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反擊
午后,松香苑張氏身邊的丫鬟彩云帶著一眾丫鬟和家丁不容分說,在芰荷苑內(nèi)一頓打砸。郎中開的幾貼藥也被灑落一地,喬舒念的被褥也被剪斷成兩截。
“把里面的棉花都掏走,給府中所有的貓狗壘窩?!辈试频?。
喬舒念不悲不喜,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將被子和褥子里的棉花都掏了出來,將空空的兩張皮扔在了喬舒念的身上。
彩云過來,將喬舒念面前喝水的茶盞扔在地上摔碎,頤指氣使地道:“少夫人不是很豪橫嗎?怎的這回不反抗了?是手中沒有劍嗎?”
喬舒念沒有說話,像一尊冷冷地雕塑坐在椅子上。
“來人,給少夫人一把劍!”彩云朝外面呼喝一聲。
有家丁進(jìn)來,給了彩云一把劍。彩云將劍抽出劍鞘,遞向喬舒念,喬舒念抬頭看了彩云一眼,依舊坐著沒動。
彩云見喬舒念不接受自己的挑釁,劍尖在喬舒念的眉心戳了一下,疼痛促使喬舒念眉目微蹙。
鮮血順著喬舒念的鼻梁流了下來,彩云一聲冷笑,問道:“拿著呀,干嘛呢,少夫人?”
喬舒念眉目一冷,身子后傾,避開了劍尖,一個側(cè)身上前迅速將劍從彩云手里奪了過來,反手?jǐn)堊×瞬试频牟弊?,劍抵在彩云的后腰上?p> 彩云一下子緊張了,之前表小姐被喬舒念所傷,她還以為是表小姐太過軟弱所致,沒想到喬舒念真有這樣的身手。其余正在打砸搗亂的人霎時不敢動了,定定看著喬舒念和彩云,不知所措。
“都愣著干什么呢?快去請峰將軍啊!”彩云朝那些愣神的下人們喊道。
大家都扔下手上的“活”,紛紛跑去搬救兵了??蓡淌婺畹氖纸z毫沒有松動的跡象,彩云只覺得劍尖已經(jīng)刺穿了衣服,刺進(jìn)了皮肉里面。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若是傷到一絲一毫,幫主和夫人不會放過你?!辈试评^續(xù)硬著膽子說著狠話。
“你就這么金貴啊,那我這個少夫人算什么?”喬舒念反問道,“我可不是軟弱可欺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p> 彩云依舊不會相信喬舒念會真的殺了她,繼續(xù)道:“少夫人,你別打錯了主意,我可是松香苑的一等丫鬟,你不能隨便殺我?!?p> 喬舒念冷笑,“一等丫頭算什么?孟遙臨還是大將軍呢,我還不是照殺不誤?!?p> “你這個瘋子,大將軍應(yīng)該將你碎尸萬段!”彩云是真的怕了,這個瘋子是真的會殺人的。聽見門外腳步聲急急,肯定是救兵來了,便朝外喊道:“峰將軍快救我!”
阿峰當(dāng)真是速度快呢,彩云的話音剛落,阿峰就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
喬舒念看見阿峰進(jìn)來,迅速拖著彩云退到了桌子后面,和阿峰之間隔了一個方桌。
“少夫人,不可莽撞?!卑⒎宓?。
“峰將軍快救我?。 ?p> 喬舒念不卑不亢,冷聲道:“這回喊我是少夫人了?去請幫主和老夫人吧,我等著?!?p> 阿峰道:“老夫人在過來的路上?!?p> “那幫主呢?”
阿峰沒答話,喬舒念就知道他沒有去請。
喬舒念一挑眉,圓潤的臉龐上從眉間流下一道血跡,露出與她容貌不相稱的陰鷙,道:“去請幫主,若是幫主要罰我、要我死,我都認(rèn),除幫主之外的人,老夫人也好,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頭也好,又或者你也好,孟扶桑也好,不管怎么折辱我,想讓我死也好,我都會用我的法子反抗,要是失手殺了誰,那你們也怨不得我?!?p> 阿峰看見彩云的后腰滲出了血,便知道喬舒念這個“瘋子”現(xiàn)在毫無理智可言,急忙對身邊的人道:“快去請幫主?!?p> “是?!?p> 一個小廝跑去了。
張氏匆匆趕來,看見喬舒念還在綁架彩云,一下就怒了,“喬舒念,你不想要命了嗎?快放開彩云!”
“老夫人,救我??!”彩云驚嚇過度,聲音都是啞的了。
喬舒念突然笑了一下,這個笑比不笑還要讓人害怕,眾人還不知道喬舒念要干什么時,喬舒念卻抓住彩云的胳膊讓其轉(zhuǎn)了個身,面向了自己,彩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手上傳來的痛讓她撕心裂肺。
“啊——!”彩云的這聲慘叫連門外樹上的鳥兒都嚇得撲騰而飛。
眾人眼睜睜看著彩云的四根手指從她的手掌落了下來,血淋淋的。
張氏直接嚇得暈厥,誰也沒想到喬舒念會來真的。
“老夫人!”
“彩云!”
喊的喊,呼的呼,扶的扶,喬舒念的房中亂成了一團(tuán)。
喬舒念將手中的沾了血的劍丟在地上,阿峰迅速撿起遞給小廝拿了出去,回過頭來,朝喬舒念問道:“你現(xiàn)在滿意了?”
喬舒念冷笑,“猶嫌不足?!?p> “那你還想怎樣?”
喬舒念道:“她們不來,我能怎樣?我如同圈中老虎,若她們不來,我能為之奈何?若她們跑進(jìn)虎圈,你還期望老虎能保持理智不傷人?”
阿峰雖然生氣,但喬舒念的話句句在理,他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丫鬟給張氏掐了下人中,張氏終于在孟九儒到來之前醒了過來,彩云捂著殘掌疼得蜷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孟九儒進(jìn)來,看見喬舒念房中一地狼藉,還有人掛了彩,這么多人擠在一個棄婦的房中讓孟九儒有些不解。大聲問道:“你們都在這里做什么?”
張氏一把拉著孟九儒的手就哭了起來,說喬舒念欺人太甚,說喬舒念先傷了扶桑,后傷了彩云,云云。
喬舒念本來傷了風(fēng)寒,身體發(fā)虛,今天一天的折騰讓她身心俱疲,但還是很強(qiáng)硬地問道:“敢問老夫人,是我跑到松香苑傷的孟扶桑和彩云嗎?我這一屋子的陳設(shè)是我自己打碎撕爛的嗎?我額間的傷是我自己刺的嗎?”
這一番質(zhì)問讓張氏和在場眾人都啞口無言。
喬舒念又道:“若幫主不肯給我活路,完全可以把我殺了,反正就算我現(xiàn)在死了,也沒人會替我說一句話,但是這樣三番五次上門挑釁,恕我不能接受!”
張氏反駁道:“你這賤婦,在幫主面前還敢信口雌黃!你說扶桑和彩云上你的門挑釁,你完全可以罵她們,把她們趕出去,你這樣傷人還有理了?”
“那還是老夫人最有理,”喬舒念嘲諷道,“我不是傻子,憑什么她們傷我就可以,我卻不能動她們分毫?她們上門挑釁我那一刻,就該想到她們的下場是什么!”
張氏見說不過喬舒念,回過頭對孟九儒道:“老爺,扶桑馬上就是咱家兒媳婦了,要是因?yàn)檫@個賤人影響到婚期,讓季白夫人抱怨,那老爺去跟季白夫人解釋!還有,彩云是我身邊自小長大的丫鬟,不能不明不白的受辱,老爺看著辦吧?!?p> “什么叫不明不白的受辱?”喬舒念呵呵一聲嘲諷,“老夫人的意思是,我房中搞成這個樣子是老鼠作祟?彩云跑到芰荷苑里來,是我請她來的?”
孟九儒氣憤,他也不喜歡這個喬舒念,可喬家的產(chǎn)業(yè)他還沒有完全掌握在手,這個喬舒念還有可利用的地方,所以暫時還不能對喬舒念有所懲罰。
沉默半晌,還是覺得懲罰張氏身邊挑事兒的人。
孟九儒道:“彩云行事不當(dāng),不宜再在松香苑當(dāng)差,拿了身契發(fā)賣了。阿峰極其手下,護(hù)衛(wèi)芰荷苑不力,罰沒三月俸銀。即日起,芰荷苑旁人不得入內(nèi),不得無端挑釁喬氏!”
“老爺!明明是喬氏……”張氏沒想到孟九儒會是這樣的安置,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孟九儒瞪了張氏一眼,什么話都沒說,就走了。
張氏只覺得自己發(fā)暈,在丫鬟們的攙扶下也離開了。
喬舒念得意一笑,果然自己對孟家還是有用的,不然以她所犯的罪,早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