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邱景兄妹二人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言說些什么了,她才拉著同樣一臉發(fā)怔的杏兒輕著動靜離開。
主仆二人回到馬車上后,杏兒便出聲問起她同樣有著的疑惑:
“小姐,方才聽太子殿下和華筠公主的意思,安武國要和南疆和親?
可是明明安武國不久前才打了勝仗,又為何.......”
杜湘靈對著杏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小點聲,小心隔墻有耳?!?p> 聞此,杏兒方壓低了一些聲音,靠近杜湘靈繼續(xù)道:
“若真的是如此的話,那嚴將軍屆時,定然是要作為護送華筠公主去往南疆和親的人選的。”
畢竟早些年的時候,安武國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和旁的國家聯(lián)姻的情況。
一般送出去和親的公主,都是由護國的大將軍負責(zé)護送的。
若非杏兒這么一提醒,杜湘靈倒還真的沒想到這事。
以目前安武國的國力,是根本不需要進行和親的。
那么突然定下這么一門看起來極為多余的親事,便只有兩個可能性。
一個,是南疆那邊給了安武國一些無法拒絕的承諾。
另一個,則是因為有人想要趁此對嚴舟靳下手。
這個猜測,一直盤桓在她腦內(nèi),直至馬車隊伍再次行駛起來,到了祭天大典舉行的山頂時,她都還在思考著這事。
山頂處修建著一片用來暫時歇腳用的宅邸群。
而祭天大典舉行的山頭,則是離這個宅邸群并不遠。
下了馬車,從一個林間小道走上約莫兩盞茶的功夫,便能瞧見掛滿杏色幡旗的山頭。
山頭下盛放著一尊巨大的香鼎,香鼎前,則是一輪用大理石制成的圓盤。
前來參加祭天大典的眾人沿著圓盤兩端的石階走了上去,很快便將圓盤站滿。
邱權(quán)作為此次祭天大典主要舉辦人,這會兒正披著上好的狐裘斗篷,由新任太監(jiān)總管方敬攙扶著,緩著步子朝香鼎處前去。
其實按照他原先的身子狀況,今日來參加這祭天大典的話,是極為勉強的。
但有了杜湘靈給她開的那些藥,近幾日又不斷替他針灸,給他準備藥浴。
一番治療之下,他那身子狀況已經(jīng)好了不少,這才沒有耽擱這次的祭天大典。
邱權(quán)到了香鼎前,先是雙手合十,虔誠著神色祭拜了一下,而后才從方敬手里接過三支極粗的淡黃色香柱。
香柱點燃,又拜了三拜,行了跪拜的大禮之后,便就著方敬遞給他的祭天祈福冊子,宣讀了起來。
宣讀的內(nèi)容,大都圍繞著希望來年安武國能夠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國勢安泰之類。
宣讀罷,座下數(shù)百位大臣極其家眷,也都按照官位等級依次上前,從方敬手里領(lǐng)去一支尋常大小的香柱點燃,插在香鼎內(nèi)。
香柱插好,又由專門的宮人抬著一轎子的祭祀物,放在香鼎旁挨個點燃。
一番折騰下來,時辰也很快來到了午時初。
天上的蒙蒙細雨也變?yōu)榱似皾姶笥辍?p> 邱權(quán)身子骨弱,見此忙讓方敬公公攙扶著他上轎,回往那片用來暫時歇腳用的宅邸群。
而杜湘靈,也趁此尋了個機會,找到嚴舟靳主仆二人所在的位置,未引人注目地尋了個和嚴舟靳所住房屋相鄰的客房。
午膳的事情,由從宮內(nèi)專門帶來的廚子準備。
由于來之前沒有預(yù)料到之后還會下暴雨,將山上前來參加祭天大典的眾人全都困在此處。
所以帶來的食材并不夠。
這暴雨看著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停下,皇室那邊便派了幾對人馬下山去采購食材。
在此期間,留在山頂宅邸區(qū)域內(nèi),還未用上午膳的一些人,則是走動了起來,借起吃食。
每個客房附近都派有保護眾人安全的護衛(wèi),杏兒和守在他們客房門前的護衛(wèi)說完這事,讓護衛(wèi)不必繼續(xù)跟著她們主仆二人之后。
兩人才松了一口氣入了嚴舟靳所在的客房內(nèi)。
凌五剛剛替嚴舟靳泡完一壺?zé)岵瑁吐犞凳卦谒麄兛头客獾淖o衛(wèi)說,杜湘靈她們來了。
當即便讓護衛(wèi)放行,又去放著茶具的木柜內(nèi)拿出了兩個茶杯。
將茶杯清洗好,才倒了半杯茶,便聽兩陣腳步聲入了客房。
扭頭一看,眼前那位向來衣著素雅的少女,今日穿了一身極為繁瑣的宮裝,面上也畫上了精致的妝容。
對比以往的時候,周身多了好些貴氣。
莫名地,凌五透過這一幕,腦內(nèi)一閃而過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再去細想,又有些想不大起來。
便只能壓下腦內(nèi)的疑惑,迎了上去。
“杜小姐,您二位是餓著了嗎?
正巧,屬下今日出發(fā)之前,給主子準備了好些吃食。
現(xiàn)今只需要讓護衛(wèi)拿下去熱一熱便能再用?!?p> 嚴舟靳也被杜湘靈今日那身與以往風(fēng)格大為相徑的裝束給驚艷到一瞬。
很快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杜湘靈解下肩上系著的擋風(fēng)斗篷,搖頭回凌五道:
“也不是很餓,我和杏兒來此,是有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言說?!?p> 此時嚴舟靳也到了她身前,伸手握了她柔荑,感覺一陣冰涼之后,出聲讓凌五再往碳火爐內(nèi)添一些木炭。
吩咐完這事,他才帶著身前的人兒到了矮榻處落座,提起茶壺親自替她倒起熱茶水時問她:
“究竟是何事,會讓你這般神色嚴肅?”
杜湘靈:
“馬車行進的路上不是停了半個時辰左右,那時我和杏兒下馬車透氣的時候,意外撞見邱景和華筠談話的一幕。
從他們二人口中知曉,安武國似是打算和南疆聯(lián)姻,讓華筠作為和親公主嫁過去。
但是應(yīng)淳,你也知曉。
現(xiàn)今以安武國的國力,和親一事根本沒有必要。
我怕此事,是專門沖著你來的。
你可有從宮中收到消息,說讓你來負責(zé)此次和親的護送?”
嚴舟靳聽完這話后,第一反應(yīng)也是訝異。
訝異之后,便深蹙起了眉宇。
他搖了搖頭:
“并未,但阿靈你的擔(dān)憂并不是毫無道理。
這幾年我?guī)Пv扎在邊疆,擊退了不少南疆敵軍,從兵力上來說,安武國根本不懼南疆。
如今這和親一事,著實是有些蹊蹺。”
一方朔漠
自信點,把“怕”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