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沈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
昨晚的大雨已經(jīng)停了，下了一夜的大雨，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天空蔚藍(lán)，重新出起了太陽。
“沈哥哥，早呀！”
楊七七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屋檐下，望著沈臨，靈動的眼眸中夾雜著笑意，聲音清脆好聽，隱約還帶著一絲俏皮：“沈哥哥，你睡了好久哦！”
被一個小姑娘調(diào)侃，沈臨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早??！”
打了個招呼，沈臨又問道：“你爹呢？”
“在店鋪忙呢！”
楊七七指了指店鋪，此時正是包子店忙碌的時候。沒事的時候，她也會去前面幫忙。
沈臨點點頭，又開口道：“行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感謝你們昨晚的收留，我也該走了！”
“??？”
楊七七一愣，有些意外：“這么快就走啦？”
“對啊，沒下雨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得該走了！”
沈臨點點頭，趁著現(xiàn)在還早，他得趕緊去找個住所。要是再下起雨來，他恐怕真的流落街頭了。
“哦，好吧！”
楊七七情緒突然低了下來，雖然有些不舍，但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只是本能的有些舍不得，但又說不上來原因。
沈臨來到了前面包子店鋪中，老楊正站在店鋪門口，面前擺放著剛剛出爐熱騰騰的包子，老楊熱情的招呼著過往客人。
“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鮮的包子！”
“……”
然而，任由老楊怎么賣力吆喝，生意卻并不怎么好，過往停留下來買包子的人寥寥無幾。
哪怕是偶爾有關(guān)顧的，也只是看了幾眼便搖了搖頭離開。
吆喝了半天，也沒賣出幾個包子。瞧見這一幕的沈臨，意識到了為什么。
這包子鋪的生意，似乎不太好？
……
當(dāng)然，包子鋪生意不太好，沈臨早就預(yù)料到了。
在他看來，這包子鋪生意不好的原因卻只有一個——包子不好吃！
老楊的確是個厚道人，做生意也算得上是勤勤懇懇。做的包子也很實惠，不像是某些奸商一樣缺斤短兩。
但分量再足，也依舊還是抵不過質(zhì)量不過關(guān)。
老楊的手藝不行，做出來的包子很一般，包子鋪的生意也自然無法紅火。
當(dāng)然，包子做的味道一般或許也不是老楊的問題，受限于這個年代的技術(shù)限制問題，制作包子面粉發(fā)酵一系列的操作都會受到影響。在這些影響之下，包子的口感自然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是老楊做包子的技術(shù)也的確稱不上高明，甚至在沈臨看來都不一定比得過他這個門外漢。前世在社會底層掙扎打拼的沈臨，也曾在包子鋪打過工，對做包子的工序也還了然在心。
……
吆喝半天沒賣出幾個包子，吆喝累了的老楊干脆坐下休息了一會兒。
回頭，這才看到站在身后的沈臨。
“咦，你醒了？”
“是?。 ?p> 沈臨點點頭，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今天我就不多打擾了，該走了?！?p> 聽到這話，老楊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之前他還在擔(dān)心沈臨會不會賴在這里不走，現(xiàn)在見到沈臨主動要走，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小心眼了，這位沈小兄弟的確是個實在人。
內(nèi)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老楊又開始挽留起來，“要走也不急于這么一會兒，留下來再吃個中飯吧！”
沈臨本想推辭，但架不住老楊熱情，非要留下他吃個中飯不可。
猶豫思考了一下，沈臨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有飯吃白不吃！
正好沈臨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跟老楊打探一下小鎮(zhèn)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生財之道。
作為在小鎮(zhèn)上生活了十幾年的老楊，對小鎮(zhèn)也自然很了解。
“去處？”
聽到沈臨問起這個，老楊略微思索了一番，才開口道：“你要說想找個落腳的地方，這倒也有不少，不過，你的身份可是個問題?！?p> “身份？”
“對啊，你現(xiàn)在可是黑戶……”
老楊看了沈臨一眼，提醒道：“雖然官府不太查這個，但你是黑戶的話，小鎮(zhèn)上基本上沒人敢收留，萬一官府追究起來，這問題可不小！再者說，之前有了流民謀財害命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小鎮(zhèn)上一般也是不會隨便收留外人了。”
沈臨一怔，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現(xiàn)在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可是完完全全的黑戶。雖說能借著難民的名頭來掩飾，但畢竟是黑戶，這官府對于難民和流民的處理安排可算不上多好。
這么一來的話，沈臨想要在小鎮(zhèn)上生存下去，的確有些難度。
“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嗎？”
沈臨又問道。
“有倒是有，只不過……”
老楊搖搖頭，嘆氣道：“你不一定會愿意?！?p> “怎么說？”
“想要個身份，這說起來倒也不難。若是衙門內(nèi)有關(guān)系，就能入個戶籍。”
沈臨沒說話，這不是扯嗎？
他但凡在衙門有關(guān)系，還需要在這里糾結(jié)這些？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賣身到落月城的那些大戶人家里去為奴……”
老楊又道：“賣身給那些大戶人家，一來可以解決你黑戶的問題，二來，有些大戶人家也會給自己府上的奴人買個身份什么的。這樣一來，也能解決你身份的問題?！?p> 賣身為奴？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能解決沈臨身份的問題。
但……
這他娘的沈臨可不干。
賣身為奴？
這不更扯么？
“除此之外，沒別的辦法了嗎？”
老楊嘆了口氣：“這是我能想到的全部辦法了，其他的，我真的無能為力?！?p> 沈臨沉默了。
老楊見狀，內(nèi)心也有些于心不忍。
“其實，你也別怪我沒收留你。你也看出來了，我這里其實也有苦難言！”
老楊搖頭嘆氣：“我開個包子鋪也不容易，生意不好，我起早貪黑，也頂多只能混個溫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他說的倒也是實話，包子鋪的生意并不好，老楊要養(yǎng)活七七也不容易。
沈臨看了他一眼，奇怪道：“生意不好，你就沒有想過別的辦法嗎？”
“怎么沒想過？”
老楊搖了搖頭：“我也嘗試過很多辦法了，學(xué)別人各種降價啊，宣傳啊。但一點起色都沒有，差點還賠本了。各種辦法都試了，生意還是沒有任何起色，唉……”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什么原因？”
“生意不好的原因？”
老楊一怔，“還能有什么原因？咱們小鎮(zhèn)人本來不多，生意不好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倒不是這個問題?！?p> “嗯？”
老楊看向他：“那你覺得是什么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
沈臨看了他一眼，才開口道：“是你的包子做的不好吃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