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賞
桑瓷烏黑的瞳仁陡然放大,條件反射的想掙扎,卻在一瞬被死死地桎梏住。
傅閑則極少吻她。
除開之前發(fā)病的那次,幾乎是沒有。
男人順著那股不斷嘗試掙脫的力道,順手鎖住她的后頸,叼著她的唇瓣愈吻愈烈,壓根就沒給她能夠反抗的機會。
桑瓷憤憤的瞪他,眼神委屈得逼出淡色水痕。
眼尾泛出一抹紅。
在光斑陸離的月色對照下,越發(fā)的勾人。
天幕低垂。
傅閑則終于大發(fā)慈地放過她的唇,將目標轉移到她鎖骨處的朱砂痣上。
桑瓷的氣息徹底亂掉,抬眼又猝不及防地撞進一片黝黑的無妄深淵。
她本能地想要報復,揚起修長的頸,快準狠地咬在男人凸出的喉尖上。
沉寂的屋內響起一道性感喑啞的氣聲。
傅閑則的眼眸一沉。
冷冷的嗓音徐徐落下:“傅太太,這次可是你自找的。”
隨即——
一發(fā)不可收拾。
-
清晨,八點半。
桑瓷醒來的時候房間內只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旁邊的位置早已人走床空。
傭人準備好早餐,敲門喊她下樓。
桑瓷穿著香檳色的真絲睡裙,冷白的手順著玻璃扶手往下走。
“太太早?!眰蛉说?,“先”
傭人剛要告訴桑瓷傅先生在書房,卻被中斷。
桑瓷想起主臥的臟衣簍還有睡袍沒洗,率先開口吩咐:“你把臥室的臟衣簍清理干凈,還有換條新床單?!?p> “是,我這就去?!?p> 桑瓷進餐時,正想著試鏡的事。
下一秒,余曦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語氣興奮得不行:“桑桑,你的試鏡通過了!??!”
這天大的好消息,的確值得高興。
桑瓷慢倦地抬眼,里面一片汪黑,語氣隨性散漫地問:“出演什么角色?”
提起這事,余曦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桑瓷不用想,也能夠想到方源成有多么滿意她那個女二號的角色。
余曦:“女二號,李長越?!?p> 她又補充道,“女反派?!?p> “嗯?!鄙4蓻]任何不滿的情緒。
余曦試探的說:“桑桑,你要是不愿意演,我可以推掉。”
“愿意。”她毫不猶豫,“方導的戲,演什么角色都可以?!?p> 那端的余曦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語調終于輕快起來:“行,下午有個廣告拍攝,那一會兒我去接你?!?p> “嗯?!鄙4陕掏痰爻酝暝绮秃螅髋P繞了一周。
簡約色的掩護下,深藍色的大床猶如不見底的海底,散著無盡的壓抑感。
白色床頭柜,放著一排藥瓶,拉開第一層抽屜,是密密麻麻嶄新的注射器,還有前天見過的透明藥液玻璃瓶。
那是……
她伸手掃開那堆注射器,見底下壓著一張病例單。
傅閑則,男,26歲。
病情:PTSD,重度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
病因處沒寫。
再往后看是一張心理測評表,結果顯示為四級——嚴重。
驀然一道涼透了的嗓音響起:“你在看什么?”
桑瓷心下一驚。
慌不擇亂地把病例單塞進瓶瓶罐罐的堆中。
回頭一看,傅閑則倚在門口,眼神深不可測地打量她——
準確的說,是打量她手扶住的位置。
女人的烏瞳中閃過一絲慌亂。
傅閑則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半開合的抽屜,淡淡地說:“如你所見,我是個精神病人?!?p> 這一句話,像一道雷劈在她頭頂。
她連忙揮手解釋:“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蹦腥说卮驍嗨?。
房間內一瞬安靜得要命。
幸好余曦的電話打來得及時。
桑瓷逃也似地離開。
傅閑則漠然地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貌似嚇到她了?!?p> 他揚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額角的傷疤,眼睛向下垂了垂,目光似水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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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保姆車上的余曦看著桑瓷一路小跑而來,及時地讓出一些位置,往里面挪了挪。
熱烈的太陽光下,女人的皮膚白皙又細膩,側頸上的新吻痕更引人注目。
余曦咂舌道:“又換位置了。”
桑瓷氣喘吁吁地往車椅上一躺,聽到她的話,勾起唇角說:“羨慕?”
“得了吧,這我可羨慕不來?!庇嚓剡B連搖頭。
估計也就桑瓷能受得了傅總。
當天下午,桑瓷出席一場代言活動。
是之前桑瓷接下的一個首飾代言。
被稱為黃金街區(qū)的高端商場中,此時人極多,烏央烏央地朝著一個方向去。
桑瓷活動未開始前,身穿著純黑色的輕紗長裙,勾出一抹盈盈細腰,白嫩的耳垂掛著碩大的翡翠色耳墜,底下垂著一排淡黃色的流蘇,細膩的天鵝頸墜著一條同色系的項鏈,與鎖骨正中的朱砂紅相得益彰。
商場的溫度開得很足,冷風四溢。
她倚在三樓的玻璃欄桿旁,遙望著一樓大廳涌動的人群。
三樓的圍觀群眾被工作人員遣散,對比一樓,這一層顯得格外安靜。
“桑桑,那好像是桑清清哎!”余曦往樓下一指。
人流中,一個被保鏢層層保護在最中間的女人,身穿著月白色絲絨長裙款款而過。
“桑清清!桑清清!”粉絲整整齊齊的呼喊聲,幾乎掀翻整個商場。
桑瓷卻在聽見這個名字以后,眉尖輕皺,酒紅色的唇瓣緩慢地溢出幾個字:“桑清清?!?p> “嗯。”余曦以為她不知道,“桑清清,為人低調,娛樂圈中唯一一位獲得八個獎項的演員,只差兩個就能拿到大滿貫了,而且她可不是靠流量穩(wěn)坐影后的位置,完全是靠演技?!?p> 桑瓷沒出聲。
轉身朝著拍攝場地走過去。
眼睛猛地存了冷。
余曦回頭一看人沒了:“桑桑,你去哪兒!”
她連忙跟上。
活動結束后,桑瓷早早回到公寓中。
一進門,便看見圓弧柜上的快遞盒,她隨手拿起鑰匙尖劃開,里面滾出來一雙粉拖鞋。
外面是一層如水的毛絨感,粉色的貂皮絨平整柔滑,一摸便知道肯定是上乘。
她抬腳試了試,腳下踩上一片柔軟。
隨即,她打開微信,翻開暖床白嫖怪的聊天框,對著拖鞋拍了張照片發(fā)過去:“感謝傅大金主的打賞,傅太太很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