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江流睜開眼睛。
“末將在清理左先鋒營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廖將軍手中拿著一物……”說罷從懷里伸手拿出來。
“什么東西?”江流皺眉。
徐明與趙聰緊挨著,見他拿出此物,眼睛大睜。
“本帥家令?”江流騰地坐起身來。
徐明手中是一塊銀色令牌,上面刻著“江”字,令牌上加持著江流特有的武者氣息。
雖然他修為只是八境,但是這種氣息卻做不得假。
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江流瞳孔微縮。
他身上確實少了家令。
江氏家族在云京城也算是大家族,這枚令牌就是江氏家族內(nèi)部所用。
一般族人離開云京城外出行走,如拿著此塊令牌,不僅能夠得到附庸家族的幫助,一些與江家特別是江流關(guān)系密切之人,也會伸出援手。
此次北行,他自然帶著家令,但是因為行軍打仗,并沒有將其示人。
沒想到竟然丟了!
而且還因此導(dǎo)致整個左先鋒營全軍覆沒!
這一刻,江副帥腦袋嗡嗡直響。
誰?誰會將自己的家令偷出?
“你為何返回之時不報?”江流惱火。
“末將以為是副帥之前交給他的……”趙聰也有些無語。
當(dāng)時他想私下回報,但聽到鬼道出現(xiàn),腦子里全是這神秘的修士。
后來忙于軍務(wù),也一直沒找到機會。
這時眼見事態(tài)嚴(yán)重,不得不拿出來。
“不對!”江流忽然一拍腦袋。
“嗯?”雪容顏看著江流,眼神充滿戒備。
家令出現(xiàn)在廖沖手中,第一嫌疑人已經(jīng)非他莫屬。
雖然不信作為副帥的江流會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但是也不得不防。
來到旁邊的行李架旁,一頓亂翻,江流自衣服堆里翻出一塊令牌。
這塊令牌與趙聰手中的令牌一模一樣。
“這?”慕辰瞪大了眼睛。
“竟然有兩塊?”李玄機也愕然。
“不可能……不可能……”江流將趙聰手中的令牌奪過來,反復(fù)比較。
這塊令牌與他的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上面刻畫的紋路和字體,以及加持的氣息都是一模一樣。
“江帥家令共有幾塊?”慕辰問道。
“共有……”江流皺眉,沉思了一下,眼睛忽地瞪圓,“……兩塊?!?p> “之前那塊交給了誰?”慕辰抓住重點。
“那塊……已經(jīng)是十年前的事了……”江流陷入回憶。
“十年前?”慕辰一楞,有點遙遠啊。
“沒錯,本帥交與了京城本家一名青年才俊,那次他外出行走,沒想到遭遇了劫匪,身上東西被劫掠一空,本帥派人剿滅了劫匪,卻沒有找到家令……”
慕辰臉色凝重:“原來,這一切早在大軍出行前,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p> “出行前?”徐明和趙聰愕然。
“沒錯!”慕辰目光一凝:
“江帥的家令一般不可能交于外人,即使是本族之人也會視若珍寶,但是竟然出現(xiàn)在了北境,交給了廖沖將軍,那么這個謀劃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在大軍出行之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更甚者說,時間很有可能推到北岳國犯境之前……”
“北岳犯境之前?”江流倒吸一口冷氣。
“不可能吧?”李玄機也覺得有些過了。
什么人竟然能夠在北岳犯境之前,就開始謀劃覆滅左先鋒營?
這需要什么樣的實力?
“對了,我記得廖將軍臨死前,似乎喊過一句什么……什么……”慕辰忽然說道。
當(dāng)時,他自昏迷中醒來,碰見了厲韌,回想起在左先鋒營遇伏的經(jīng)過。
因為他離廖沖并不算遠,聽到他喊過一句什么話。
“什么來著?”慕辰急的直拍腦袋。
李玄機在旁邊嘿然一笑,慕辰完美重復(fù)了他剛醒來的動作。
“不急,慢慢想!”法師伸手,一道白光閃過,落到了慕辰的腦袋上。
正是元神之力。
這股力量融入識海,慕辰似乎一瞬間返回了當(dāng)時的戰(zhàn)場。
平陽谷中箭矢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慕辰作為劍修,手握兩柄長劍,正在奮力砍殺。
偶爾他長劍脫手,短暫地控劍,斬殺遠處的北岳敵軍。
這時,一陣尖嘯響起,慕辰抬頭。
三十多柄劍似乎自天外而來,目標(biāo)直指人群中的廖沖。
噗的一聲,慕辰身邊的道門中人吐出一口鮮血,神情無限驚恐:“高階道門強者,高階劍修!”
層層白光亮起,廖沖身邊的陣師竭力布置防陣,但是面對如此多的飛劍,防陣猶如紙糊,層層破碎。
最后,廖沖被穿成了刺猬。
“秋鱗刀!刀不同!廖某誓殺你二……”
“秋鱗刀?刀不同?什么意思?”慕辰眼前恢復(fù)清明。
為什么廖沖死前會說……刀魚?
“邱林道?道不同?”江流滿臉震驚。
“怎么可能?”徐明和趙聰面面相覷。
“怎么回事?”慕辰驚訝。
“這是兩個人,曾在北行名單之中,但是后來為了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留在了云京城……”江流沉聲說道。
“未隨大軍出行?”慕辰皺眉。
沒想到竟然是兩個軍方之人,持江流的家令,將左先鋒營引入了平陽谷。
“這二人與江帥關(guān)系如何?”慕辰問道。
“我懂你的意思?!苯骱币姷貨]有質(zhì)疑,他身上迸發(fā)出深深的寒意,動了殺機。
作為一名主帥,他也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一旦動怒,絕對可以浮尸千里。
“這兩人曾做過本帥的親兵,后來下放任百夫長,慢慢成為統(tǒng)領(lǐng)、偏將,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們!”江流牙關(guān)緊咬。
被人背叛的感覺,痛徹心扉。
慕辰默然,曾是江流身邊之人,拿著他的家令,怪不得廖沖會帶軍直入平陽谷。
至于兩人未隨大軍出行之事,作為左先鋒官的廖沖,不一定知道。
即使知道,一句“江帥派我等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就可以遮掩過去。
直到遇伏,廖沖才反應(yīng)過來,所以臨死前才說出那句話。
只不過兩個人的名字有點怪,加上“慕辰”是鳩占鵲巢,下意識地想到了“刀魚”身上。
無辜的刀魚!
“可是他們受何人指使?”徐明問出了關(guān)鍵。
“只有找到這兩個人,才有可能知道,不過……這兩個人要么死了,要么銷聲匿跡,短時間內(nèi)恐怕無法尋找?!蹦匠絿@了一聲。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或者將證據(jù)隱藏起來,無外于是。
“那就沒辦法了?”徐明氣憤地問道。
“辦法?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傳令回京,讓人徹查邱林道,道不同,看他們之前與何人接觸甚密,有什么反常的舉動,家屬安置如何,我相信他們兩個應(yīng)該只是條小刀魚而已……”慕辰感覺這背后的水會很深。
回想了下在云京城的經(jīng)歷,整體上感覺南唐還算是平穩(wěn)。
不過他作為底層城防營的小隊長,接觸的信息有限,可能風(fēng)平浪靜之下,隱藏著驚濤駭浪也說不定。
“只能如此!”江流轉(zhuǎn)身安排徐明,一邊傳信京城,讓人徹查,一邊飛鴿傳信梁正,報告左先鋒營覆滅的內(nèi)幕。
當(dāng)然,免不了請罪。
左先鋒營覆滅雖然是有人謀劃,但是因為牽扯到家令和親兵,他也難逃用人失察的罪名。
“不過你是如何從北境活下來的?”這時候江流轉(zhuǎn)頭看著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