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喜

　　送走了帶有驚訝的娜塔莎，理查德平靜的繼續(xù)躺在病床上，雙眼凝視著雪白的墻壁。

　　他是誰？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些迷讓他心底對這片世界總是充滿著陌生感，似乎自己與這片世界格格不入。

　　他如今回想起來的事情并不多，只有剛到漫威世界開始直至紐約大戰(zhàn)的記憶罷了。

　　前因后果全部藏在腦海里的記憶碎片，讓他十分無奈。

　　自己原本是這里的人么？漫威又是什么？

　　腦子里想著這些無邊無際的事情，理查德扭頭看向了窗外，那里是一堵厚厚的水泥墻，根本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可理查德知道，在那后面是碧藍(lán)的天空，歡快的鳥兒，熙熙攘攘的人群……

　　以及不管是悲傷還是幸福都要一直堅持下去的人生。

　　可他清楚，威脅這脆弱的美好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不久后的紐約大戰(zhàn)、記憶碎片里的響指事件、九頭蛇的陰謀……

　　甚至于腦海中影響深刻的名詞行星吞噬者、永恒族，天神組聽起來都是無比的危險。

　　如今的安寧就像是一個五彩斑斕的肥皂泡，輕輕一戳可能就會爆掉，什么也剩不下來。

　　而他，又該做什么？

　　理查德收回目光，又看向了一旁始終漂浮在身邊的兩本書。

　　首先得要離開這里。

　　“咚咚咚?！?p>　　一陣沉重的敲門聲從門口處穿了過來，理查德回過了神，說道：

　　“請進?！?p>　　隨著吱呀一聲，一個身穿風(fēng)衣，臉戴眼罩的獨眼龍走了進來。

　　那是弗瑞。

　　弗瑞走了進來，卻是一言不發(fā)，用他那鷹一樣的獨眼死盯著理查德，好像要把他身上的一切偽裝都撕扯下來，看看這個家伙神秘的表象下究竟是魔鬼......還是天使。

　　他多年來身居高位，此刻眼神所代表的壓迫力自然也不能小覷。這壓迫力是個很玄乎的說法，君不見三國時張飛一人長坂坡頭喝退百萬曹兵，也足以證明這壓迫力的說法并不算完全是假。

　　可理查德是誰？穿越者啊。

　　他若是今天被尼克弗瑞的眼神所震懾，那就真的可以說的上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了。本就混得比別的穿越者要差，再來這么一出，他理查德還要不要臉了？

　　盡管記憶丟失了大半，但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比起史詩來說更加恢弘三分，哪里會被弗瑞的眼神嚇到？

　　只見他嘴角勾了勾，年輕而又帶著鋒芒的臉龐十分燦爛，說道：

　　“沒見過帥哥？至于這么瞅我？”

　　原本房間里十分沉重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甚至帶上了幾分滑稽的意味。

　　一下子，這里就變成了理查德的主場。

　　跟弗瑞這老小子玩嚴(yán)肅，理查德肯定是玩不過的，但只要氣氛到了他的掌控之中，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玩賴的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把對手拉到和自己相同的水平，然后在用豐富的經(jīng)驗打敗他。

　　弗瑞聽了這話也沒反應(yīng)，還是繼續(xù)用那種眼神盯著理查德。

　　理查德則是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愛看就看，又不怕掉兩塊肉。

　　寂靜了一段時間后，眼見弗瑞還是沒有說話的想法，理查德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

　　“其實我很好奇啊，為什么這么久你們還沒把我送走。畢竟按理來講，我早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實驗室的解剖臺了吧，而不是在這個雖然沒有陽光，但待遇還算好的小房間里?！?p>　　弗瑞還是那副樣子，緊抿著嘴巴。

　　“這么久過去了，哪怕你是神盾的局長，應(yīng)該也承受不住上方和下方一起帶給你的壓力了，對吧？”

　　“你既沒有把我交給軍方，也沒有把握交給神盾一方的科研人員。嘖......讓我想一想。“

　　“你不信任他們，對不對？”

　　整個房間只有理查德的聲音不斷響起，而他也不覺得自己在像唱獨角戲一樣尷尬。

　　而當(dāng)弗瑞聽到理查德說他不信任他們的時候，眼神里才終于起了一些波瀾。

　　理查德把弗瑞眼神的變化看在眼里，心中一喜，可表面上還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輕佻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凝重。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理查德用一種很輕但足以被聽見的聲音喃喃道：

　　“你沒把我交給軍方，因為這畢竟不是你的地盤，你有懷疑或者是顧慮我可以理解?？缮穸苁悄愕拇蟊緺I，你的人馬你的親信都在那里，沒理由對他們不放心......“

　　“除非......“

　　理查德怔怔的看著弗瑞，眼神里第一次充滿了意外。

　　“你知道神盾里的那條蛇？”

　　弗瑞臉色終于變化了，眼前這個男人足不出戶就猜到了這個信息。

　　理查德繼續(xù)說道：

　　“是了，就是這樣，怪不得我之前聽到有人談?wù)撘粋€博士突發(fā)心臟病死了，他是你試探九頭蛇所造成的吧?！?p>　　“我是真的沒想到，啟示之書居然給了你這么多啟示？”

　　“我無法訴說這些東西，一旦說出來就代表著擾亂了命運，這種代價現(xiàn)在的我還負(fù)不起。”

　　“你還知道些什么？”

　　理查德的臉色越來越興奮，他問道：

　　“托尼斯塔克？”

　　弗瑞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鋼鐵俠?！?p>　　“洛基？“

　　“索爾，紐約大戰(zhàn)......“

　　“響指？”

　　“滅霸?！?p>　　理查德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厚，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個意外之喜。

　　一個掌握了未來所有發(fā)生的事情的尼克弗瑞，能在以后的事件中做出多少布置，起到多少作用？

　　最關(guān)鍵的是，以前的他知道這些事情，卻苦于命運的力量而無法訴之于口，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奮斗，在別人眼里做一些奇怪的不必要的努力。

　　他知道阿斯加德可能會毀滅，他知道洛基的背后是齊塔瑞，他知道紐約之戰(zhàn)會發(fā)生。

　　可他不能說出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生命消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現(xiàn)在，一個同樣知曉一部分未來的弗瑞出現(xiàn)了。

　　他也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zhàn)。

　　孤獨，應(yīng)該是每一個穿越者最習(xí)以為常的伴侶。不管是戎馬一生縱橫疆場的馬上皇帝，又或是修仙得道的真仙，身邊縱有美女如云，享受著探索大道的樂趣，可最忘不了的、最放不下的，仍然是家鄉(xiāng)的那一抹黃土。

　　理查德同樣無法免俗，雖然說他失了憶，可那種如影隨形的寂寞感是無法擺脫的。

　　曾經(jīng)的他估計也想要這么一個人，知道未來的危險，可以與他共同抗?fàn)帯?p>　　現(xiàn)在弗瑞出現(xiàn)了，一個他可以暢所欲言，商量著面對未來的強敵的人。

　　原本那一抹孤獨之感和始終壓在心頭的危機感，也終于可以分給其他人一些了。

　　所以理查德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到最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嚷道：

　　“弗瑞你個老癟犢子，之前紐約之戰(zhàn)前我好不容易找到個由頭提議把一支軍隊調(diào)過來，可你丫倒好，二話不說就把我給拒了，還以為我有啥別的想法，還TN的懷疑我！你知不知道當(dāng)時差點泄露命運的我，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弗瑞面無表情，也還了他一句：

　　“我最后不也讓你踢了我一腳嗎？”

　　理查德笑容更加燦爛兩分，繼續(xù)嚎到：

　　“那不算數(shù)，我還要再踢你兩腳。他奶奶的，之前踢太快了，一點感覺都沒有?！?p>　　說完這話，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次跨越時空的重逢，更是一個史詩時代最后的落幕。

　　時間重啟之后，過去的一切都成為了不存在的事實，只埋藏在這兩個人心中，成為一段苦澀的回憶。

　　笑完過后，理查德認(rèn)真的問道：

　　“你是怎么找回原先的記憶的？”

　　弗瑞沉吟片刻，說道：

　　“原先我看了你手上的啟示之書后，得到了一個啟示，說是要取回和你身上一起攜帶的手機，里面蘊含著十分重要的信息?！?p>　　“而后我獲得手機之后，通過閱讀里面的信息，就不斷想起了以前的記憶。這大概率是你重啟時間后的后手。”

　　“重啟時間？”理查德皺著眉頭，努力思考著以前的記憶，然后說道：

　　“我不記得了?！?p>　　弗瑞聽完，問道：

　　“你現(xiàn)在回想起了多少記憶？”

　　“只有一點點，我原先的世界大部分的記憶，還有第一次穿越時到紐約大戰(zhàn)的時候的記憶，然后就什么也記不清了。”

　　“是嗎？”弗瑞喃喃道：“這樣對你也好......“

　　“啥玩意兒？”

　　“沒什么?！备ト鹉樕系膹?fù)雜神色一下子消失，重新變回了生人勿進的氣質(zhì)。

　　理查德也沒有管這家伙。他很清楚如果弗瑞不想說，那么自己是怎樣也無法撬開他的嘴巴的。

　　哪怕威脅他把他的裸照散布整個神盾局也沒用。

　　不得不說，尼克弗瑞在保密這方面還是挺有節(jié)操的，哪怕他用希爾洗澡的照片來誘惑都沒有成功。

　　略過這個話題，弗瑞又問道：

　　“接下來，你準(zhǔn)備干什么？“

　　“逃出這里，然后去一個小鎮(zhèn)，等著有人把我抓起來。對了，托尼那邊你有安排嗎？”

　　“我讓科爾森去他身邊了，準(zhǔn)備給他人為制造點危險。”

　　“危險？為什么要這么做？”

　　弗瑞眼神復(fù)雜的看著理查德，用一種近乎囈語的口吻說道：

　　“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

　　“記得什么？再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理查德皺著眉頭問道，這已經(jīng)是弗瑞第二次說道他忘了這些，也不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唉……”弗瑞嘆息一聲，說道：“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這對你來講才是最好的選擇。作為一個朋友，我寧愿你什么都不記得，只讓我一個人背負(fù)這些過往?！?p>　　“至于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我只能告訴你，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生死的托尼斯塔克從來都不是真正的鋼鐵俠。他的自大、驕狂再加上一顆聰明到足以毀滅世界的大腦，其后果是無比恐怖的?！?p>　　“他會毀了一切，包括他自己?！?p>　　理查德的神色莫明，嘴里反復(fù)咀嚼著最后一句話。

　　他清晰地記得，在上一世的過程中，他提前救下了伊森與他的家人。并且他還利用自己身為彼得帕克的聰明引起了托尼的興趣，從而成功進入斯塔克企業(yè)，告知了托尼關(guān)于戰(zhàn)甲的點子。

　　也就是說，那一次，托尼斯塔克并沒有遭遇過阿富汗的經(jīng)歷，心中缺乏了對于生命的敬畏。

　　最終成了弗瑞口中那個自大到毀了所有人的天才。

　　想到這里，理查德的臉色不由得從原來見到弗瑞的欣喜蒼白了兩分。他無法想象因為自己對命運的更改導(dǎo)致了托尼斯塔克如此悲慘的命運，那個當(dāng)他剛穿越過來就把他當(dāng)?shù)艿芤粯诱疹?，關(guān)心著開始還十分迷茫的自己的人！

　　不管后來的托尼變得怎樣，但在理查德心里，他永遠(yuǎn)是那個為了讓自己走出迷茫，提議帶自己去泡妞的斯塔克。

　　盡管最后他自己喝醉了，在舞池里瘋狂了一晚上......

　　他忽然明白弗瑞為什么說不知道這一切是對他最好的選擇了，因為當(dāng)托尼開始驕縱，開始瘋狂，自己一定是會去下手阻止的。

　　因為這都因他而起。

　　至于結(jié)果……

　　理查德突然閉上了眼睛，大腦就像是有人用針插進去后攪拌了一下，把腦漿都給攪勻乎的痛感。

　　一些記憶片段仿佛帶著血色劃過他的心底，帶來刺痛與悲哀之感，可是最終他什么也沒有看清。

　　理查德不由得雙手抓住床單，捏的青筋暴起。

　　看著理查德痛苦的模樣，弗瑞心里也很無奈，他本來已經(jīng)竭力不想談到這上面去了......

　　不過現(xiàn)在這些打擊還算好的，一旦他回想起全部......

　　弗瑞又想起來那個在雨夜里，毫不猶豫地扭斷了瘋狂的斯塔克脖子的身影......

　　那個悲哀到發(fā)狂，卻又不得不舉起顫抖的手的身影。

　　盡管如此，可那也確實是當(dāng)時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唉.......

　　弗瑞在心里哀嘆一聲，然后就聽見理查德說道。

　　“讓科爾森回來吧，托尼最近會遇到危險的?！?p>　　“嗯？”

　　弗瑞不明所以的問道。

　　理查德臉上沒有表情，不知是因為該帶著什么樣的表情才能表達出自己內(nèi)心的復(fù)雜與歉疚，還是單純的繃直臉來掩蓋痛苦。

　　“托尼最近會遭受到一次綁架，我會跟著負(fù)責(zé)安全?！?p>　　弗瑞思考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下來，隨后說道：

　　“今天夜里兩點，你會被轉(zhuǎn)送到其他軍事基地，再次途中你如果不小心逃跑了，那就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擔(dān)責(zé)的也是軍方的人。”

　　“除此之外，你見過我一個黑色的手機嗎嗎，我可能不小心把它落在你的病房床頭了。里面存有一個我的私人電話，十分隱秘。如果某人撿到了就可以以此來聯(lián)系我了?！?p>　　弗瑞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好像他不在唆使一個重要人物逃跑，并堂而皇之的提供幫助一樣。

　　說完話，他就立馬走了，不是他不想安慰理查德或是敘敘舊，可繼續(xù)留在這里可能會讓理查德的記憶進一步復(fù)蘇。

　　一旦這樣，理查德很可能會垮掉。

　　救主都沒了，接下來的硬戰(zhàn)還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