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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源集結

斷橋遺夢

初源集結 彐曰 3052 2022-01-21 00:52:44

  九長天一行人從蜀地出來,沿途的武林中人,有幾個不怕死的,時不時地冒出來挑釁一番。不知何故,多派圍攻的場面已經(jīng)消失了,稀稀落落的單人賽還在進行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剛開始,周旭還火急火燎地沖在前頭,與三個人接連交過手之后,便勉為其難收拾了。后面的三位大俠壓根都沒言語一句,只管自己默默地前行,跟沒看見人似的。

  “將軍,又來了一個!”周旭癟著小嘴,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

  “第幾個了?”孤影嘆息一聲問道。

  周旭懵了,撓著后腦勺,心想:敢情他剛才真沒瞧見?我這不是白忙活了么。

  “第五個了?!敝苄襦洁熘∽欤桓笔軞庑∠眿D的樣子,眼皮也垂了下來。

  孤影瞥了一眼前方站著的人,覺著有些眼熟。

  這第五個攔路的人便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南拳宗師張大敬。傳聞此人手上功夫了得,一米六幾的身形足足能夠輕易撂倒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漢。

  孤影之前到南疆查巫靈王的時候,也是有過耳聞的。此人的武館有個享譽五湖四海的名字,叫“南拳林”。開館至今,弟子眾多,門庭若市。之所以黎民百姓浩浩蕩蕩地入館習武,主要是因為他有一則武館信條:習武習德修身,無他耳。

  張大敬本人一直樂善好施,為更多人習武健身到處奔波。在時下,品性和見地超過其他傳統(tǒng)門派,為人津津樂道。

  “這個人值得你去會會,不要拿刀?!惫掠稗D頭輕聲地對周旭說到。

  “嗯?!敝苄窳⒖舔v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站立在張大敬跟前。

  九長天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瞥過眼,盯著孤影的側臉,問:“哎,你叫你這徒弟去對打南拳宗師,還不能帶刀,你是覺得他最近沒挨你揍,渾身難受了?”

  孤影倒吸一口氣,正憋著一些火氣,轉頭瞟了一眼,回答道:“我怎么覺著你這么熟悉,又很討厭呢!”

  “我比花蠱,誰比較討厭?”九長天開玩笑從來沒有底線,也從來不顧及他人的感受,這跟他之前高高在上的心性有莫大的關系。然,之前是主仆,怎么著都得受著,如今,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這個人言談舉止非常惹人厭煩。

  “大俠,沒來由的話,以后別問了?!惫掠靶睦镆怀?,眼見著臉色沒了血氣,眼珠低垂,話語間盡顯了悲涼。

  九長天心里也有點悶悶的難受。他想著:這人呀,真是不能放出去沾花惹草,幾天功夫,這么明顯的主子都不認了。哎,大意了。

  倆人一來二去,各自轉過頭去,誰也不理誰。寒喬樂了,摸了摸胡子,繼續(xù)看戲。

  底下二人互相恭恭敬敬地自我介紹一番,正各自進入狀態(tài)。瞬間,一拳劃過周旭的左肩,緊接著一招“猴子偷桃”差點傷著其命脈。周旭即刻躲閃,張大敬順勢追擊,出了一套連環(huán)拳。力量很強,周圍的氣流都在出拳時隨之滾動。周旭沒有出招,一直在轉身和飛身中躲避。顯然,張大敬沒有練過輕功,這一層,周旭占了上峰。南拳宗師一套動作打來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若是一般習武之人,早就拜倒在他的拳頭之下。然,周旭身手敏捷,又會輕功。張大敬在他身上沒有撈得好處。

  末了,張大敬擦了擦額頭和臉頰的汗水,稱贊道:“沒想到周老弟,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武術功底,張某佩服!”

  周旭沒見過這些招式,非常仔細看著,覺得很新奇。他心想:張大敬招招點到為止,武德確實令人佩服。

  聽聞南拳宗師夸贊自己武藝精湛,他便恭敬地作揖,回答道:“不,我和張大俠的差距怕是比天地還遙遠。您習武為了天下人的體魄,我習武只為了自保和殺他。我與您相距甚遠。倘若,今后有機會,我。”

  我什么,周旭說到最后便沒了聲了,他轉頭看向孤影。

  孤影給了一個贊許的眼神,嘴角卻不大確定地緩緩揚起。

  周旭其實很想安定下來,做一個一日三餐家里吃飯,有父母疼著,兄弟姐妹簇擁著的孩子。順便有一個師父盯著看書習武,強身健體。這對一個亂世出生,父母在何處都不知曉的孩子來說,是比登天還難的奢望。

  人都有對世界美好的向往,有些人向往有序、公正;有些人向往無拘無束,少些規(guī)則約定。但不管怎樣,人們都希望少些虐待與殺戮,多些憐憫與同情。

  人么,走著走著,都會知道誰都不是主宰者。

  張大敬聽了周旭一番話后,非常欣賞這位小俠士。便堵在路上,恭敬地四十五度作揖,盛情邀請四人去府里住上一段時間。續(xù)一續(xù)江湖事,倒一倒世道苦。

  孤影看了一眼九長天,剛要問,就看見他故意仰著頭,一臉傲嬌地看向周旭,說道:

  “問他?!?p>  “走吧,勞煩張大俠了!”孤影喉頭微動,不再理睬。

  四人入了南拳林,個個都新奇地睜大眼睛。

  “這陣仗,堪比當年在軍營里練實操呢!”九長天倒是一點不掩飾,張大嘴巴,張口就來。

  “你還當過兵?”孤影轉頭望著九長天,眉間稍許緊了緊,心里晃過一絲不安。

  “小兵,小兵,你們繼續(xù)?!本砰L天這偷雞摸狗的衰樣哪兒學的,他自己都忘了,然,他倒可以信手捏來,真實地不得了。

  四人被張大敬請入內院,關上大門之后,院中稍許清凈了。

  “你們隨意。這后山風景不錯!閑暇時,可以去逛逛。各位大俠,今日有緣相聚,今晚,我下廚,現(xiàn)在去準備晚膳?!睆埓缶礉M臉和顏悅色,客客氣氣地推門出去,步履匆匆地趕去了小廚房。

  周旭很有心,隨后,也跟了出去。

  寒喬舟車勞頓,自顧自在廂房的榻上躺下,就打起了呼嚕。

  廳堂內,只剩下了九長天和孤影二人,氣氛有些不對付。

  “大俠,你一路跟來,在下還不知你名諱,能否告知?以后,也好報答?!惫掠跋肓税肷危X得此人未必是壞人,便先行打破了僵局,問到。

  九長天嘆息一聲道:“本人無名無姓,江湖人稱我一聲’肖天子’?!?p>  “你是何等狂妄,既然無名無姓,怎么還帶了’天子’二字,就不怕被砍了腦袋嗎?”孤影邪魅一笑,覺得這人有點傻里傻氣的。

  九長天表情極其淡然地回答道:“無父母給我取名字,我大字不識幾個取不了名字,有人賜名,不是好事兒嗎!咱也不能挑剔?!?p>  “你這張嘴啊,可能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說得過你!”孤影眼含笑意,搖了搖頭。

  “誰?這么厲害。”九長天站起身,湊到了孤影跟前問道。

  孤影猛得抬頭,瞬間一驚,他趕緊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對面這人的眸子,心里一陣發(fā)毛,心想:這哪來的怪人,竟然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怎么了?”九長天疑惑地問。

  “沒事,我去后山走走!”孤影即刻從椅子上站起,兩步并成一步般地走了出去。

  九長天眉頭微微緊鎖,輕聲言語道:“見我,難不成見了鬼了!”

  隨之,做了一只跟屁蟲,輕輕一點地,便先于那人在后山的斷橋處等著了。

  孤影好不容易緩過了胸口那悶氣,正心情愉悅地在綠樹成蔭的道上吞吐萬物的靈氣。心里思量的難以承載的那部分暫時放下了??墒牵哪_步突然停了下來。

  只見前方有個人側著身,半躺在橋頭柱子底下,胡子拉碴,形體粗獷。正翹著二郎腿,自戀地聞著自己臉頰邊的一束頭發(fā),看情形還有些許陶醉。入眼的畫面真是難以形容。

  那人轉頭的霎那間,孤影難掩不自在,即刻轉身,原路返回。

  可是,那人高喊一聲:“將軍,莫走啊,快看看這洞穴,甚有意思!”

  孤影沉著一張臉,回頭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了精妙之處。

  那人身后是一座斷橋,橋尾處寫著四個紅色的大字:泗水河谷。

  孤影瞬間淚目,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心想:早先,先王讓我找尋的就是泗水河谷。我和元卿一直在泗水河水岸線上找,都沒見著,最后掉入西谷。居然,是在這山林之中。

  九長天喊了孤影好幾聲,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只得給了他一巴掌,孤影才轉頭看向他。

  “干嘛呢?再往前,你就掉下去了!”九長天眉頭一皺,一臉莫名其妙地瞧著孤影。

  此時,孤影才反應過來,他拍著腦袋,回想龍靈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

  “那里也有一座和這個類似的拱橋,后來,被元卿給劈斷了。不對,不對,是俞朗放火燒村子的時候毀掉的。我,我……”孤影痛苦地抱著頭,緩緩地蹲了下去,一個勁地說著胡話。

  九長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猛得搖了搖他,貼著耳朵問道:“怎么了?這是!說什么呢?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拽起孤影,猛得踩了腳下的半截橋墩子,空中微踏了幾步,輕松地到了對面。

  可是,一陣極其寒冷的氣流涌了出來。九長天也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孤影似乎瞬間沒了昔日的威猛,給人以怕得要死的感覺,在洞口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目測還沒有勇氣徑直踏進去似的。

  眼瞧著孤影成了一只受驚的小鹿,九長天環(huán)顧了四周,探出頭看了看斷橋之下,覺著這泗水河谷,怕是不簡單。

  這洞口散發(fā)出來的寒意,讓他的戒備之心猛然驚醒。

彐曰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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