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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上,為夫錯了

第91章:平衡之道

夫人在上,為夫錯了 酒淶 2024 2022-01-07 22:42:14

  周廷梧的聲音緩緩響起,在一室靜謐的書房之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嵐兒覺得當(dāng)今圣上最看重誰?”

  周嵐想到了,差點(diǎn)因?yàn)楂I(xiàn)王一事登高跌重的李孚。想到了,證據(jù)確鑿,卻被輕拿輕放的李昇。不免想到,若這件事太子進(jìn)了別人布好的陷阱,一朝敗露,皇帝是否會力排眾議保下太子……她不確定。

  可是要說誰也不看重嗎?卻也好像不是。

  周廷梧接著說道:“如今禮朝太平盛世,國泰民安。盛世之君略施以仁政,便輕易得受萬民愛戴?!?p>  “如今太子正直壯年,可皇上亦身子強(qiáng)壯硬朗。東宮與那個位子不過一步之遙,對皇上來說,便如枕側(cè)有猛虎酣睡。太子若想再近一步,可有什么辦法?”

  周嵐萬萬沒有想到會從自己爹嘴里聽到這些話,她滿目驚疑:“……禪位?”可是剛剛她爹也說了,如今太平盛世,皇帝位子坐的好好的,又無病無災(zāi),怎會輕易禪位于李孚,甘心退位其后?

  “所以皇上沒有處置了二皇子,想走的是制衡之道?”

  周嵐看見在自己說完之后,她爹點(diǎn)了下頭。

  周嵐跪在上,腰身筆直,雙手放在腿上,卻此時(shí)抓緊了衣裙:“所以爹和劉大人不是不看重太子亦或者是想與東宮撇清關(guān)系,而是怕皇上擔(dān)心東宮勢大,借此打壓東宮。”

  周廷梧看著周嵐,眼神柔和:“是也不是。”他如一個敦敦教誨的先生,不過教誨的人從自己的學(xué)生變成了自己的女兒,“你說的此其一,其二,是為父擔(dān)憂太子的性子,怕他心浮氣躁不顧后果,所以倒不如讓他什么都沒有,期望他能因此磨掉幾分性子。”

  獻(xiàn)王一事,多虧有他女兒從中斡旋,不然此時(shí)此刻的東宮恐怕又是另一副天地。

  只是……

  周廷梧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以后關(guān)于東宮之事,你不能再插手,等過段時(shí)間我就會將你的親事定下來,到時(shí),你安心在家繡喜服,哪里也不許去了?!?p>  “爹……”周嵐一驚。

  “嵐兒,爹也有私心?!敝芡⑽嗾麄€人就像是陷在椅子之中,語氣難掩蕭索:“成則好,敗則無。歷來奪嫡,無不是已血肉鋪就直至高位。爹的私心便是真正的疏遠(yuǎn)太子等人,不想最后讓你和你娘因此負(fù)累?!?p>  周嵐鼻子一酸,低下頭,掩蓋眼中的水霧。事到如今她何嘗不懂?疏遠(yuǎn)東宮一是怕皇帝忌憚太子,二是給周家留了一條后路罷了。

  只是盡管如此,上輩子還是難逃厄運(yùn)。

  她想要跟她爹說上輩子周家所經(jīng)歷的事情,可她不敢,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她怕她爹不會信,自己更怕那不過是她的南柯一夢,她誤把夢境當(dāng)了真。

  周嵐從書房里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刮起了冷風(fēng)。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時(shí),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風(fēng)將窗戶搖晃的一開一合。這雨說來就來,下的人措手不及。

  春蘭頂著雨將窗戶一一關(guān)嚴(yán),全部弄完身上已經(jīng)濕了大半。等她重新?lián)Q了一件干凈的衣裳過來,就看見周嵐正站在大開的窗戶前,雨水已將她頭發(fā)、臉打濕一片。

  “大小姐,雨水涼,您的身子才好沒多久,再病了可怎么辦?”

  一道閃電在眼前炸響,將昏暗的房間霎時(shí)照的通透。

  春蘭心有余悸的關(guān)上窗戶,呼了一口氣。

  周嵐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任由春蘭擺弄自己,給自己換身干凈的衣衫。

  …

  “殿下……”

  “滾,都給我滾!”

  身材矮小肥胖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灰袍,聞言臉上閃過一抹懼色,邁出的一條腿又悻悻地收了回來,扭頭看著從頭到腳罩在黑袍里的人:“殿下正在氣頭上,不如你明日再來吧。”

  那人看都沒看他,徑直上前敲響了房門,在屋中之人發(fā)怒之前,開口說道:“殿下,屬下有要事稟告。”

  屋中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冷沉如冰的聲音響起:“進(jìn)來!”

  房門在眼前打開、合上,矮小肥胖的中年男子眼觀鼻鼻觀心的守在外面。

  腳步聲伴隨著踩碎瓷器碎片的咯吱聲磨礪著人的耳朵。

  一人歪靠著矮榻,身上的靛藍(lán)色錦袍衣襟半敞,手中拿著一個酒壺仰頭喝著酒水,一些順著嘴邊流淌到前/胸最后打濕了衣襟,也恍然不覺。

  頭上的金冠歪歪斜斜,一頭墨發(fā)亂糟糟的貼在臉上,盡顯頹靡之態(tài)。

  他沒看進(jìn)來的人,喝了一大口酒之后仰頭看著屋頂:“你怎么來了?”

  隨著越走越近,酒氣也就越來越重。

  “殿下放棄了嗎?”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男子眼中彌漫狠厲之色,揚(yáng)手用力的將酒壺摔在地上,頓時(shí)四分五裂,視線這才釘在來人身上:“如今我的羽翼被他剪的剪,除的除!我還拿什么去爭?!”

  “殿下此言差矣。”

  李昇笑了笑,伴隨著喉嚨的沙啞,笑聲陰沉悚然:“難不成你又有什么大計(jì)了?”眼中譏誚甚濃。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沒到最后,誰輸誰贏還未有定論。殿下豈知,笑到最后的人不會是殿下?”

  …

  這一次科舉引來諸多觀望之人,還沒能到科舉那天,賭/坊,酒樓花坊私下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下注。

  這下注最多的是周祭酒的關(guān)門弟子謝安。

  春蘭一進(jìn)這吵嚷之地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從進(jìn)來之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更像刀子一般,強(qiáng)忍著沒有跑出去,緊緊地跟著前面一身男子打扮的周嵐。

  王恒壯如小山,不茍言笑的往那里一杵便不怒自威,一雙雙眼睛都會不由自主的在他腰間別的那把刀上溜一溜。盡管覺得那玉面小郎君生的粉嫩,但有這么個怒目金剛在,也不敢造次,因此只能使喚使喚自己眼珠子了,看看總不能被打。

  周嵐直接向一處人比較多的地方走去,旁人見狀都紛紛躲開讓開一條路來,有的膽子大一些的,笑道:“呦,小公子也來尋個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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