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這個福啊。辛子，大媽和你才認(rèn)識一年半載，你都能真心對我。我那兒子，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他卻是個畜生啊。大媽沒有那個福氣啊?！闭f著張媽已經(jīng)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張媽，張媽，你怎么不配，只要你認(rèn)我就是你的親人?！?p> “辛子，我和班長來了?！崩先芜@時候開門走了進(jìn)來，班長也在后邊跟了上來。
“小辛子，指導(dǎo)員給咱們拿了錢，你快去把錢交上吧?！崩先涡呛堑卣f道。
“這怎么能行啊?！闭f著張媽就要起身下地，父親見狀一把攔住。班長也迅速走到床邊，握住張媽的手，說道：“老媽媽，您也見過我?guī)状蔚?，生病了，就要聽話。我還要感謝您呢。”
“謝我？謝我干啥啊，我都添不少麻煩了。你們都是孩子，哪有那個錢。”
“老媽媽，感謝您用真心教出了兩個好兵啊，真是您的真心對待，才讓這兩個混小子成為了有情有義的好戰(zhàn)士?！卑嚅L拍了拍張媽的手，輕聲輕語地解釋。
張媽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老任，滿眼的喜歡，但是心里又是無盡的心酸，苦澀。
是夜，病房里時不時會傳來輕微的咳嗽聲，走廊里，父親一直在踱步。一邊思忖著張媽的病，一邊想著家鄉(xiāng)的媽媽。父親的心里也是五味雜陳。在家里，上有大哥，下有妹妹，最小的弟弟也出生了。不知道家里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光景。心里想的復(fù)雜有深沉“我走了這么久，媽是不是又去聽?wèi)?，那誰給小弟弟沖奶粉，二妹妹生病了誰給喂藥，早晨起來大哥能給媽做好飯嗎？”想著想著，父親靠在走廊里的長椅上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偷偷爬上來，爬上了父親的眼角。父親背著一縷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一骨碌坐在了地上。值班的護(hù)士看見了父親的囧樣忍不住笑成了一邊。父親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微紅，站起來拍拍褲子，快速地走回了張媽的病房。此時，張媽已經(jīng)起床，穿好衣服，準(zhǔn)備出院了。
“張媽，您怎么起來了，還要一會才能走呢，怎么不多躺會！”父親輕聲說著。
張媽的臉有些慘白，皺紋又多了一些，原本花白的頭發(fā)也變成了滿頭銀絲。朝鮮族是極愛干凈的，可是現(xiàn)在的張媽除了憔悴還有些邋遢。衣服上還有暈倒前蹭上的油漬。張媽面有愧色，慢慢地說道：“辛子，你送我回家吧，面攤還得開下去，我這沒啥事了?！?p> 父親看著張媽眼神堅定，知道自己沒法做主，就答應(yīng)了下來。幫著張媽拿好了藥，又借了護(hù)士的一輛自行車，馱著張媽回家了。
“班長，老任，你們啥時候來的？”看見班長和老任已經(jīng)開始擺攤了，父親驚喜的喊道。
班長停下手里的活計，和父親解釋道：“我和指導(dǎo)員說了，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我、老任、你，咱們仨輪流過來幫忙。這樣張媽能養(yǎng)養(yǎng)病，也不至于小攤沒有營生?！?p> “張媽，咱們這凳子擺哪啊，吃食還得您來，我們可是毛也不會啊?！崩先尾亮瞬令~頭的汗，站在原地?fù)项^。
“我去廚房看看，先把水燒上吧。你們把凳子擺好，進(jìn)屋把碗端出來?！睆垕尶戳税嚅L和老任那滿身的汗，放下了客氣，也開始忙乎了起來。
就在大家其樂融融地忙碌時，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了：“呦，媽，不錯啊，沒錢給我，有錢請服務(wù)員。你們幾個，滾蛋啊，我們家請不起服務(w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