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戰(zhàn)斗(二)
張副將搖搖晃晃地站起,眼里閃出近似瘋狂的狠戾,就算是死,也要帶著這個藩游人一起下地獄,絕不能讓他去傷害天齊的百姓!
張副將大吼一聲,舉起長劍對其砍下,可他本就深受重傷,再加上赫魯力氣巨大,這一次碰撞,他的手臂竟有些顫動。
此時,一把帶有鬼煞之氣的劍鋒挑開了僵持在一起的武器。
花絕手指翻越,無數(shù)劍影宛若龐大的蛛網(wǎng)般籠罩在赫魯周圍,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時間,赫魯居然分不清致命的利劍究竟指向何處。
‘刺啦’!
利劍劃過,卻只在赫魯?shù)淖笮亓粝乱坏赖陌缀邸?p> 花絕見此,皺眉輕嗤一聲。
“已經(jīng)很久沒人能傷到我了,小子,你有點意思?!焙蒸敳敛列馗?,哈哈一笑“老子乃金剛之身,你個小娃娃再強也破壞不了,不過,看在你能傷我的份上,留下姓名,我留你全尸?!?p> 花絕漠然地看著他,淡淡道:“花絕,助你早登極樂之人?!?p> 赫魯聽后一愣:“棗什么玩意兒?”
花絕不再言語,迅速起身飛了過去,他的速度很快,瞬間便來到赫魯面前,赫魯大驚,舉刀便砍,可花絕竟在空中轉(zhuǎn)移身形,很快,倆人纏斗起來。
正難解難分之時,花絕忽然彎下身子,只聽一陣破空之聲帶有凌厲的氣勢席卷而來,赫魯一愣,剛要抬刀阻擋,卻被花絕用手中的長劍一扭,竟是動彈不得。
也便是在恍惚的瞬間,一支長箭羽直直刺中了赫魯?shù)淖笱邸?p> 赫魯抬頭捂住眼睛大叫,可聲音還未有發(fā)出,一把利劍便從他張開的大嘴刺入,直直穿過喉嚨,而后腦勺上,也是一陣疼痛。
滴答,滴答……
兩把長劍分別貫穿巨人赫魯?shù)氖?,而兩把長劍的劍尖,帶著血,也分別指向?qū)α⒅说乃姥ā?p> 長劍拔出,尸體倒下。
花絕與景彥,都淡漠地看了對方一眼。
敵軍清理干凈。
姜好從枯樹上跳下,跑到張副官面前,扶起他問道:“張伯伯,您沒事吧?”
“別……別管我?!睆埜睂⒂脛鈸蔚兀痹瓴话驳氐馈翱臁旎剀姞I,千萬……千萬不能被敵軍占領(lǐng)駐地,咳咳?!?p> 剛說完,他便吐出一口鮮血。
“明白了?!苯冒櫰鹈迹奔钡刂赶騼蓚€士兵“你,還有你,在這兒保護好副將軍,其余人迅速跟我回軍營……還愣著干什么,快點!”
眾士兵聽著姜好的命令,有一瞬間愣神,覺得這個小姑娘可行嗎。不過隨后的一聲低沉怒喝帶來的威壓,讓他們立即肅然起敬。
“是!”
姜好往回跑,同時對著花絕問道:“你會不會輕功?”
花絕明了,他伸手攬過姜好的纖腰,幾步一躍,便從旁邊的陡涯上跳了下去。
參差不齊的樹枝似刀刃般劃過臉龐。
他們比其余人更快到達軍營,可出乎意料,夜晚的軍營還是那樣寂靜,只余留柴堆里的火焰在‘噼啪’作響。
姜好環(huán)視一圈,轉(zhuǎn)頭對著花絕問道:“暗鳴可在對岸?”
花絕點點頭。
“那他帶了多少人,對付敵軍可有把握?”
“帶了幾個人,至于敵軍……”花絕眨眨眼睛“我不確定?!?p> 嘖。
姜好跑去沿河邊,那里停留著幾艘戰(zhàn)船,見此,她又是一愣:“沒有乘船,那他們是怎么過去的。”
“鳧水。”花絕走過來,淡淡道“乘船目標太大,而且我也沒有具體把握,便讓他們先鳧水去看看?!?p> 嚴冬的水,即使沒有靠近,也依然能感覺一陣冰寒之氣緩緩上升。
姜好微睜杏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道:“這般嚴冬,你竟然讓他們鳧水過去?!?p> “有何不妥么?!被ń^走到沿河岸,半跪下身子,伸出手浸泡在河水。
過了片刻,他緩緩拿出手,抖了抖指尖上的水珠,淡淡道:“饑餓之人,為了填肚子,會以身體暖湖冰,等軟化了些許再用石頭砸開,隨后,人便可潛進去捕魚。而此水水溫,還好?!?p> 姜好聽得有些愣神,她看著那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只覺著心中莫名酸澀。
這是,在說他自己嗎……
身后傳來腳步聲,姜好側(cè)頭,直接說道:“景公子,麻煩你帶幾個人去城頭之上告知舅父一聲,西南的敵軍全部殲滅,東北山脈也有人看守,叫他不要分心,認真對敵?!?p> “好?!本皬┱f完,便帶著幾個士兵直奔城墻。
姜好掃了一眼剩下的人,說道:“打開鎖鏈,去東北山脈?!?p> “是!”
很快,便靠了岸。
姜好一行人迅速上山,在高于山腰三丈的距離,便瞧見了暗鳴幾個少年郎。
地上尸橫遍野,他們一個個也身負重傷,刀口之處均用從衣襟上扯下的布條隨意扎著。
瞧見姜好及花絕過來,傷勢較輕的暗鳴緩緩起身,彎腰拱手道:“小姐,藩游人均已鏟除。”
“辛苦了。”姜好也微微點頭,轉(zhuǎn)身對后面人說“把他們都帶到船上,處理傷口,喝水取暖,另外,以十人為一小隊再在周圍巡視一圈,看看還有沒有其余入侵之人?!?p> “是!”
一聲令下,士兵們開始忙碌。
姜好踢開腳邊的弓弩,抬手壓下?lián)u擺的雜草,從這個角度上看,正好能瞧見插在軍營頂部的天齊國旗。
她側(cè)過頭往旁邊的城池上空觀望,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鼓聲才漸漸消散。
“走吧?!苯没仡^看了眼花絕,微笑道“現(xiàn)在,恐怕有很多人想要見你。”
……
軍中大帳,點燃一簇簇火焰,驅(qū)趕黑暗,照亮宛若白晝。
安業(yè)坐在主位之上,他褪下一身染血的鎧甲,露出半截臂膀,正有軍醫(yī)拿著白瓶金瘡藥在被箭羽射出血窟窿的肩胛骨處涂抹。
安業(yè)面不改色,端坐在原處,只是側(cè)頭問道:“老張,你怎么樣,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張副將赤著上身,堅硬的肌膚上纏繞著厚厚的白紗布,他此刻彎起左膝,大手隨意一揮:“無妨,這點小傷沒啥大事,我現(xiàn)在精神得很,哈哈……咳咳?!?p> 身子一動或是拉扯了傷口,張副將猛然低頭咳嗽幾聲,等平復了氣息,他長嘆一聲又道:“但也老了,連藩游那幫子荒蠻人的計中計都沒看出來,到頭來還得指靠他們這些年輕人?!?p> 眾人轉(zhuǎn)移視線,紛紛把目光投在姜好、花絕、景彥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