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蠅哥出現(xiàn)的那刻,林言就知道。
他所處的港島位面,絕沒表面上那么簡單。
記憶如果沒錯,古惑仔中烏鴉和陳浩南這些人,和旺角卡門中的烏蠅哥,所處時代背景完全不同。
他卻在同一天見到了影視劇中不同時代,不同背景的兩個人。
這意味著什么?
是不是在待下去,將有機會見到賭神,賭圣,靚坤,小馬哥,東莞仔,食神史蒂芬·周,渣渣輝,斷水流大師兄這些人?
不用懷疑,先前坐出租車的時候,林言聽電臺廣播說,賭神傳人創(chuàng)立賭神號慈善船,將于七天后召開記者招待會。
之前不曾在意,現(xiàn)在細一回想,好像都是真的。
有賭神必有賭圣,有賭圣必有特異功能,有特異功能代表這世界多少有點奇奇怪怪,奇奇怪怪的世界必然少不了妖魔鬼怪……
心頭突然一跳!
林言想到了更恐怖的東西。
特異功能既然存在,那英叔的僵尸系列……
猛鬼系列……回魂夜……陰陽路系列……山村老尸……
林言忽然打了個冷顫,眺望即將入夜的港島,感覺背后涼嗖嗖的。
手中的魚丸突然就不香了。
溜了溜了,這位面沒法呆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這年輕人。
剛說到他烏蠅哥的名字如雷貫耳,就沒了下文,關鍵時刻,也不知發(fā)什么呆,簡直讓他心癢難耐。
出來混,最在乎的就是名聲,特別是他這種還沒混出名堂的,平時被各種瞧不起,受人白眼,好不容易聽到有人說他名字如雷貫耳,他十分想知道是怎么一個如雷貫耳法。
思緒被打斷。
林言默默吃掉最后一顆魚丸,面對一臉期待的烏蠅哥,一時間犯了難。
之前看見活生生的表情包站在自己面前,一時激動,口嗨說出那樣的話。
現(xiàn)在被追問,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總不能說:烏蠅哥,幾十年后,你是網(wǎng)絡表情包屆的泰山北斗,天下網(wǎng)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樣的話吧?
以烏蠅哥的尿性,知道表情包是啥意思后,一定會拿剪鼻毛的剪刀戳死他。
這種自討苦吃的事林言當然不會做。
正想著該怎么糊弄過去。
一伙戴金鏈,拿大哥大的人走了過來。
烏蠅立刻用手擋臉,背過身去。
“哎呦,不會是你吧,烏蠅哥,你怎么這么衰,居然在這里賣魚丸?”
那伙人本是路過,為首一人瞥見烏蠅后,突然駐足,開口調(diào)侃。
說話一直狂拽酷炫的烏蠅哥見到這幾人,此刻竟然偃旗息鼓,沒有回應。
作為吃瓜群眾的林言,很自覺的后退幾步,離開烏蠅哥的魚丸攤。
認出來了,那個梳著大背頭,帶著大金表的男人,應該是烏蠅哥的死對頭Tony。
這明顯是來找茬的,作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眾,絕不能被殃及池魚,但瓜還得看。
“混成這個德行,一定是你大哥指使你的,拜托,你別跟他了,你看看我兄弟,個個穿金戴銀,手拿大哥大,光鮮亮麗。”
“你看看你,去他媽的,你大哥居然叫你在這賣魚丸,跟這種大哥混,沒前途的,不如跟我好了。”
烏蠅天不怕地不怕,平生只在乎兩樣東西。
一是面子!
二是兄弟!
被死對頭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里賣魚丸,百般羞辱,淪為笑柄,他就已忍不住想要干他,這王八蛋居然還敢侮辱他大哥!
烏蠅握緊藏于身后的剪刀,正要有所動作。
在前面擺攤的小販突然喊了一聲:“有警察。”
烏蠅頓時慌了,他們這種占道經(jīng)營的流動小攤,被警察逮到輕則罰款,重則沒收買賣工具。
前幾天剛被沒收一次,家伙什都是大哥給錢新買的,要是再被沒收,對不起大哥的心血,也沒法交代。
當即推著攤,就要跑路。
Tony見狀一把將其攔住。
作為資深古惑仔,又是大哥,現(xiàn)在有機會給對頭落井下石,要是錯過,將來還怎么出來混,怎么帶小弟?
“有沒有搞錯,你好歹也是出來混的,這么多兄弟在這,你怕什么,扁他們??!”
魚丸攤被Tony幾人圍住,烏蠅想走,走不掉,眼看警察已經(jīng)攆到屁股后,登時急了。
tony使勁攔著烏蠅,故意把他推向警察那邊,洋洋得意:“不用怕,就算被抓進監(jiān)獄也不要怕,有人惹你你就干他,千萬別丟我們兄弟的臉!”
“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烏蠅目眥欲裂,但被兩名警察攔著,什么也做不了。
見他被警察控制,Tony立刻上前補刀:“別那么緊張,沒事的,你只是在這賣魚丸,又不是賣bai粉,怕什么?!?p> 一聽他是賣魚丸的,有警察上前,立刻把他攤子給繳了。
警察走了,攤子沒了,烏蠅哥只剩下手里那把夾鼻毛的剪刀。
目的達到,Tony一伙人洋洋得意,上樓看電影。
瓜吃到這,算是告一段落。
林言在不遠處起身,拍了拍屁股,想著要不要過去安慰一下烏蠅哥。
畢竟常用人家的表情包斗圖,置之不理,心里蠻過意不去的。
走到烏蠅哥身邊,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開口。
烏蠅突然像是做出什么決定,表情一狠,把剪刀插入腰后,用衣服遮住,往Tony看電影的地方走去。
“我去!這和電影里演的不一樣啊!”
林言猜到烏蠅想要干什么。
猶豫了一會,放棄了跟上去吃瓜的想法。
電影院不像大街,那么窄,很容易傷及無辜,小命要緊,這個瓜就不吃了。
因為烏蠅哥的出現(xiàn),結(jié)合這個位面的復雜情況,林言決定改變行程。
港島夜景今天先不看,他現(xiàn)在只想等夜色在深一點,直接去就近的缽蘭街溜達一圈,然后回家。
在原地攔了輛出租車,還沒等上車,眼角一瞥,只見剛上去不久的烏蠅哥,竟被一伙人攆著跑了下來。
腳下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在地上滾了兩圈,很是狼狽。
他手中的剪刀不見,渾身都是血。
身后,Tony捂著鮮血淋漓的肩膀跟上來,一腳踹在烏蠅的后背,厲聲道:“死撲街,竟然敢暗算我!給我打殘他!”
一聲呼喝,手下馬仔蜂擁而至,把烏蠅團團包裹,拳腳如雨點,不斷落在他身上。
烏蠅也是個狠人,縱然被群毆,也不忘拉個墊背的,將其中一個人撲倒在地。
別人打他,他就打身下那個人。
慘叫聲吸引了很多吃瓜群眾,壓根分不清是烏蠅還是他身下那個人發(fā)出來的。
林言擠入人群當中,想要看清楚一些。
客觀來說,他不希望烏蠅哥被打死,如果能幫上一些小忙,又不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他還是很樂意出手相助。
比如,躲在人群中,大喊一聲“警察來了”。
“你們看什么看,都給我滾!”
還沒等林言喊出那句話,Tony突然對吃瓜群眾咆哮,將他們喝退。
圍觀者怕殃及池魚,立刻四散開來。
林言猶豫當中,反應慢一拍,走慢了幾步,位置就顯得很突兀。
Tony走上前,惡狠狠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事!”
“沒有,這就走。”
林言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吃瓜群眾,只是走得慢了一些。
“呸!叼毛!”
看著他的背影,Tony往地下啐了口痰。
腳步一頓,林言突然回過頭:“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在說我嗎?”
“說你又怎么樣!怎么,想找不痛快??!”
Tony捂著受傷的手臂,上前一步,身后一名馬仔隨即跟上,對林言怒目相向。
林言與兩人對視,隨即默默轉(zhuǎn)頭,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撲街,就這點能耐,就別學人家逞能啦!”
身后傳來一陣嗤笑。
林言轉(zhuǎn)了個彎,走到最近的店鋪,抄了把鐵椅,又折返回來。
將鐵椅掄圓了狠狠一下砸在Tony身上,林言怒罵道:“老子不遠萬里來到這,是為了聽你們叫我一聲靚仔,你他媽居然叫我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