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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衛(wèi)

第二十五章 還等什么

新衛(wèi) 一宅誤終身 4086 2021-12-13 12:48:03

  在馮贏想來,不管如何,現在除了圣上與太子之外,上得了臺面的官員們都在為國內鹽荒而發(fā)愁,如果這個小子真的有門路弄到鹽,除了皇位不能給他,圣上一高興估計能把兩個女兒全嫁給他,就算封王也不是不可能,而若是緩解了鹽荒,內庫和國庫里就都能慢慢充盈起來,那自己這個少府丞干著才有意思。

  想到這里,馮贏有些坐不住了,他之所以不想當官全是因為錢鬧的,一旦少府庫里有了錢,其實他還是想往上走一走的,如果能在緩解鹽荒期間出一份力,有了這份功勞打底,少府令妥妥的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騰的站起身,馮贏看著不緊不慢的衛(wèi)玄催促道:“衛(wèi)總班就不要吊馮某胃口了,若是衛(wèi)總班真的有門路,還請盡快說告知馮某,馮某這就去宮里替衛(wèi)總班請功,如何?”

  以衛(wèi)玄此時的身份,似乎只有通過太子才能入宮,但他壓根不想看見宋玉那張臉,比自己長得俊也就算了,還壯,還白,更重要的是還俘獲了綠蘿的芳心,這事沒完!

  看著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馮贏,衛(wèi)玄立馬變了一副臉孔,他笑瞇瞇的伸手往下壓了壓,淡淡道:“馮府丞坐,別著急,人生在世,每逢大事要有靜氣?!?p>  靜氣?

  馮贏氣的想錘衛(wèi)玄兩拳,沒見過變臉變的這么快的,哦,不,自己的親家一點不比眼前這小子變臉速度慢,可為官者除了要為自己著想之外,更應該以國家大事為重,眼下圣上急的嘴角都冒泡了,身為臣子理應為君分憂,可你這個未來太子的小舅子看起來卻是半點不急,真氣煞老夫也!

  衛(wèi)玄繼續(xù)四平八穩(wěn)的說道:“鹽價漲了這事吧,在下早就知道,但在下不知道朝廷為了一點鹽,竟然連官員們的俸祿和工匠們的工錢都發(fā)不出來,如今既然知道了,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唉,也怪在下位卑職輕,朝廷大事肯定是知道的最晚,沒辦法,誰讓在下初入軍中不久呢?!?p>  眼見衛(wèi)玄這幅做派,馮贏不禁心涼了一截,他看了看衛(wèi)玄干凈的臉蛋,連根長點的毛都沒有,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自己空活了五十來歲,今日怎么會被一個少年給誑住,真是慚愧慚愧!

  馮贏沒有坐,他強忍著怒氣拱了拱手,問道:“請衛(wèi)總班實話實話,是否真的有辦法弄到大量的鹽?鹽務乃是關系國計民生之事,一點大意不得,如今圣上為了籌錢買鹽,都準備發(fā)賣少府內庫里的珍藏了。”

  孫載也在旁邊幫腔,這次他直接還原了稱呼,說道:“是啊衛(wèi)弟,你要真有辦法弄到鹽就快說出來,別吊我們兩個老哥哥胃口了?!?p>  衛(wèi)玄瞟了二人一眼,他之所以拖延時間,只是在考慮如何利用那座石鹽礦最大限度的給自己謀求好處罷。

  可想來想去,衛(wèi)玄覺得還不如將那座石鹽礦當作綠蘿的嫁妝,一起陪送到宮里去,別人一說起來肯定會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大手筆。

  重要的是綠蘿會嫁的很風光,有這份嫁妝在,想來在宮里也不會有人給她氣受,否則做為公公的衛(wèi)帝第一個不答應。

  越想越覺得靠譜,但這件事要是通過馮贏和孫載來辦的話,有點不太合適,最好是衛(wèi)玄做為綠蘿的娘家人,跟未來婆家的話事人面對面的談,也就是說他想直接跟衛(wèi)帝當面談。

  想想當著衛(wèi)帝的面,說一聲我能弄來鹽,以后都不必用糧食從邾國換鹽了,以衛(wèi)帝當前面臨的窘境來說,他估計得感動死。

  這事想想還挺刺-激的,但不太靠譜,人家衛(wèi)帝日理萬機,哪里是一個小小的總班司馬想見就見的,就算你是未來太子妃的親眷也不行,必須奉詔才能入宮,甚至就連太子宋玉也不是衛(wèi)玄想見就能見的。

  想想自己還有什么身份?還有一個豐城伯的爵位在身。

  衛(wèi)玄眼前一亮,看向馮贏問道:“馮府丞,前些日子在下被圣上封為豐城伯,一直沒找到機會進宮表示感謝,若是在下現在想進宮的話,不知該找誰通報一聲?。俊?p>  綠蘿的聘禮大部分都是少府張羅的,同時衛(wèi)玄身為豐城伯,還得有一套對應身份的蟒袍玉帶,這些都是馮贏經辦的,時間過去不久,他還有些印象。

  聞言馮贏嘴角不由抽了抽,人家被封爵之后都是次日一早去進宮謝恩,趕早不趕晚,你小子倒好,這都過去多少天了才想起這回事,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有些話該說還得說,衛(wèi)玄一臉篤定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或許是真的有辦法弄到鹽,再猜到衛(wèi)玄想直接越過他,跟衛(wèi)帝當面談及鹽務之事。

  馮贏可不想到手的功勞飛了,他沉著臉道:“衛(wèi)總班若是想進宮謝恩,馮某可以代為通稟,不知衛(wèi)總班想何時進宮?到時馮某在長樂門外恭候衛(wèi)總班大駕。”

  衛(wèi)玄能理解馮贏的小心思,他也樂的馮贏能從他這里得到點好處,這樣以后合作起來才能更為順暢,他沉吟道:“鹽務之事關系重大,自然是宜早不宜遲,那就……后天吧?!?p>  馮贏差點被閃到腰,該死的混小子,前腳剛說鹽務關系重大,宜早不宜遲,后腳你就說后天,你怎么不直接說下半年?

  雖然氣的想吐血,但馮贏還是得敬著衛(wèi)玄,他板著臉問道:“今日午后不行的話明日也可以,為何非要后日?”

  衛(wèi)玄喜歡說天,不喜歡說日,他覺得說日不文明,可馮贏說日說的理所當然,讓衛(wèi)玄覺得自己可能是思維被框框限制住了,為了解放思想,他決定緊跟馮贏的步伐說日。

  “今日還有半天,在下本想去少府找工匠們先制出幾種樣品,可馮府丞不樂意,那在下只能自己回家先把樣品鼓搗出來,可在下一個人實在力有不逮,估計明日才能將樣品做出來,那就只能等后日再進宮找圣上表示感謝了?!?p>  一番話說的馮贏牙根發(fā)癢,要不是顧忌太多,他真想抱著衛(wèi)玄咬上兩口,除了親家孫載,他真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不過該忍還得忍。

  馮贏喘著粗氣道:“既然如此,那衛(wèi)總班還等什么,咱們這就去少府,稍后馮某再進宮向圣上稟報,圣上自不會不準,明日一早馮某在長樂門前恭候大駕?!?p>  衛(wèi)玄疑惑道:“馮府丞不是說工匠們都自尋活路去了嗎,現在少府里應該沒有幾個人了吧?”

  這小子沒完了,就不能痛快點,說走咱就走,怎么這么婆媽!

  馮贏半是心酸半是無奈的解釋道:“雖說如此,可馮某還是將幾個技藝最為精湛的工匠留了下來,以備宮里需要修護制物之用。”

  衛(wèi)玄不忍心再逗這個糟老頭子了,萬一把人家的心臟病勾出來怎么辦,這年頭可沒有速效救心丸,他笑著起身道:“看來還是馮府丞想的周到,那就走吧。”

  少府也在皇城之中,因原本下轄百工匠人極多,所以少府衙門占地也是極大,里面還劃分出多個監(jiān)署,類似于功能區(qū),有負責織作染色及制作冠冕的織染署,有負責鑄造兵器和農具的鑄冶監(jiān),還有負責熔鑄金銀銅鐵、制作模范及雕琢涂飾琉璃玉器的掌冶署。

  凡此等等,可以說少府里聚集了全衛(wèi)國最頂尖的百工匠人,可現在這些匠人們?yōu)榱松?,只得跑到大街上做些雜活才能混飽肚子,衛(wèi)玄都替這些人感到惋惜。

  一路走來,看著略顯荒廢的各個監(jiān)署,衛(wèi)玄無語道:“我說馮府丞,按說少府下轄的匠人都是技藝精湛之輩,就算內庫沒錢給他們發(fā)放工錢,為何不由少府牽頭讓他們出工出力,做出些東西拿到市面上販賣,如此怎么也能做到自給自足吧?”

  馮贏不屑的輕哼一聲,振振有詞道:“若放在以前,少府是皇室家宰,只為圣上效命,豈可自行其事沾染銅臭,以致與民爭利,圣上知道了必會降罪,但……現在境況已不同往日。”

  說著,馮贏面上一黯,苦笑道:“如今為了籌錢,圣上都要發(fā)賣珍藏了,少府豈可因循守舊固守陳規(guī),故而陳府令確實命匠人們做出些東西放到市面上販賣,可沒人買啊?!?p>  一想到這些,馮贏面色更苦,他繼續(xù)道:“現在貨物囤積不下,陳府令愁的整天長吁短嘆,無奈只能命馮某領著幾個人坐守少府,他則領著其他人去外面拜訪眾多商人,有時候還會親自在街市上擺攤販賣,這會兒……估計正不知在什么地方當街叫賣呢?!?p>  還有這種事?

  衛(wèi)玄三觀被刷新,頗感驚異道:“不知是什么貨物,很難賣嗎?”

  一行人邊走邊說,此刻已經來到馮贏的值房,聽到衛(wèi)玄問話,馮贏順手從桌上拿起小木墩似的蠟燭說道:“就是這個,陳府令與圣上商議后,決定用內庫最后一點錢買入大批蜂蠟和白蠟,而后制成數萬只蠟燭,每只蠟燭作價一百文錢,本以為賣出后可以賺些錢發(fā)放俸祿和工錢,誰知根本無人問津,就算降到半價也沒人多看一眼。”

  衛(wèi)玄再次無語,心道鹽價瘋漲,誰還有閑錢買蠟燭,況且對平民百姓來說,蠟燭自古就屬于奢侈品,與其相比,便宜實惠的油燈才是諸多人家的最佳選擇,而對于那些手頭寬裕的人來說,趁著有錢的時候多買點糧食和鹽巴囤積起來才是正事,而囤積蠟燭并不在這些人的考慮之中。

  看來這些衛(wèi)國官員們也不盡是蠢材,好歹知道開源節(jié)流,可看樣子也聰明不到哪里去,在他們的治理下,難怪如今的朝廷要瀕臨破產,其中那位素有賢名的衛(wèi)帝,其表現實在是不怎么英明。

  孫載也跟來了少府看熱鬧,反正衛(wèi)尉韓熙一般都在宮城值房里辦公,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沒有了頂頭上司,衛(wèi)尉府里就屬孫載最大,所以他就算翹班也沒人敢管。

  此刻孫載疑惑道:“衛(wèi)弟到底想做什么東西?若是按馮兄所說,內庫既然已經空了,只剩下一些蠟燭,沒有原料的話,你怕是什么都做不出來?!?p>  衛(wèi)玄自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他看馮贏不慌不忙的樣子,當即笑道:“馮府丞肯定不只是留了幾名匠人做后手,少府家大業(yè)大,庫里還能不留點打底的東西?”

  小伎倆被衛(wèi)玄一眼看穿,馮贏也沒話可說,他徑直道:“貴重的珍玩寶器書畫等等都在宮里的小庫房里,而今各個監(jiān)署的庫房里還有少許雜料,若衛(wèi)總班只是想做個樣品的話,應該是足夠用的,只是不知衛(wèi)總班都需要用到哪些匠人和原料?”

  對此衛(wèi)玄早有準備,他不準備一下子拿出太多東西,先從簡單的做起,譬如牙刷、肥皂這兩樣東西,等積攢下一定的本錢后,再上馬高度酒、香水、花露水、玻璃這類需要一定資金和技術支持的物品。

  以上這些都是日常用品,大多屬于輕工范疇,除了玻璃之外都沒什么技術難度,大致的原理衛(wèi)玄都懂,再加上動手能力強的匠人們,應該很容易就做出來。

  牙刷和肥皂是個人就能做,對動手能力要求不是很高,衛(wèi)玄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上面羅列著他需要用到的原料,馮贏拿過去看了兩眼,納悶道:“用到木頭好說,這個豬鬃是做什么用的?還有油膏,草木灰,還要用到鹽?”

  衛(wèi)玄不準備多做解釋,做出來就知道了,馮贏納悶的召集了幾名匠人,隨后讓他們將衛(wèi)玄所需的原料準備齊全。

  在衛(wèi)玄的解說下,幾名匠人分成兩撥人,一撥人削制牙刷桿,然后在大頭處打眼,將豬鬃鑲嵌固定,最后將鬃毛修剪平整,牙刷就算制好了。

  另一撥人干的活有些繁瑣,先得將草木灰放入鍋中加水熬煮,然后過濾幾遍,再將油膏放入鍋中繼續(xù)熬煮,同時還得不停的攪拌,本來想要使油脂充分皂化需要差不多大半天時間,但這只是做實驗用,油膏和草木灰的量很少,且是幾個人輪番攪拌,所以鍋中油脂很快產生皂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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