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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上,為夫錯了

第127章:掂量

夫人在上,為夫錯了 酒淶 2224 2022-01-25 23:09:02

  褚屹聞言也停下了腳步,身旁宮人舉在頭上的紙傘被雨滴敲打的噼啪作響,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張簾幕。

  宣平侯身邊的小太監(jiān)聞言回道:“回侯爺,周大人在早朝時出宮了?!?p>  “哦?”宣平侯有些驚訝,“這是為何?你可知道什么?”

  小太監(jiān)眼睛滴溜溜的掃了一圈兒,見還剩下許多大人遲遲沒有離開,顯然都等著他回答,一下子額頭就見了汗,可他不說,就光是身旁這位侯爺?shù)臍鈩菥陀袎驀樔说模柿丝诳谒?,在宣平侯快要失去耐心之前回道:“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不過是聽說了一二,不知道是不是他人謠傳……”

  宣平侯不耐道:“是不是謠傳,你且說來聽聽?!?p>  小太監(jiān)連連點頭:“小的不知道其他的事情,只聽說周大人好像是向圣上辭官了……”

  褚屹邁開腳步,身旁打傘宮人忙跟上。

  宣平侯一愣:“辭官?”

  小太監(jiān)嚇得臉一白:“小的,小的也不確定是不是?!?p>  宣平侯從小太監(jiān)手里接過雨傘:“你退下吧?!闭f完追上褚屹。

  “褚大人如何看?”

  褚屹目視前方,清瘦的身子與宣平侯魁梧的身子形成鮮明對比。

  “明日興許就知道了。”

  這宮里的事兒瞞不住,今天不知道,明天就都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宣平侯聞言嘆了口氣,側(cè)臉看了褚屹一眼,見他眉眼平和,無悲無喜的模樣,后道:“太子能有今天,實在應該感謝褚大人。”

  褚屹平淡的面目突然被彎起的嘴角打破,看著前面不打傘,行走在風雨里的青色背影:“為官之道,秉持自心,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行忠君之事,一切不過是該為之事罷了。太子殿下實不該謝下官?!?p>  黑色素布靴被雨水打濕,褚屹一步一步堅定非常,正如他這個人,如雨后粟谷,看似脆弱不堪,實是生機勃勃,枝干強韌。

  “太子殿下,應該謝侯爺才對。”

  宣平侯腳步一頓,看著腳步不停向前走去的褚屹,不禁失笑。

  小太監(jiān)疑惑道:“侯爺笑什么?”

  宣平侯隨即哈哈大笑:“笑咱們的左都御史大人在罵本候呢?!?p>  “罵您?”

  “是啊?!毙胶钚σ獠粶p。

  褚屹說他為的是為官之道,所以太子不用謝他。后說太子應該謝自己,意思就是在說自己只是因為私心而幫助太子,所以當?shù)锰右恢x。與前者相比,這不就是落了下乘嗎。

  他可真是一點兒虧都吃不得。

  …

  馬車之中,周廷梧坐在正中,周嵐周珥坐在兩邊。

  周嵐也沒想到會在官道上等到她爹,她本以為她爹會在皇帝對李孚的旨意一下之后,與下朝的百官一同出宮。

  周珥則意外的有些安靜,從周嵐進了馬車之后就眼睛發(fā)亮的盯著她看。

  周嵐心里奇怪,卻只當做他是被嚇到了才會這樣,一會兒摸摸他的頭,一會兒關心他是不是餓了。

  這時,周廷梧對周嵐說道:“這里是官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周嵐低垂著頭,小聲回道:“女兒只是擔心爹?!?p>  周珥聽著,詫異周嵐竟不打算說出來這里做的事情,于是他也不多嘴。

  周廷梧一聽,嘆了一口氣:“爹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周嵐聞言眼睛一紅,一直以來的強撐仿佛在這一刻,在這一句話之后才徹底破碎開來,鼻中的酸澀怎么壓也壓不下去。

  周廷梧愛憐的摸了摸周嵐的頭,卻滿手濕意,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這孩子,要是著涼了怎么辦?”

  周嵐有些狼狽的將臉上的淚水擦去,還帶著鼻音:“爹呢?爹昨夜進的宮,為何才出宮回來?”

  她站在官道一旁,遙望著遠處的坤及門,在看見她爹從里面出來的時候,竟有些不可置信。曾經(jīng)她爹是怎樣的風流蘊藉,惠風和暢??伤吹降娜藚s是怊怊惕惕,一臉的落寞之色。

  周廷梧笑容和煦溫暖,發(fā)絲雖有不整,可多了分萬事已休的釋然:“爹向圣上辭去了官職,以后便是閑人一個。”說罷扭頭看向周珥,慈愛的揉了揉他的頭,“以后可以好好教導玚兒了?!?p>  換在以往,周珥聽見這話早就暴跳如雷,多半跳車逃跑,要么哭天喊地??涩F(xiàn)在,他直接撲到周廷梧的懷里,抱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里不說話。

  周廷梧一愣,他沒想到平日里只知貪玩的周珥竟會有如此反應,一方面欣慰他的聰慧,一方面卻又心疼他的聰慧。

  …

  上京城城西的一所不大不小的宅院之中傳來爭執(zhí)的聲音。

  “兄長,你當初不是對這樁婚事也心中高興的嗎?”

  一身著白衫的男子冷臉看著坐在桌前的青年男子。

  “是!可那又如何?那是以前,不是現(xiàn)在!二者豈可相提并論?”青年男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徐徐勸解,“善之,你我一母同胞,你是我的親弟弟,我豈會害你!”

  蘇善之身子緊繃,平日里溫和如水的他,此時雙眼布滿血絲,對著自己的兄長也言語犀利了起來:“不會害我?兄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害了我!”

  院子里的下人各個噤若寒蟬,一動不動。

  蘇敬之眉頭緊鎖:“總之你聽我的總沒錯。”

  “兄長,做人豈可言而無信?善之雖讀書不好,可也知道一個“信”字!在這個關頭與人劃清界限,豈是君子所為?!”

  “言而無信?”蘇敬之也來了脾氣,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步奔到蘇善之跟前抓著他的衣領,“你跟周嵐可換了庚貼?可下了聘禮?沒有定下來的親事,怎就論得上一個“信”字了?!”

  “我看你分明是喜歡那周嵐,還在這兒跟我信不信的!”

  “是!我就是喜歡她!我現(xiàn)在就拿著庚貼去周家!”

  “給我攔住他!他今天要是出去了,我就將你們一個個都發(fā)賣了!”

  隨著蘇敬之說完,府里的下人一擁而上瞬間攔住了蘇善之的去路。

  蘇善之紅著雙眼:“兄長……”

  蘇敬之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不由一軟,抬手一揮,下人們皆退了出去。

  他嘆了口氣:“若周家沒有出事,我自然高興你能娶她??芍芗医駮r不同往日,先不說周祭酒如今沒有官職,就說他曾經(jīng)是太子少師一事,這往后若二殿下東山再起,與太子平分秋色。到那時,你認為周家可能全身而退?”

  “這古往今來,成者為王敗者寇,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初太子不也是寧肯冒險也要去除二殿下的黨羽?而今太子馬上前往雀城,到時這上京城只剩下了二殿下,若你是二殿下可能對太子身邊的人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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