(yè)。對于百姓之苦,他們看得并不重。

  一將功成萬骨枯,說的就是武將們的慈不掌兵。

  看著朱祁銳的眼神,孫繼仁知道了他的疑惑。

  “我大明自宣宗以三楊內(nèi)閣輔政以來,文臣就開始主導(dǎo)朝政。”

  “這文官多講當(dāng)以民本為主,所以末將也就跟著關(guān)心老百姓的生活?!?p>  孫繼仁,是這樣解釋的。

  朱祁銳對于這個有著自己思想的下屬,很是滿意。

  作為一個統(tǒng)帥,并不是只需要勇武無敵,或者說帶頭沖鋒陷陣。

  統(tǒng)帥三軍者,其實更多的是需要動腦子。

  一名合格的統(tǒng)帥,當(dāng)運籌帷幄于中軍帳中,敗敵決勝于千里之外。

  “你這話,對,也不對?!?p>  “國家和老百姓,那是皮毛關(guān)系。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以盛唐為例,唐軍打出了兩代天可汗的威名,民間也是人人安居樂業(yè)?!?p>  “論民間之富庶,古今少有能出宋朝左右者。然而異族南下之時,宋人積累的財富,還不是便宜了外人!”

  “古之杰出帝王,當(dāng)文治武功并舉。”

  “對內(nèi)文治,使得治下萬民可豐衣足食。對外武功,四放若有不臣者,發(fā)大兵滅國擒王!”

  孫繼仁被朱祁銳的豪邁感染,也是拱手一拜。

  “殿下英明,末將受教矣!”

  孫繼仁是負(fù)責(zé)保護(hù)朱祁銳人身安全的鄴王府近臣,他自然更是朱祁銳的心腹。

  只見孫繼仁又開始賣弄起了他胸中的墨水。

  “不過此情此景,末將倒是覺得元好問寫的《岐陽》,更能符合眼下的情形?!?p>  “百二關(guān)河草不橫,十年戎馬暗秦京。岐陽西望無來信,隴水東流聞哭聲。野蔓有情縈戰(zhàn)骨,殘陽何意照空城。從誰細(xì)向蒼蒼問,爭遣蚩尤作五兵?”

  懷來指揮僉事康能,是個粗人,他不通文墨。

  不過他覺得孫繼仁的神情黯然、語調(diào)低垂,不由得開口問道。

  “孫統(tǒng)領(lǐng),你念的是什么詩?怎么聽著好像很是傷感?”

  孫繼仁自嘲的一笑,回答到。

  “《岐陽》這一首詩,寫的是蒙古人在攻陷岐陽城以后,在城中燒殺搶掠,導(dǎo)致血流成河的悲劇?!?p>  康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金人,我是知道的。”

  “我們軍中的文士,就經(jīng)常給我們講《說岳全書》,這也是軍中難得的歡樂時光?!?p>  “岳爺爺本來打得金人哭爹喊娘,只是趙構(gòu)和秦檜狗賊,居然以什么“莫須有”的罪名,害死了岳爺爺!”

  “要是我老康早生了幾百年,非得不顧性命的相助岳爺爺,保他來一個直搗黃龍!”

  聽了康能的話,朱祁銳卻是精神一震。

  “康指揮使,你能如此奮勇,當(dāng)真是我大明之福!”

  康能一臉的懵逼,他聽不懂朱祁銳在說些什么。

  朱祁銳一笑:“土木堡一敗,我大明也是傷筋動骨。舉國動蕩之下,人們是談胡色變。要不然這懷來城的軍民也不會南下逃亡。”

  “要是大明將士都像康指揮使一樣,愿用敵寇心血,來洗刷我大明的恥辱。我大明又何愁不能擊潰瓦剌,報了國仇家恨?”

  康能被朱祁銳這么一夸,也是神色傲然。不過出于禮貌,他還謙虛的回對。

  “康能一介武夫,只知道用此殘軀,保護(hù)我大明的百姓!”

  朱祁銳這個時候也是走出了悲傷,他重新振作了精神。

  “不說這些了?!?p>  “土木慘敗,至今已有一個月了。只是不知道不知那戰(zhàn)場的打掃,進(jìn)展到了哪一步?”

  不等康能回答,朱祁銳更是詳細(xì)的又問。

  “戰(zhàn)死將士的遺體,可曾掩埋?失落的武器裝備,可有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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