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大爺
“師傅,晚上氣溫很低,感覺有些冷,麻煩你開下空調(diào),把溫度調(diào)高些,謝謝?!?p> 司機沒有回應(yīng)。
電車緩緩地往前駛?cè)ァ?p> 鄧正文扭頭見張姐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便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安心睡覺。
懷里抱著的茵茵,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閉上雙眼睡著了。
車內(nèi)氣溫這么低,睡著了人體免疫力下降,大概率是會著涼感冒的。
“司機師傅,請你開下空調(diào),把溫度調(diào)高些!”
司機仍然沒有回應(yīng)。
第一次不回應(yīng),可以說上班一天太累了懶得回應(yīng),鄧正文也是能理解的。
但第二次還假裝沒有聽見,那可就太不把乘客放在眼里了。
“師傅!再不把空調(diào)打開,明天我一定投訴你!”
待話音落下,車里靜得仿佛落針可聞。
鄧正文能清楚的聽見張姐的呼吸聲,甚至能聽見茵茵的心跳聲。
不對勁!
如此無視乘客的感受,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司機該有的表現(xiàn)。
難道這司機是個劫匪???
有此猜想,鄧正文卻不驚慌。
只要這司機沒有帶槍,他自信再來三五個,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解決。
當然前提是司機等人不是練家子。
車窗外的景物在緩緩地倒退,道路上來往的車輛越來越少,只能看見遠處還有零星的幾點燈光。
車內(nèi)的氣溫也愈發(fā)的寒冷了。
鄧正文估算一會兒,從三人上車到現(xiàn)在,不過才三四分鐘罷了。
電車的速度并不快,同共享單車全力踩踏的速度差不多,沒理由很快駛?cè)肴藷熛∩俚牡貛А?p> 況且自九龍城回銅鑼灣的一路,高樓林立,到處都是住宅區(qū),還有全年無休的商業(yè)街,燈火通明。
另外鄧正文還發(fā)現(xiàn),電車到站后,站臺處有人在等車,卻似沒有看見電車一樣,完全無視電車的存在。接連幾站,都是如此。
太不合理了!大有古怪!
他心里突起一陣不妙的感覺,便立刻拍了下張姐有些冰冷的臉蛋。
“張姐,別睡了,快醒醒!”
張姐毫無反應(yīng),貌似睡得很沉。
這讓鄧正文心里更加擔心,不妙的感覺也愈發(fā)強烈。
“哎!快醒醒!不能再睡了!快醒醒……”
還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
鄧正文摸著張姐的臉蛋,仿佛摸著一塊冰!
就這么短暫的幾分鐘,張姐已是凍得渾身發(fā)冷,身體本能的微微顫抖。
而令鄧正文驚奇的是,茵茵的體溫居然很正常,比一個成年人還扛凍,就顯得更加古怪了。
如果不能盡快叫醒張姐,他真怕張姐一睡不醒。
無奈,只能用內(nèi)氣刺激張姐的精氣。
鄧正文運氣于右手掌,從毛孔透出附著至掌面,手指靈巧的松開張姐的皮帶,解開牛仔褲的扣子,這樣一番操作之后,手掌便能輕松探進去貼住肚臍眼兩側(cè)的腎部。
溫熱的氣息逐漸變得灼熱,讓盡管尚未清醒的張姐也感覺到了不適,本能的想要抖落來回刺激腎部的滾燙手掌。
她豐腴的身段兒扭了扭,呈現(xiàn)一個側(cè)坐的姿勢,左手搭在茵茵的頭部,上半身的重力幾乎全部壓在鄧正文的左臂上。
美妙的接觸他暫時無心仔細感受,心急火燎的加大內(nèi)氣的輸出,手掌好似燒紅的烙鐵,燙得張姐“咿咿呀呀”的扭得愈發(fā)劇烈。
未久,她猛地睜開雙眼,眼內(nèi)盡是驚恐之色,視線還有一些模糊。
“少爺少爺!你在哪兒?。俊?p> “醒了就好!”
聽到鄧正文溫和的聲音,張姐頓時感覺十分安心,這種安全感是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少爺!剛才我做了噩夢,嚇死我啦!”
她說完大口喘息,雙手緊緊地抱住鄧正文的頸部。
上車以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變得非常困,落座后不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然后做了個極其恐怖的噩夢。
“真嚇死我啦!我怎么會做那么恐怖的噩夢呀!嗚嗚……”
她說著沒忍住小聲的哭了起來,甚至有點精神崩潰的跡象。
如果不是抱著少爺給她帶來極大的安全感,她肯定會尖叫著痛哭起來。
沒有親生經(jīng)歷過如此真實的噩夢,永遠難以體會噩夢的恐怖之處。
等她發(fā)泄了一會兒,稍微冷靜一點,忽然感覺到腹部傳來異樣的觸感。
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少爺?shù)氖终跍厝岬膿崦?p> 剎那間,她的腦袋里恍若“轟隆”一聲巨響,什么驚恐、害怕的負面情緒,通通忘得一干二凈,只留下令她臉蛋酡紅的濃烈嬌羞和竊喜。
少爺怎么敢這樣,還在車上呀……
鄧正文見張姐好像沒什么大礙,隨即便收回手,卻讓張姐的心里隱隱有些失落。
“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驚慌。有我在,一定會保護你們母女平安無事?!?p> “起身,我們下車。”
鄧正文將茵茵交給一頭霧水的張姐,先站起離開座位,向前走去。
“別耽擱時間了,快跟上我!”
他回頭見張姐還在墨跡,語態(tài)便有些冷肅。
張姐還是第一次見少爺如此表情,心頭不禁一顫,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她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微微低頭看著少爺沉穩(wěn)的腳步,思緒紛亂如麻。
鄧正文走近駕駛室,觀察司機的同時防備著司機暴起發(fā)難。
“立刻停車!我們現(xiàn)在就要下車!”
司機的面相平平無奇,與很多為了生活奔波勞碌的中年人一樣,所有不如意的經(jīng)歷仿佛都刻在了臉上,有頹廢、焦慮、麻木……已被生活的壓力磨平棱角,筋疲力盡。
“跟你說話呢!你是聾子嗎???”鄧正文的語氣帶著怒火。
司機甚至沒有扭頭看他一眼,目光呆呆的望著前方,雙手機械性的打著方向盤。
我擦!
這狗東西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以為他就沒有辦法?不敢拿你這狗東西怎么樣?
“很好!我踏馬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狗司機!”
鄧正文說著伸手就要拉開駕駛室的小門,但沒有拉開,似鎖住一樣。
砰!
想也不想一腳踹開小門。
往里飛彈的小門,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司機身上,居然發(fā)出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而更令鄧正文驚訝的是,司機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他輕吸口氣,閃念間幾乎明白了現(xiàn)在的處境。
沒有輕舉妄動,試探性的一腳踹中車門的玻璃,震感異常強烈。
如此腳力竟然沒有踹碎玻璃,除非是防彈玻璃。
“張姐退后一些!”
說完扭頭見張姐抱著茵茵距離他大約三四步,隨后猛然全力出腳踹中車門。
哐啷!
恍若連帶著整輛車震動起來,張姐的身體頓時失控,還好及時扶住座位的上沿,才還沒有摔倒磕傷。
出乎鄧正文意料,一腳之后仍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車門的結(jié)實,仿佛與車身渾然一體,這讓他感覺非常棘手。
嗶巴!嗶巴!
司機忽然按響車鈴,電車即將進站。
十多秒后,車門立即打開,鄧正文讓開過道,叫張姐抱著茵茵先下車。
他始終留意著司機的動靜,當他跟著張姐要下車的時候……
驟然看見司機的手如靈蛇一般從駕駛室里向他抓了過來,迅疾如離弦之箭一般。
如果不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這一下他未必能躲得過去。
當即以擒拿手法鉗住司機的手腕,卻倒吸一口涼氣,心里警鐘轟鳴。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就像握著一柄開鋒的利刃!
嘶!
沒等他進一步動作,劇烈的痛感麻痹了左手掌的知覺,仿佛從手腕處生生截斷一樣。
“陽人上車,減壽三年!”
空洞麻木的沙啞聲音尚未消散,一股巨力從司機手上狂猛襲來,好似要將他的左臂生生扯斷一樣。
“陰人落地,去你大爺!”
鄧正文嘴上不肯服軟,手上也是不顯力弱。
體內(nèi)冰火交纏的內(nèi)氣如潮水般涌動,從右手掌猛地宣泄而出。
邦!
手刀對準司機手腕的關(guān)節(jié)處狠狠地一砍!
盡管真就像砍在鐵塊上,但也達到讓司機松手的目的。
下一秒他的身軀比離弦之箭更快退到了車外,攔腰抱起張姐母女,飛快的往前奔去。
咣當!
車門關(guān)閉。
嗶巴!嗶巴!
電車緩緩地向前駛?cè)?,一如來時一樣。
鄧正文聞聲扭頭,停住腳步,只見電車正在迅速變淡,直至消失不見,仿佛駛?cè)肓藷o盡的黑暗之中。
他隨即放下張姐母女,低頭看著烏黑發(fā)紫的左手掌,心里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這個世界遠遠比他猜想的還要更加的復雜和恐怖。
冷風呼嘯,吹得遠處站臺的燈牌一陣晃蕩,恰如此刻他的心情般搖擺不定。
沉寂良久,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長長的悶氣,眼神冷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