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的明若蘭著實是有些沒能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但因為良好的教養(yǎng),她也并未將這聲輕笑轉變?yōu)榇笮Α?p> 而是用玉白指間揩了揩眼角處笑出的淚液。
食坊內的食客較多,聲音自然極大。
明若蘭的這聲輕笑,若不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著。
很快便被食客們議論吃食的聲音遮蓋過去。
眼看著身前的黝黑少年還要繼續(xù)同手同腳的走下去,明若蘭加快了些腳下的步子,攥住了凌五衣袖,小聲道:
“凌公子,你同手同腳了?!?p> 凌五聞此,先是僵硬了一下身子,而后頓著動作往自己身下看。
果真瞧見他左手和左腳竟處于同一個位置,本就漲紅的面越發(fā)臊起來。
“我........我........”
我了個半天,凌五都沒能想出個好借口。
明若蘭看出他的窘迫,忙出聲替他解圍道:
“不必如此急著帶我進去的,這人一著急,就容易同手同腳。
這樣,凌公子將定好的廂房號告訴我,我?guī)е闳ト绾???p> 凌五有了臺階下,立馬順著她所說回她:
“確實是我有些太過著急了,廂房號是四零三。”
既是四開頭,那便是在食坊四樓。
明若蘭接下來真的按照她方才所說,由她帶著面上還帶著明顯臊意的黝黑少年到了四樓。
這百味坊她也來過一次,算得上是盛京街道內數(shù)一數(shù)二的食坊了。
且凌五訂下的,又是四層的廂房。
在食坊這個地兒,愈是高的樓層,價錢愈是高。
估摸著,這一次凌五是真的將這次赴約放在心上了,處處都十分用心。
按理說,她只是來給他還一個縫補好的荷包,不必如此陣仗。
但人家既然真的用心在安排這場赴約,她即便是不理解,心下也因為凌五的尊重感到一陣滿意。
從此事便足以見得,這位在嚴將軍身側服侍的軍中副尉,或許是一個能結交上的朋友。
兩人一前一后抵達食坊四層,還未來得及開始去找尋四零三這件廂房是在何處,便迎面遇上一行人。
瞧清被一名杏紅長裙少女攀附著臂膀的那男子的面容,明若蘭眸內瞬間浮現(xiàn)出一抹厭惡之色。
再去看那男子身著的純黑色云紋鶴袍,她又頓感一陣眼熟。
扭頭看了下凌五身上穿的那件,她才知曉究竟是哪里眼熟。
只因,這兩人身著的袍子,看起來似乎是同一個款式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便聽她的名諱被身前的男子喚起:
“若蘭?真的是你?”
攀附在男子臂膀處的少女一聽是明若蘭,抓著男子臂膀的雙臂又緊了些。
出聲的男子,是當今兵部侍郎之子——江學文。
曾經(jīng)和明若蘭有過婚約的人。
但因為先前被明若蘭當場瞧見他同旁的女子親密,便將此事狀告到她父親面前,兩家原先訂下的親事這才做罷。
她若是未記錯的話,上一次她見到這江學文時,身側還跟著旁的女子。
距離那次,不過短短不到半月的功夫,這身側的女子面孔,便又換了一個。
此人品性如何,可見一斑。
明若蘭出身太傅府,如今既是被人認出身份,心下便是再討厭此人,也不得不對著他行了個萬福禮,淡著語氣回他:
“江公子。”
招呼算是打過了,她便打算帶著凌五快步離開此地。
她現(xiàn)今是看著這個江學文,都只覺一陣作嘔。
只因之前她還未發(fā)現(xiàn)此人是個感情孟浪之人時,還真切的對他動過一些情意。
江學文生的一副倜儻之姿,又能吟詩討得女子歡喜。
此等情況下,又還和她有著婚約,月月寫情詩寄予她,她接觸的男子較少,動心在所難免。
但,那也都是從前的事情了。
江學文眼看著明若蘭就要錯過他的身子離開,出聲叫住她:
“若蘭,你身側這位,莫不是你另尋下的新歡?”
言語間,江學文掏出折扇,帶著依靠在他身側的少女到了明若蘭身前,用像是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上上下下將凌五掃視了一番。
“嘖.......看起來,完全不能和本公子比。
這身上穿著的衣裳,還好巧不巧和本公子是同一件。
只不過,他穿的那一件,看上去怎得如此像是次等品。
好好的一只白鶴,硬是被繡成了一只呆鳥?!?p> 明若蘭若只是自己被說,倒也沒什么。
但她這人最是護短,見不得旁人因為她的緣故被牽扯到一些是非中。
聞此,直接攥住欲要出言回擊些什么的凌五衣袖,擋在他身前,一雙向來都是溫溫柔柔的鳳眼內浮現(xiàn)出一抹冷意。
緊接著,在凌五震驚的神色下握住他右手,出言回道:
“這位的確是我的新歡,但我卻并不覺得,江公子這么一個在感情上頗為孟浪與混亂的人,可以比的上他。
再者,他身著的衣衫上有著的刺繡,是我自己專門替他做的改動。
你看著覺得如何,我不甚關心。
我只知曉,對于我替他做的刺繡改動,他很滿意就是了。
你說是嗎,凌哥哥?”
凌五頭一次被人喚的這么親密,當即耳根紅的就快要滴出血來。
他熱著面,支吾回道:
“嗯,明.......蘭兒你的刺繡手藝便是再差,在我這處,也是頂頂好的?!?p> 先前江學文還未和明若蘭解除婚約的時候,都未曾聽她喚他一聲學文哥哥。
如今不過才解除婚約不到半月的功夫,便聽到她這般喚旁人,他自是心下十分氣急。
人一到氣頭上,理智便去了大半,言說出的話也沒了個底線:
“哼,也勿要說本公子的感情混亂孟浪了,你作為太傅家的千金,平日里應當和旁的世家貴女一樣,足不出戶才對。
你我解除婚約也不過才半個月的功夫,你又是如何能結識這么一位相好?
別是早在和本公子解除婚約之前,就和這人廝混到一起了。
由此可見,你明若蘭,也不過是個浪蕩的女子。
先前我還當你是什么知書達理,遵守規(guī)矩的良家貴女,如今想來真是高看你了?。 ?
一方朔漠
哪里來的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