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輩職責(zé)

　　“唰唰唰……”

　　房間內(nèi)安靜的只剩下翻書的聲音。

　　一個時辰后。

　　“咚”的一聲，是書籍砸在蕭佑額頭上的聲音。

　　“唉，這小子頭真鐵！”

　　虞季起身將書收好后，便開始在床上盤腿打坐。

　　“統(tǒng)子，那個免費的神功我現(xiàn)在可以練習(xí)了嗎？”識海內(nèi)虞季出聲問道，顯得十分積極。

　　當(dāng)然啦，要先練級才能出新手村啦！

　　“嗯可以，你來識海內(nèi)學(xué)習(xí)。共三部分，每學(xué)會一層，我就給你開下層。”

　　“不過……”

　　“不過啥？你說?！?p>　　虞季神識探入識海內(nèi)后問道。

　　“我也要看話本！”

　　小狐貍蹺著二郎腿，學(xué)虞季之前雙手抱胸說著。

　　“你沒身體看個鬼呀！你不是可以等我看了后，再看我腦內(nèi)的嘛？”

　　“我才不撿你的垃圾，我有辦法。你只要答應(yīng)到時候給我找個身體就好。”小狐貍偏著頭，試探性地說著。

　　“可以吧，但不能是人噢，我還是有點道德的?！庇菁舅伎剂藭蠡卮鸬馈?p>　　“好的，你答應(yīng)了可不能反悔?！?p>　　“我把第一層投到腦內(nèi)，你在識海里用神識去學(xué)就好了，這樣還可以提升你的神識強度嘞?！毙『偭ⅠR起身動手。

　　一個光團(tuán)在虞季腦內(nèi)閃過：“哇哦，有個小人一直在橫向揮劍，我只要用神識照著揮就對了嘛？”

　　“這個技能叫啥？那啥時候算學(xué)會？”

　　虞季第一次看到修真版的VR，有些興奮。

　　“你看見上面的藍(lán)條了嗎？”

　　“每揮一次就會動一點，等滿了就給你開第二層練習(xí)。還有，這一招叫‘橫向第一劍’名字可以吧！”小狐貍挑眉說道。

　　虞季：嗯，很可以。

　　……

　　翌日清晨。

　　一抹微弱的陽光，透過半敞的窗口，落在了床內(nèi)小孩的睡顏上。

　　“唔……師尊?！?p>　　蕭佑迷糊間睜開眼，下意識地以為又只有自己一人。但還好，手里握著的衣袖還在。

　　“喲，起啦！你小子真能睡，這都快到午時了吧?！甭牭绞捰有褋淼穆曇簦菁净仡^調(diào)侃道。

　　“嗯，那師尊您呢？睡得可還好？”

　　“好，好的不能再好了?？炱饋硐词猛晡顼埼覀円_始新征程啦?！闭f著便下床去洗漱，就算有潔凈術(shù)可用，但用水洗個臉還是會精神一些。

　　師徒倆洗漱收拾完后就關(guān)門下樓了，還是同樣的座位和同樣活潑的店小二。

　　“仙子早呀，剛巧有新出爐的包子，可有需要？”店小二笑嘻嘻地來到桌前。

　　“都可以。對了，我今天要退房了，這是房錢?！?p>　　虞季從袖里掏出幾粒銀子，同時又笑著說：“還有，多謝小哥這幾天的照顧了?！?p>　　“仙子客氣啦，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小二壓下心中的不舍，接過銀子后撓了撓頭，才轉(zhuǎn)身去往后廚。

　　“一直以來都是我在點東西，忘了問你可有什么忌口或是不喜的食物？”虞季捧著茶杯側(cè)頭問著。

　　蕭佑羞澀的抬頭笑道：“沒，我都喜歡，以后師尊決定就好?！?p>　　“哎喲，我是不是養(yǎng)了個女娃娃哦！”虞季說著又伸手?jǐn)]了一把蕭佑的小臉。

　　用完早餐后，就和蕭佑搖搖晃晃地往城門外走去。

　　偶爾路過小吃攤子也會停下買點，除了圖當(dāng)時口腹之欲外，還有個詞叫“防患于未然”！多屯糧總是不會錯的！

　　虞季師徒走后，店小二又和往常一樣靠在了客棧的大門上，視線望著她倆離去的方向眼里也滿是向往。

　　隨后又搖了搖頭，嘴角帶上了一抹苦笑，唇邊無意識的呢喃：“人啊，在困苦時總是會向往著那些美好的東西，這樣生活才會有奔頭，不至于一眼就望到了頭。”

　　……

　　城門外不遠(yuǎn)處。

　　虞季右手并指，召喚出了宗門的統(tǒng)一佩劍“碧波劍”置于腳邊，轉(zhuǎn)身回頭時將手遞給蕭佑。

　　“上來吧，你第一次御劍，可不要害怕。”

　　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指，蕭佑想也沒想就伸手將其握住，隨后學(xué)著虞季一腳踏上了飛劍。

　　等飛到高處時，才有了一點初次御劍高飛時的恐懼，于是越發(fā)的用力拉住身前人的整只手臂。

　　在高空飛了半個時辰后，才開始漸漸適應(yīng)了，但握著的手還是沒放下。

　　“師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蕭佑側(cè)頭，看了眼飛劍下的地面后問道。

　　“為師歷練去哪都可以，佑兒可有想去的地方？”虞季立于劍端，回頭看向蕭佑。

　　蕭佑聽后低頭思考了會，說道：“師尊可以帶我回一趟皇城嗎？我想再看一看母妃。”

　　“可以，這條道剛好順路。”

　　同時識海里呼喚統(tǒng)子快速導(dǎo)航。

　　虞季：唉，地域很遼闊，我也很無奈~

　　小狐貍翻了個身應(yīng)道：“好的，還有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啊！”

　　“對了徒弟，我們打個商量唄。以后我們在外游歷的時候，你叫我?guī)熃銌h，可好？”想到了店小二的話，虞季出聲提議道。

　　“一定要這樣嗎？”

　　蕭佑為難地反問著，心里也不大高興。

　　只覺得這樣就顯得倆人關(guān)系一點都不親密，師姐可以有很多，但自己認(rèn)定的師尊不是誰都可以的！

　　“咳，當(dāng)……當(dāng)然?！?p>　　“你也別難過啦，這樣吧，私下我倆的時候你可以叫我?guī)熥??！逼綍r就別了哈，這樣太不低調(diào)了。

　　“好?！?p>　　幾息后，蕭佑聲音悶悶地響起。

　　虞季眉頭一挑，再次笑著開口：“佑兒啊，昨晚那本修真常識你看得咋樣呀，看完了嗎？”

　　蕭佑等了半晌才回答我，肯定是有點不高興了，我要掙扎一下！

　　聽到問話，蕭佑抬起頭，看著前方的人恭敬道：“回師尊，都看完了?！?p>　　“哈，佑兒真厲害。你看完后有沒有不懂的呀，你有什么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噠?！?p>　　說完轉(zhuǎn)身，還用空余的那只手摸了摸蕭佑的頭，繼而又道：“你是不是也要給我一個當(dāng)好師尊的機會，有問題為師都可以給你解答的。”

　　蕭佑看了眼遠(yuǎn)處的天空，只見一群不知名的飛鳥自由自在的飛過。

　　蕭佑心里一陣艷羨，隨后又微微皺眉，問出了心中所想：“師尊，那本書上將修士修煉的等級寫到了出竅期，那后面……還有晉升嗎？”

　　他想知道修真之人能否永生，想知道她到底可以陪自己多久！

　　“當(dāng)然有了?！?p>　　虞季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想了想上次腦內(nèi)獲取的知識，接著道：“你也知道，我輩修行之人身隕后都是不入輪回的。所以，但凡有機會修行的，那個不是十二分的努力?！?p>　　“但是，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能碎丹成元嬰的也不多。元嬰后還有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等幾階。”

　　“而我們這是個小世界，修到出竅期后再進(jìn)階就要飛升到上界了?！?p>　　“師尊，為何有那么多人修不到呢？”蕭佑眉頭緊鎖道。

　　“原因有很多吧，我認(rèn)為除去那些靈根駁雜，若沒有大機緣難以進(jìn)階的修士外。其他的要么身隕在秘境里，要么為正道犧牲，有些心性不佳的修士則隕落在渡雷劫的時候。”

　　“所以啊，我們外出游歷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不能太高調(diào)?！庇菁竞龅靥岣咭袅?，話鋒一轉(zhuǎn)，強調(diào)道：“還有，你現(xiàn)在理解為師的一片苦心了吧?！?p>　　“好的，師尊。”

　　蕭佑趕忙應(yīng)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勉強。盡管知道虞季她又在忽悠自己，但是還是忍不住地順著她的話走。

　　蕭佑忽地又問：“那徒兒修為有成后，也是可以像師尊一樣出門歷練的嗎？”

　　“當(dāng)然了，正所謂紅塵煉心，為師一直不太提倡一味地苦修?！庇菁緭u頭晃腦地說道。

　　“而且外出歷練還可以結(jié)識其他門派的修士，你要知道修士的壽命要比凡人更長，如若沒有三兩友人那不是意味著‘修生’很失?。　蹦遣恍械?，我虞季要立志看遍修真大好河山！

　　“好的師尊，佑兒受教了?！?p>　　蕭佑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

　　“那徒兒有了法力之后就可以去保護(hù)弱小，清除匪患和國亂了嗎？”

　　“哈，佑兒你可萬萬不要亂來，有些事情是要看情況的，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

　　虞季說著，又轉(zhuǎn)身將蕭佑抱到了身前，面對面才能讓他看到我真摯的眼神。

　　忽地被抱到身前時，蕭佑還是有些緊張的，于是慌亂中雙手拽住了虞季腰側(cè)的衣物，兩人也沒太在意。

　　虞季略微低頭，看著身前的蕭佑道：“理論上來說，我們修真之人追求長生本就是逆天道而行。所以，為了渡劫時好過些，我們大都不能隨便干擾凡間之事，除非有不明修士或是邪門歪道作惡?！?p>　　“有個詞叫‘因果’，你可明白？”

　　“你還可以外出打妖怪嘛，降妖除魔乃我輩職責(zé)！”怕蕭佑失去信心，虞季繼而又補充道。

　　“那師尊為何要來收我為徒呢？”蕭佑仰著頭問道。

　　“來，你聽我細(xì)(亂)說(講)，你看我的手，看到這條線了嘛？這就你我的弟子緣份，是不是又粗又長？”虞季一臉的心虛樣。

　　她也是沒想到啊，這小東西一嘴就問到了關(guān)鍵！

　　“是的耶！”

　　“欸……師尊，你看它旁邊有好多分叉，那是不是說師尊以后不只有我一個弟子？”

　　虞季：拿筆來，我還能編！

　　“徒弟，你知道‘雙向奔赴’這個詞嗎？”說著用手指了指那些細(xì)細(xì)的手紋。

　　“你看這些小的都沒你的粗，所以有沒有緣還不一定。而且他們愿意也不代表為師會收的，這種事情不是都講你情我愿的嘛?！?p>　　虞季：看看，我這不圓回來了(傲嬌)。

　　虞季把手放在蕭佑肩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佑兒啊，你可是為師很重要的人，以后可不能辜負(fù)為師的一片苦心啊。”

　　你可是我的游戲業(yè)績啊！

　　頭可斷，血可流，這把游戲不能輸！自己才不會被所謂的系統(tǒng)給忽悠嘞！

　　“嗯，佑兒明白?！笔捰诱Ａ苏Ｑ蹜?yīng)道。

　　在虞季二人離開平安鎮(zhèn)不久后，一群身著布衣的和尚們也來到了這里，領(lǐng)頭的是一位灰衣老和尚。

　　老和尚邊走邊轉(zhuǎn)動著手里的佛珠，嘴角還在喃喃地動著，在外人看來似是在念佛經(jīng)。

　　“奇怪，老衲我這次也來得很早呀？怎么會這樣呢？”灰衣老和尚低頭沉思，不知不覺間竟然念叨出聲了。

　　“師尊？”一個帶發(fā)修行的年輕人問道。

　　“阿彌陀佛，無事……走吧?！?p>　　老和尚含笑說完，就掛著和藹的笑容大步向前頭“悅來客?！弊呷ァ?p>　　……

　　虞季望了望遠(yuǎn)處被晚霞暈染成粉紅的天空，直覺此刻不宜再趕路了，于是低頭對身前的蕭佑道：“佑兒，我們等下在下個路過的村子里借宿一晚可好?！?p>　　“好的師尊！”

　　一刻鐘后。

　　師徒倆在一個小破村的村口停下。

　　小破村：我覺得你不尊重我！

　　這是一個聚居在一片山地前的村子，一條干涸的溪流貫穿而過。

　　放眼望去，村口還有幾棵三人環(huán)抱粗的百年老樹，不過樹枝枯軋看不到生機，村里的屋子也大都有些破敗不堪。

　　“師尊，這個村子怎么沒人？”蕭佑轉(zhuǎn)頭四處看看后問道。

　　“不急，我們走近敲敲門再說。”

　　虞季拉著蕭佑的手，來到一個看起來沒那么破的小屋門前停下敲門。

　　“咚咚?。　?p>　　“有人在嗎？我?guī)煹芏寺愤^此地看天色漸晚，可否在老鄉(xiāng)家借宿一晚呀？”

　　詢問的聲音在風(fēng)中飄散，久久沒有回響。

　　“要不我再試……”

　　話還沒說完，小門就微微敞開了一條縫。

　　“吱呀！”一聲。

　　門開后，一位包著頭巾的婦女從門縫后望來，視線從師徒二人身上反復(fù)看了幾個來回。

　　然后才打開門說道：“姑娘快進(jìn)來吧，我家窮沒什么好招待的，你們到時可別嫌棄。”

　　“怎會大嫂，我們勞動人民最光榮了?！庇菁疽贿吚捰舆M(jìn)門，邊笑著說道。

　　“咳咳……水生他媳婦，外面的是誰呀？”

　　剛進(jìn)門口，堂屋里面就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詢問聲。

　　“娘，是路過的姑娘和她師弟要在咱家借宿，我這就帶她們進(jìn)來。”包著頭巾的婦女進(jìn)門后小聲回答道。

　　虞季師徒也隨著婦人走進(jìn)了堂屋。

　　天近傍晚，屋內(nèi)有些昏暗，一抹黃豆大小的火光在四方桌上跳躍。

　　堂屋里的四方桌前，坐著一個年邁的老婦和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女孩，桌上的大碗里還放著幾個熱氣騰騰的紅薯和黃面粗饃饃。

　　“姑娘趕巧，若是不嫌棄就坐在這吃點吧，等下讓水生媳婦給你收拾間房?！崩蠇D說著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多謝婆婆，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虞季笑了笑，拉著蕭佑在小女孩對面坐下。

　　“娘親，那個小哥哥好好看，秀兒好喜歡呀！”

　　對面的小女孩偷偷看了蕭佑幾眼后，轉(zhuǎn)身在婦女的耳畔小聲說著。

　　婦女一臉笑意地拿了個紅薯遞給小女孩，“那你問問他可愿意留下來呀。”

　　“小哥哥，你可……”

　　小女孩接過紅薯，羞澀地望著蕭佑說道。

　　“不。”

　　蕭佑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攥住了虞季的衣袖，紅著耳尖拒絕。

　　心里暗想道：自己絕不能答應(yīng)！若是答應(yīng)了，師尊定會為了圖方便就將自己扔下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他就是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