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抱王爺大腿
月上樹梢,竹影交疊。
樂有初伏在書案落下筆,她有意將此信交到謝曜手中,寫完卻是愁住了。
皇宮中森嚴(yán)壁壘,戒備森嚴(yán),而謝曜如今又是離王身邊的人,依今日離王對她的態(tài)度看來,想必也看出了不少貓膩,而此人又是個笑面虎,若要越過皇宮,避開離王的眼線將信紙送到謝曜手中,恐怕是荊棘叢生,難如登天。
正思索著,便聽房門響了起來。
“進(jìn)來吧?!睒酚谐跞嗔巳嗝夹?,單聽這腳步聲就能猜出是何知許。
“主子?!?p> “南苑湖?這兩日玩得不錯嘛?!睒酚谐跆裘家恍Γ骸翱磥砗涡指星橹酚羞M(jìn)展了?”
“……”何知許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樂有初就知道結(jié)果了,無奈地坐正,又聽他道:“今日遇到了楊甄。”
“楊甄?”樂有初神色一凝,“她去做什么?”
當(dāng)年楊將軍之死頗多疑惑尚且解開,這個表姐居然直接將這頂殺人的帽子扣在了她的頭上,如今看來是投靠了百慶國中的哪個黨羽,行事還是這般無厘頭。
何知許看向她,道:“藥館,買了打胎的藥?!?p> 樂有初倒吸了口氣,拍案而起,她捏緊拳,喝道:“查,給我查清楚了!若楊甄或是她那個妹妹,敢來玩未婚先孕甚至打胎,要讓我抓到是哪個野男人,定要叫他碎尸萬段!”
“是。”
“笙之?”見門開著,楚晏剛要叩門,便聽到了這一襲話,略微局促地站在門口。
“阿晏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樂有初坐下,吐出一口濁氣,淡道:“進(jìn)來吧?!?p> “何事如此氣惱?”
“家中瑣碎,多說無益?!睒酚谐趸瘟嘶文X袋,試圖把煩躁晃跑,看向他正色道:“你可有法子讓你那些個先日同僚,幫我送封信?”
“給誰?”楚晏道。
“離王黨羽,當(dāng)今御史大夫,謝曜?!?p> 楚晏的反應(yīng)沒半點猶豫,甚至不像是有過思考,直截了然道:“可以。”
這反倒讓樂有初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妙,仿佛是在問你確定么?
楚晏莞爾一笑,頷首。
樂有初微挑眉梢,半信半疑地將信件遞給他,道:“阿晏找我是有什么事?”
“如今身在長安,四周皆是朝廷的耳目,住在客棧不太安全?!背炭聪蛩?,掏出了地契,道,“我在覃麗一街新買了一棟宅子,笙之若是不嫌棄,可以過來住?!?p> “覃麗一街?”
樂有初有些不可置信,這長安城的覃麗一街的房子可不了得,傳說中比金子還貴,有林有水,稱得上長安城的富人宅區(qū)。楚晏之前不過是云懷瑾身邊的太監(jiān),即便有了自己的手下,成了王爺,上次賞賜的銀兩加上每個月的俸祿,至多能買那邊的一間茅廁,可這張地契上的宅子,卻比金鑾殿有分量多了。
“你哪來的錢?”
楚晏唇角微勾:“不清楚,大概是全部身家?!?p> “……”樂有初要是信他的鬼話,那她就枉活這么些年。她笑了笑,道:“何兄,快去告訴聶明昭和手下幾個進(jìn)京的暗衛(wèi),咱幾個連夜收拾包袱,一塊兒抱王爺大腿后半輩子享清福了。”
“是。”
要按以往,樂有初這番話準(zhǔn)是要叫楚晏臉色難看的,他就不愛聽人過分捧著,說些浮夸的話,可今晚這話說完,楚晏臉色倒是半分不變,甚至點了頭,“不是不行?!?p> 樂有初笑道:“阿晏越來越會玩笑了?!?p> ……
這說搬就搬,一眾人帶來的包袱并不多,只有前日樂有初定的衣裳堆了將近半車,雖說這留著也不一定穿,但丟了實在浪費錢,畢竟掏了三十兩黃金。
趁著夜色尚早,銀闕高懸,忙碌了大半個時辰便到了金陵王府。
還真別說,有宮殿那味兒了。
院墻綠瓦,朱門紅柱,踏入大門,便有一陣異香迎鼻,左右是仙藤奇花生機(jī)勃勃。往前十余步,繞階抬首是柳絮漫天飄揚(yáng),清榮峻茂,良多趣味。
曲折游廊后有茶幾石案亭臺,亦有潺潺水泊清流隱于石隙之中,數(shù)竿紫竹栽于側(cè),霧靄疊嶂。懸梁紅柱雕著白龍黑鳳,眼珠中放了琥珀在內(nèi),似要乘風(fēng)破浪,騰空飛天,靈動極了。
說是寸土寸千金,怕是不為過了。
聶九歌這輩子什么大錢沒見過,幼時因著樂有初還溜進(jìn)過好幾次皇宮,再看如今這裝飾,也不由得目瞪口呆。
“時安兄,做王爺?shù)亩歼@么有錢?”聶九歌一幅泫然欲泣,抱著何知許胳膊,憤慨道:“我替姓樂的打工這么多年,怕是都買不起這的一處庭院?!?p> 這話當(dāng)然是有夸張的成分在的。何知許象征性地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
樂有初翻了個白眼,調(diào)笑道:“沒逼你吧?你不行換個人來。”
“我又沒說不行。”聶九歌咂咂嘴,扭過頭。
暗衛(wèi)中只來了扶南一個人,其余人大多有任務(wù)在身,她背著包袱來得慢了一些,居然站在門口有些不敢進(jìn)。
這般富麗堂皇,要是進(jìn)錯了多尷尬?
還是劉崔出去接的她,“杵在這做什么?”
“不是吧?”扶南捏了把臉頰肉,“還真是這?沒在做夢?”
“……”劉崔一臉無奈。
“你主子咋這么有錢?”扶南雙眼發(fā)亮,突然又黯了下去,神情凌厲,“不會是走私犯吧?”
“不是?!?p> “那是做什么的?搶劫越貨?”
“不是?!?p> “出賣……色相?”
“不是?!?p> “難不成……他讓你們這些手下去出賣色相?”
這下任她口味芬芳,胡攪蠻纏,劉崔只是沉默地將她領(lǐng)到樂有初所在的廂房,不予回應(yīng)。
“主子?!狈瞿现北贾黝},道:“查清了。”
樂有初正在布棋,聞言抬頭看向她:“如何?”
“除夕那夜,姚京玖正與幾個侍衛(wèi)在姚府被燒毀收拾殘局,后來撞見了賀晚舟去尋主子,楚晏來了之后,便與楚晏一同將你送回客棧?!狈瞿项D了頓,道:“按車程來算,姚京玖第二日大早便馬不停蹄踏上回京的路,兩日的車程用了一日半便到了,直接入了大理寺處理案件。”
“如此推測,她沒去過東街?!?p> “你說,姚京玖把扇子給我,為什么要拐著彎來撒個謊呢?”樂有初手指摩挲著折扇,道:“她那夜與黑衣人拼命相博,如何都不像是一伙人?!?p> “大概是…難言之隱?”
南狐先生
晏晏日記:公主說要抱我大腿,后半生與我同享清福,你們說她是不是要與我琴瑟和鳴,永結(jié)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