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咋了,我感覺這段時間,你小子都不管我了,老跑呢?!崩先尾[著眼睛看著父親。父親被盯得很尷尬,別過頭去。老任這時候劇烈地咳嗽起來,父親忙為他拍了拍后背,扶他回了宿舍。
“你啊,咳嗽就別出去吹風(fēng),這身體這是咋了,像個小姑娘似的,咋這么柔弱?”父親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老任自從上次發(fā)燒之后,就一直病懨懨的。
“辛子,好久沒有和你聊天了,今天陪陪我吧。”老任期盼的眼神看著父親,讓父親心里一酸。
“擦,你小子這咋還感傷起來了,你是林黛玉?。俊备赣H沒有直視他的眼睛,靜靜坐下來。
“辛子,我的身體我知道。你說我是林黛玉,我還真是。辛子,我真是積郁成疾?!?p> “哈哈,你小子還積郁成疾,那你說說,你是什么郁結(jié)啊?”
“我哥給我發(fā)了電報,說我媽沒了。媽臨死前說,等她走后一個月再給我發(fā)電報,不讓我回家祭拜,讓我好好在部隊,別回家。我連我媽最后一面都沒看見。”老任聲音有些顫抖,眼圈紅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沒有從眼角流下來,這就是一個硬漢子的倔強。
“那······”父親聽見這話,很激動的站起身,后看見這樣的老任又坐下,一句話哽在喉嚨沒有說出來。
“辛子,你不用安慰我,其實,我媽那,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深吸了一口氣,老任滿滿的吐出了。
“任哥,有沒有啥我能做的?”
老任搖搖頭,輕撫了一下額頭,沒有出聲。父親也終于知道了,老任為什么這段時間眉宇間的深沉是什么意思,也理解了老任這心里藏著的愁苦。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班長過來叫父親,父親這才簡單說了一句“我一會兒回來”就出去了。
父親沒有將老任母親去世的事情說給班長知道,老任這么多天沒有說出去,他決定還是尊重老任的隱私。
“班長,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沒說?”
“大后天,你就可出去了,到時候我會批你的假。你出去后,先去找王怡,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你記住了吧?”等待父親點頭后,班長繼續(xù)說道:“等你從王怡那出來,務(wù)必去一次李壯工作的小店里找老板,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必須讓老板說出是誰給的錢。”
父親先是點頭,后又瞪大了眼睛看著班長。
“班長,這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我去做???”
“怎么了?你是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我?”
“班長,你真是抬舉我,我哪有這個能力啊?!?p> “少廢話,我說你有你就得有,即使你沒有也得給我上。我再問你一邊,這事能不能完成?”
“能,班長。”父親想了一會,答應(yīng)了下來。他覺得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自己要想想怎么來進行。
“老任這身體總這樣不行啊,你有時間多陪他說說話吧。這次的事情結(jié)束后,你讓老任和你出去走走,去看看張媽,人家不都說走能治百病嘛,你讓他多活動活動?!?p> “班長,他”
“他怎么了?”
“他沒事,我有時間就陪他?!?p> “好吧,就這樣,我先走了?!?p> 班長走后,父親回了宿舍,恰巧看見的一幕讓父親心酸不已。打開門,老任還躺在床上。父親走進了一看,老任已經(jīng)睡著了。眼淚掛著淚珠,手上拿著的是一張電報紙。父親只能從露出的一側(cè)看見上面寫著:“媽一月前去了,葬在后山?!ぁぁぁぁぁぁ边@讓父親怎么忍心叫醒老任?;蛟S是太過于悲傷,老任細微的呼吸聲里都好像是帶著哭腔地顫抖。
這種情況,父親都忍不住眼圈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