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北風(fēng)要塞的熔爐迎接了它最后一位客人。粗壯的極地人是要塞和大熔爐的主人,他們自稱奧丁的后裔,世代居住在這片大陸最北方的“以太森林”之南,最后一個人類在地面的聚集地。上個傳說紀元結(jié)束之后,這里借著周期性吹過的溫暖以太風(fēng)獲得了在北半球地表難得的生機。但對生命來說,甚至是對一些史前遺跡留下的神秘儀器,以太風(fēng)并不完全是生機的象征,更多的時候會帶來詭異的事情。以太病就是最常見的記載。文獻中記錄的有11種病癥,但任何一種都不致命。很多被以太病纏身的人還以為是神跡降臨,自己獲得了超自然的能力。比如,第四型以太病就被稱為奧丁癥,與自稱“奧丁后裔”的極地人種并不是一回事,患者在這個北風(fēng)要塞外的野地可以自由裸奔,甚至在冰原睡覺。他們似乎不再畏懼寒冷,而且不單單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對零下50~100度之間的溫度沒有激烈的反應(yīng),而是真的每一個細胞都可以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正常地工作。體液也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很難發(fā)生低溫結(jié)晶的現(xiàn)象。同時,當醫(yī)生和研究人員把他們帶到北半球地下城和南半球的時候,令普通人舒適的溫暖也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不良影響。于是出于患者自己的意愿,很多這樣的患者都回到了以太森林附近的聚集地繼續(xù)原來的生活。有的則由于這樣特殊的耐寒能力,很適合極地探險的工作而從邊緣穿過以太森林去往北極工作。
大雪不斷地灌入要塞大門的獸皮門簾里。熔爐的烈焰如同以往,不會熄滅,但已不是三天前的熾烈,變得暗淡而溫暖。背對著一間車間,一個掩藏在厚厚斗篷下的身影被從出口傳出的嘎啦嘎啦的載著重貨的推車聲音吸引,轉(zhuǎn)過身,看著和推車一同走來的鍛造大師。
“就是這個吧。”那個身影比車間里走出來的人高了很多,對著人群中一個看來是帶頭的人說,“我馬上就出發(fā)。”
帶頭的大胡子在遮擋不住的大雪中一把揭開蓋在小推車上的氈子,露出了平板推車上銀灰色的大家伙。兩人在暴風(fēng)雪中交談了片刻,聲音幾乎被風(fēng)雪吞沒。直到高個子重新給大家伙裹上氈子,一把將它扛起,并不輕松但卻游刃有余。
這時從濃密的胡子中傳出一句建議:“給它起個名字吧。”
高個子有些遲疑。
“無論結(jié)局如何,今天和它都一定會被記在傳奇里?!焙永锢^續(xù)傳出聲音。
“那就叫它……”突然,可能是一片雪花被碰巧吹到了高個子的眼睛里,他快速扭頭躲避,又像是要把落進去的雪花甩出來一樣,然后拍了拍氈子說,“就叫它‘雪花’吧?!?p> 北風(fēng)要塞,有兩圈堅固的石頭城墻,位于以太森林入口南方300里的水泊中間的定太山的南坡上,依山而建。其實雖然是要塞,百來年并沒有什么戰(zhàn)爭。要塞的大門都是敞開的,而且南坡的風(fēng)雪會突然變得很小,唯有接近大門,水泊出入道路的地方有著和周圍一樣的大風(fēng)雪,時不時地會沿著山路灌入要塞之中。不是以太風(fēng)季甚至周邊也沒什么大風(fēng),所以掛上獸皮門簾便已經(jīng)足夠。
馬廄就在內(nèi)圈城墻的城門外西邊,有人牽著一輛二馬拉動的無棚馬車來到門口等待著。高個子扛著氈子包裹來到,在馬車上放下后,再看了看馬車上其他的物資,關(guān)上擋板,蓋上帆布,鎖好之后便接過韁繩,向要塞外走去。他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北方的以太森林,給十天前就出發(fā)的先知大人送去這件重要的,根據(jù)已經(jīng)熄滅的圣山地下神殿里找到的上古卷軸中記載的圖紙制作的神器——“雪花”——它是今天被命名的。
出要塞后,高個子駕上馬車,向北,向著以太風(fēng)吹來的方向。最后這段行程要多久并不確定,尤其在進入以太森林的永夜之地后。而之所以會踏上這條路,應(yīng)該都起始于十年前的一場怪夢。過去了那么久,也許應(yīng)該記不得了。之前都記在了一本日記本上,可那本日記本也丟了。一起丟失的還有一套價值不菲的惡魔鎧甲,不過肖國輝更懷念布萊克杰克。這個驅(qū)使馬車奔向極地的高個子叫肖國輝,這個名字是從那場怪夢中得到的。夢的結(jié)尾是一句在這片大陸很流行的口號,“愿太陽永遠在南面,明天依然西升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