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
對于來人,林言稍感意外。
他知道紅姐身份不簡單,城寨內(nèi)的制du工廠,應(yīng)該有她一份。
與九龍冰室,似乎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劉良,周大海,李子文。你要的三個人我給你帶來了?!?p> 紅姐嘆道:“城寨已被你們攪了個天翻地覆,城寨話事人也死在你們手中,經(jīng)此一戰(zhàn),必將揚名天下,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給姐姐幾分薄面,收手吧?!?p> 她當初怎么也沒能想到,當初見到的那個小男生,竟有如此手段與本事,是她看走眼了。
“紅姐發(fā)了話,這面子我肯定得給。”
林言本不想再鬧下去,目的達到,正好借坡下驢。
走到被綁成粽子的三人身邊,俯身,拔掉劉良嘴中的破布,冷言道:“三年前的事,該作個了斷了?!?p> “大哥,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劉良痛哭流涕。
本以為躲在九龍城寨,憑借表叔虎爺?shù)谋佑?,能逍遙法外,沒人能拿他們怎么樣。
沒想到直接被人找上門,連自己最大的靠山虎爺,都被人劈成了兩截!
此刻早已嚇得肝膽欲裂!
林言又把另外兩個人的嘴松開,質(zhì)問道:“你們就是張大海和李子文?”
兩人體如篩糠,說話都不利索。
紅姐在一旁開口:“我已找人調(diào)查過,這幾人是三年前進入城寨,一直用的花名,本名就叫劉良,周大海,李子文,原住屯門區(qū),名字不會有錯?!?p> 屯門區(qū)……
那不會錯了!
攥住劉良頭發(fā),林言與之四目相對,冷冷一笑:“有個人想見你很久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先告訴我,尸體在什么地方。”
“我告訴你,能不能放我一馬?”劉良鼓起勇氣,咬牙道。
“放不放,得那個人說了算?!?p> 林言撿起一把砍刀,一刀戳穿他的手掌,輕聲道:“不過首先你得搞清楚一點,我并不是在與你商量。
而你,也沒資格和我談條件?!?p> “啊!”
一聲凄厲慘叫,劉良整個人痛苦得扭曲起來。
林言神色不變,經(jīng)歷過之前場面,對付這種渣滓,他已經(jīng)覺得很仁慈。
“我……我告訴你尸體在什么地方。”
正準備扎第二刀,劉良忽然就松了口,表示要帶他去。
“切,還以為有多硬,原來是個軟骨頭!”
林言的手毫不停留,又一刀扎在他手掌。
“啊!”
“我都答應(yīng)了,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林言撇撇嘴:“因為我愿意?!?p> ……
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此刻擠滿了人。
劉良,周大海,李子文三人仍被五花大綁,被隨意扔在角落。
林言,張顛,紅姐站在地下室中央,看向前方。
紅姐的七八個手下,正用錘子鐵鍬,將地下室的一堵墻拆開。
“找到了?!?p> 隨著一聲大喊,林言擠過人群,往里走去。
堅硬的墻壁被鑿開,露出一具腐化成白骨的尸體。
尸體身上仍穿著一件還未徹底腐朽的暗紅色裙子。
林言知道,那裙子本該是白的。
“我來帶你回家了。”
腐朽的尸骨一碰就散,林言脫下外套,將周婷婷的尸骨連同白色裙子,小心翼翼放在衣服上,打好結(jié),輕輕的抱在手里。
紅姐看向林言,滿臉復雜。
她已大致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九龍城寨今晚差點被血洗,原因竟是因為一個女子。
確切來說,是一個三年前就已不在人世的女子。
林言已抱著周婷婷的尸骨走出門外。
心弦被觸動,紅姐心中有幾分落寞,竟有些羨慕起那個已故之人。
“世上若有哪個男子肯為我這般,也算是死而無憾了?!?p> 想起曾經(jīng)深愛過她的那個男子,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心中泛起苦澀。
……
城寨門口。
已是深夜,雨勢減小,街道空空蕩蕩。
一抹紅衣,面向城寨,靜靜佇立于斜風細雨中。
她身子突然輕顫。
林言抱著尸骨,從城寨門口走了出來,慢慢走向她身邊。
“我把他們帶來了?!?p> 張顛,一直在林言左右,他們身后,紅姐以及她的手下,將捆成粽子的劉良三人帶了出來,扔在林言腳下。
“沒你們的事,可以走了?!?p> 林言對紅姐一干人道。
紅姐也不停留,臨走時深深看了林言一眼,不知道他會怎樣處理這幾人。
劉良三人還在不停求饒,祈求林言放他們一馬。
“咦?”
周婷婷此刻距離三人咫尺之遙,他們卻視若無睹。
這才想起,他們既不是武者,也沒有陰陽眼,根本看不見她。
林言看向張顛,指了指周婷婷:“有沒有什么方法?”
“很簡單?!?p> 張顛手指一點,幾道氣分別灌入劉良幾人眉心。
“將氣注入他們的泥丸宮,暫時開啟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自然可以見到。”
細雨綿綿,飄落地面。
原本還在不斷求饒的三人瞬間失聲。
在他們眼前,出現(xiàn)極其詭異的一幕!
一名紅裙女子,飄浮身前,居高臨下。
女子面如死灰,嘴里一片血紅,宛若黑洞的雙眸直勾勾看向他們。
頭發(fā)飄舞,不斷變長,像一條條空中飛舞的毒蛇。
青黑指甲節(jié)節(jié)暴漲,尖利泛起寒光,對著他們不斷逼近。
“周......婷婷......”
雖然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可劉良幾人還是一眼認了出來,肝膽欲裂的同時,復雜難言,不可置信。
原來林言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竟會是她!
四人本是一個漁村長大的伙伴,從小相識,早已熟悉到一個背影,一個神情,甚至一道聲音就能彼此認出對方。
可就是這樣曾經(jīng)彼此信賴的小伙伴,在生日那天,將魔爪伸向那個女孩,從此讓她墮入無間地獄!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周婷婷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們那時喝醉了,一時沖動,犯下大錯,念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饒了我吧…婷婷……”
“我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放過我們,我會把你母親接過來,當親生母親一樣對待,給她養(yǎng)老送終……”
“是啊……婷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曾經(jīng)那份友誼我一直記在心底……”
三人痛哭流涕,不斷懺悔,試圖搬出小時候的情義,祈求周婷婷網(wǎng)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可……饒??!”
無數(shù)的頭發(fā)像瀑布一般,將幾人裹挾進去。
林言轉(zhuǎn)身,只聽見撕心裂肺的叫喊,不由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
城寨樓頂。
一位滿臉褶皺,頭發(fā)發(fā)白的男子背手而立,俯視下方的一切。
“鬼……”
看見紅衣女子的頭發(fā)將三人包裹,男子輕聲輕語。
張顛忽有所感,抬頭看向上方。
橫刀,向前走出一步。
“喂,你干嘛?”林言奇道。
“殺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