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躺在床上干瞪眼,久久不敢入睡。一直到了天快蒙蒙亮才瞇了一小會。六點半左右的時候,王怡起床了,看著張媽腫腫的眼睛,再看看扔在炕邊的衣服。王怡知道,張媽應(yīng)該是一宿沒怎么睡。懂事的王怡靜悄悄地起床,去廚房熬了粥。沒有叫醒張媽,王怡簡單吃了幾口就上班去了。
大概到了八點多,張媽才在精神不振中醒來。昨天的噩夢讓她一時心情好不到哪去。想想都覺得后脊背發(fā)涼。張媽嘲笑自己,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八點多,對于面館來說依然是開門晚了。張媽趕緊穿上衣服,梳洗完畢,她聞見了些許的米香。張媽掀開鍋蓋,一看是一鍋小米粥,里面臥了兩枚雞蛋。
“這孩子就是心細?!毙睦锩靼走@個王怡心疼她給做的飯,張媽雖然沒有胃口,但也吃了些。雞蛋還是沒舍得,一共家里沒有幾個,還是留給了王怡。
吃完了飯,張媽回頭看了一眼家,然后就穿戴整齊去面館了。今天沒多少人,可能也是陰天的緣故。中午十分,也才三兩個人。隔壁的老太太過來和張媽借頂針,看著張媽的臉色表示擔(dān)憂。
“老妹妹,你這臉色可不咋好,是不是前幾天住院沒調(diào)養(yǎng)過來呢?”
猶豫了一會,張媽覺得這噩夢應(yīng)該問問懂得的人,然后開口便問:“老姐姐,我這是昨天做夢夢魘了?!?p> “啥樣的夢???咋嚇這樣?”老太太顯然來了好奇。
“老姐姐,你懂這個,你幫我尋思尋思,我估摸著是不是犯傻說道。昨天我夢見我家那個死鬼老頭了。這都多少年沒夢到過他了。我家老頭子活著的時候就和我說,閑的時候我們倆上山去,但最后也沒去上。這夢一開始,天黑黑的,我就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我就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山門,那個大啊,我都看不見頭。我使勁推門也沒推動,我就喊了一嗓子。門里邊有個小小的聲說別進來,別進來。但是你說這往后看,那就是深淵啊,我哪敢后退啊。我就使勁一推門,就進去了。進去我就看見我老頭子沖著我就過來了,掐住我脖子,我害怕就開始喊。咋喊也沒人理我。最后我看見我家大山了,我說大山啊,媽在這呢,快來救媽。”張媽說道這,嗓子干的不行,連忙找個杯子喝水。
“你這夢啊,里面有事。這多玄啊?!备舯诘睦咸焯烀Ω胶偷?。
“可不有事,你聽我繼續(xù)講啊。你說大山倒是聽見我喊他了,但是直勾勾地奔我來了,幫著他爸也來掐住我的脖子,差點給我掐斷氣了。就在我覺得要完了的時候,王怡來了,帶著別人我不知道是誰,上去一刀就把大山給砍倒了。那血嘣的老高了。這夢就完事了。做完夢,我成長時間都接受不了。老姐姐,你說這是啥意思?”
隔壁的老太太想了半天,自認為肯定正確,沒馬上回答張媽。她將手里的煙袋裝滿,張媽給點上火。狠狠吸了一口,她才想要開始說。
“老妹妹,你家那劉大山,那就是個扯不開拎不清的混蛋啊。我說這話你別生氣,那孩子不是好孩子,掐你我倒是覺得那也算正常,那孩子本來就不孝。但是你老頭子掐你怕不是在下邊日子不好過,讓你給燒點啥。要說王怡救你,那不是正常嘛。那孩子多好啊,顧著你。你住院這幾天可把她忙乎夠嗆。老妹妹,馬上就要中元節(jié)了,要不你給你家那口子打個表燒點紙吧。”
“行,老姐姐,我到時候燒。人到歲數(shù)啊,就怕嚇,昨天我這一嚇啊,感覺這渾身的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