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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小米的劍

第二十七章:朋友

鐵小米的劍 十四末落花 2919 2021-12-10 06:29:00

  高手相爭,斗的是技,也是智慧。

  不管怎么樣,贏總比輸要來得好。世人為了“贏”本就是不擇手段的。

  風(fēng)呼呼的吹,阿勇靜靜的佇立風(fēng)中良久,才發(fā)現(xiàn)啞巴夫妻就站在小木屋的窗前看他。

  啞巴的眼睛帶著奇怪的表情,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擔(dān)憂,他的妻子卻在冷笑。

  阿勇沒有先開口。

  因為他現(xiàn)在心里在問自己:“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啞巴的妻子道:“你本不該喝酒的,卻偏偏喝了!還有你明明知道長林會來,也想殺了我們的,卻偏偏不動手,是不是因為你也知道我們根本就逃不了?否則為什么張媽媽被殺的時候你不出手?”

  她的話像一個釘子一樣:“你故意這樣子做,只是要長林以為你已經(jīng)變了,故意要他看不起你,故意麻痹他!那現(xiàn)在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殺了我們?難道你不怕我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

  阿勇慢慢的走了過去。

  啞巴的妻子掏出來一掟銀子,用力摔在地上道:“飯鍋里永遠(yuǎn)也不會長出銀子來,我們也不想要你的銀子!現(xiàn)在你不欠我們的,我們也不欠你的了!”

  阿勇慢慢的伸出了手。

  他既不是去撿地上的銀子,也不是殺人,他只是輕輕的握住了啞巴的手。

  啞巴也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看著對方,都沒有開口,但是他們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和很多感情,是沒有辦法解釋和說出來的。

  男人之間,也有很多事情,不是女人可以了解的,比如一起當(dāng)兵的感情等等。

  就算一個女人已經(jīng)和一個男人患難與共,一起廝守多年,也還是不能完全了解這個男人的思想和情感的。

  他們兩個就是這種情感!

  --何況男人又何嘗真正的了解女人?

  阿勇終于出聲,道:“雖然你不會說話,可是你心里想說的話我已全部知道?!?p>  啞巴點點頭,他已熱淚滿框。

  阿勇道:“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泄露我的秘密,我絕對信任你。”

  他用力的握緊啞巴的手又放開,然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忍回頭。

  因為他知道這對平凡樸實的夫妻,只怕從此都不會有他們以前那種雖然刻苦卻平靜的日子了。

  他又在心里問自己:

  “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為什么我總要給別人帶來那么多煩惱?”

  我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難道該死的是自己?”

  看著他走遠(yuǎn),啞巴眼中的熱淚終于掉了下來。

  他的妻子卻還在嘀嘀咕咕:“他帶給我們的只有麻煩,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對他?”

  啞巴雖然說不了話,心里卻在吶喊:

  “因為他沒有看不起我,除了他之外,從來沒有人把真正把我當(dāng)朋友?!?p>  這一次他的妻子沒有聽見他心里的吶喊。可能是因為她永遠(yuǎn)無法了解“友情”這兩個字的分量,在一個人男人心里占得有多重。

  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才懂得的感情。

  長林的尸體是用一塊壞了的門板抬回來的。

  此刻,就擺在花園中的八角亭里面。暮色已深,亭間的燈籠已點起。燈可以點亮,有的人臉色卻永遠(yuǎn)的亮不起來了。

  過山風(fēng)背著手,靜靜的凝視著門板上的尸體,臉色一點悲戚的表情都沒有。對于這件事,他似乎早已料到一般。直到六爺急急忙的趕來,他的臉色才開始露出一點悲傷的神色。

  六爺已氣得暴跳如雷得。

  他一看見長林的尸體,就跳起來大吼道:“又是那個瓜娃下的毒手?”

  過山風(fēng)默默的道:“我想不到他這么快就找到了瓜娃,更想不到會死得這么慘。”

  六爺看不出他身上的傷。

  過山風(fēng)解釋道:“我們找到他時,已經(jīng)晚了?!?p>  六爺?shù)溃骸八窃趺此赖模?p>  過山風(fēng)道:“他還沒有死之前,腰上的肋骨就全部碎了,可能心臟也碎了?!?p>  六爺?shù)溃骸笆潜皇裁礀|西打碎的?”

  過山風(fēng)道:“我看不出來?!?p>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我只看出來他用的絕對不是刀劍或者鐵器類的東西?!?p>  六爺追問道:“你憑哪一點看出來的?”

  過山風(fēng)道:“長林身上的衣服一點鐵器打擊的痕跡都沒有,也沒有被刀劍劃破,只留下了一點木屑?!?p>  六爺?shù)纱笱劬Γ溃骸半y道那個瓜娃用的是一根木頭?”

  過山風(fēng)道:“很有可能?!?p>  六爺?shù)溃骸澳阒恢篱L林練的是什么功夫?”

  過山風(fēng)道:“好像是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外門武功?”

  六爺?shù)溃骸坝袥]有看過他的真功夫?”

  過山風(fēng)道:“沒有?!?p>  六爺?shù)溃骸拔铱催^,他不但外功了得,內(nèi)功也很深!就因為我看過他的真功夫,所以我連他的來歷都沒有十分清楚,就將他收了下來?;貋砦也胖?,他就是昔年破祁山的綠林好漢“玉老虎”,白玉堂”!

  過山風(fēng)道:“我聽六爺提過。”

  六爺?shù)溃骸半m然遼丹北平,“雷老虎”,雷蒙是他師兄,可是我保證他的功夫絕對不會比雷老虎差!”

  雷老虎曾經(jīng)入關(guān)連挑五十多位江湖好漢,未償一敗,后來聽說上了鐵劍山莊之后就再無消息了。

  過山風(fēng)不敢反駁六爺?shù)脑挘驗檫@個他也知道。

  沒有人敢懷疑六爺?shù)难哿Γ?jīng)過六爺法眼鑒定的事情,當(dāng)然是不會錯的。

  六爺?shù)溃骸翱墒乾F(xiàn)在你居然說,那個沒用的瓜娃只用一根木頭就將他打碎、打死?”

  過山風(fēng)更不敢開口了。

  六爺握緊了拳頭,問道:“他的尸體是在那里找到的?”

  過山風(fēng)道:“是在張媽媽那里?!?p>  六爺?shù)溃骸澳抢镉植皇莵y葬崗,總得有幾個人看到他們的交手。”

  過山風(fēng)道:“他們交手的地方,是在廚房后面一個堆垃圾和木材的小院子里,姑娘們很少到那個地方去。所以當(dāng)時在場的,除了長林和瓜娃,最多只有三個人。”

  六爺?shù)溃骸澳娜齻€?”

  過山風(fēng)道:“張媽媽和燒飯的啞巴夫妻?!?p>  六爺?shù)溃骸艾F(xiàn)在你是不是“請”他們回來了?”

  過山風(fēng)道:“沒有?!?p>  六爺生氣道:“為什么?”

  過山風(fēng)道:“因為他們被瓜娃殺人滅口了!”

  六爺額頭青筋爆起,咬牙的道:“好,好,好極了!我養(yǎng)你們這么多人,養(yǎng)你們這么多年,你們居然連一個碼頭扛袋的小子都對付不了?”

  他忽然又跳起來道:“你們?yōu)槭裁催€不去死?”

  等他火氣平穩(wěn)一點,過山風(fēng)才低下聲音道:“因為我們還在等幾個人?!?p>  六爺?shù)溃骸罢l?”

  過山風(fēng)的聲音更低了,道:“等幾個可以去對付瓜娃的人?!?p>  六爺聽著聽著眼里開始發(fā)光,也低下聲音道:“這一次你有把握?”

  過山風(fēng)道:“有!”

  六爺?shù)溃骸跋日f一個名字給我聽聽?!?p>  過山風(fēng)彎下腰,在他耳朵邊說了兩個字。

  六爺?shù)难劬Ω亮恕?p>  過山風(fēng)從衣袖拿出一個紙卷,道:“這就是他開始給我的名單,他負(fù)責(zé)把人帶過來?!?p>  六爺接過紙卷看了一眼道:“他們最快什么時候可以到?”

  過山風(fēng)道:“最遲明天下午!”

  六爺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好,替我安排,明天下午我要見瓜娃!”

  過山風(fēng)道:“是!”

  六爺看了過山風(fēng)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我就知道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會替我安排好的?!?p>  他的臉上露出微笑,道:“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不妨遲一點起來,那個女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過山風(fēng)就低下身子陪笑道:“我知道,我絕對不辜負(fù)六爺對我的的美意!”

  六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極了!”

  長林的尸體還在那里,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六爺剛走,飛鷹就沖了進(jìn)來。跪在長林的尸體旁邊,嚎啕大哭。

  過山風(fēng)皺眉,道:“大丈夫有淚不輕撣,人生不能復(fù)生,你哭什么?”

  飛鷹道:“我哭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他咬牙,握緊沒有受傷的拳頭,道:“因為我總數(shù)看清楚了替六爺做事的人,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過山風(fēng)道:“六爺待你不薄。”

  飛鷹道:“可是現(xiàn)在長林死了,六爺至少也應(yīng)該安排安排他的后事才對……”

  過山風(fēng)打斷話,道:“六爺知道我會替他安排的!”

  飛鷹道:“你?長林是為六爺死的?還是為你?”

  過山風(fēng)立刻捂住他的嘴。

  可是站在八角亭外面的十幾個大漢,臉色都變了。

  誰都知道長林是為六爺死的,可是誰也不愿意有他這樣子的下場。

  過山風(fēng)嘆了口氣,道:“我不管長林是為誰死的,我都會安排好后事。還有,如果六爺現(xiàn)在要我去死,我還是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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