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閻抬頭,目光迎著寒風,想了想問道:“這列車,從哪兒來,到哪兒去,要多久?”
布蘭度頓了頓,有些疑惑槐閻為什么問這個問題,“這列車從龍州春城開始,一路往西往北,一直到獅州曼城,一路上停停走走,要7天左右?!?p> 槐閻暗暗記下,繼續(xù)問道:“你之前說,這輛列車里,有六名卡師,也就是說,如果按你所推測的,殺人是卡師所為,那么兇手就在其余五人當中,他們都是誰?”
槐閻想起了亞歷山大·布斯塔的模樣,一天前,他指定要槐閻坐這輛列車,美其言是可以欣賞到沿途的美景,現(xiàn)在看來,沒有那么簡單,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一切的巧合都是處心積慮。
布蘭度認真的看了槐閻一眼,緩緩說道:“一個是你對面的萬衡,一個是6車廂的芬尼,還有15車廂的裴斗,20車廂的陳保金,還有一個,不能跟你說,但肯定不是他?!?p> 槐閻點了點頭,沒有去問那個不能說的,雙腿學(xué)著布蘭度夾了夾馬腹,“你說只有6名,難道你不是卡師嗎?”
“我有些特殊,我有能力,但不是卡師?!辈继m度也加速,跟上了跑得飛快的槐閻,他的回答再次讓槐閻感到詫異。
槐閻回到了列車里,剛走進4車廂,一進去,兩側(cè)的乘客都看著他,好奇的、感謝的、害怕的,直接盯著看的、偷瞄的、看一眼又低下頭的,應(yīng)有盡有。
尸體已經(jīng)被處理走了,有服務(wù)人員正在清掃著,腥臭的味道久久縈繞不散,有不少乘客剛還吐過,氣味兒混在一起,著實難聞。
鐵門是關(guān)閉的,各個車廂暫時獨立,幸虧之前布蘭度跳窗的那塊玻璃還沒修復(fù),外面的冷風不斷灌進來,難聞的味道才消散了些。
走到自己的座位邊,看到白嵐擔憂的眼神,槐閻心里松了口氣,安靜的坐了下來。
王海生瞅了瞅槐閻,想說點啥,又咽了下去,猶豫了下,開口說道:“剛剛,那幾個馬匪死后,他們把錢都拿回去了。”
王海生其實還想說,剛剛很混亂,錢被馬匪放到麻袋里,有人乘機想多拿錢,有的直接爭搶起來,還有打了一架的,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
憑什么啊,這些錢都是被馬匪搶走的,槐閻殺了馬匪,這錢至少得有槐閻的部分,結(jié)果這群家伙,剛剛那么慫,搶錢倒是挺快,還想多拿,王海生很是生氣,他只拿回了金手表,金項鏈都沒找到。
槐閻沒理會他,跟白嵐說起了閑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只不過剛剛?cè)ヌ幚砹思∈拢粗巴獾奶炜?,槐閻?nèi)心并不平靜。
血色的云灑滿天際,白色的雪地,幾個黑點躺在地上沒了聲息,即將落幕的夕陽照著列車的軌跡,荒廢、著迷、孤寂,啟示錄的黑色大旗,自此掀起。
夜晚很快降臨,附近距離列車出事點最近的救援隊已趕到,開始維修起來,中間布蘭度來找過槐閻一次,還帶了兩杯熱咖啡。
萬衡翻著書,有些心不在焉,看了槐閻好幾次,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黑夜?jié)獾霉尾婚_。
車廂里一片安靜,乘客一個個都睡的很死,深夜,疲倦瘋狂侵襲,睡意根本壓不住。
“那個女人,算是我殺的?!比f衡翻了一頁書,開口淡淡說道。
無人應(yīng)答,車廂還是異常安靜,萬衡又翻了一頁書,摸了下眼鏡,繼續(xù)說道:“我是被邀請去曼城帝塞徳大學(xué)的;我的星卡能力特殊了些;我的星卡名字叫【夢罪】。”
萬衡說話一頓一頓,然后想了想,合上書,“我星卡的能力我無法控制,簡單來說,就是靠近我睡覺的人,會夢到他所犯下的罪,然后被折磨,罪過越大,折磨越狠,反復(fù)、輪回、直至深陷其中?!?p> 萬衡旁邊,王海生身子一顫,假裝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
“那個女人,如果是因為我星卡的能力死亡,那么,她肯定背負了很大的罪惡?!?p> “我要說的就這些,我戰(zhàn)斗能力很弱,要怎么處置我,看你?!?p>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列車修好了,緩緩的,車輛繼續(xù)前行,朝著目的地不停。
布蘭度端著杯咖啡,一臉興奮,跑到槐閻這,“不用了,槐閻,不用了,那個女人,有問題,資料剛剛才送來?!?p> 布蘭度遞給槐閻一張紙,上面記述著那個女人的事跡,販賣兒童,組織賣銀……
看了兩眼,槐閻還給了布蘭度,夠了。
列車中間的休息間,布蘭度和槐閻兩人對坐,桌子上擺著一堆吃的,布蘭度拿出一個紙袋,“這是你解決馬匪的報酬,一點意思?!?p> 槐閻吃著牛排,喝了口咖啡,不是很吃喝得慣,但能止餓解渴,“我解決馬匪他們,是我自己的原因,不是幫你,這錢你自己留著吧。”
布蘭度看槐閻不像是開玩笑,心中再次一凌,“算我欠你個人情?!?p> …………
四天后,槐閻他們順利到達獅州曼城。陰暗的天空飄著細雨,無數(shù)高樓利劍般直指天空,雨幕覆蓋整座城市,紅綠燈邊、十字路口撐著雨傘的行尸走肉們,走進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墓碑之中。
槐閻站在出口通道的玻璃窗戶內(nèi),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白嵐站在他旁邊,驚訝道:“好繁華!”
兩人走出通道,人群中看到了一個高高舉起的牌子,紫色涂鴉噴著“槐閻”兩個大字,牌子下,一女人站在那。
穿著淡綠色皮夾克加上工裝軍褲,身材凹凸有致,發(fā)梢微綠的刻痕剃邊短發(fā),個性鮮明,戴著一副墨鏡,嚼著口香糖。
“你是槐閻吧,我見過你照片,我叫米拉,來自帝塞徳大學(xué)?!迸俗叩交遍惷媲?,看了白嵐好幾眼,才看向槐閻。
黑色橋車飛馳,米拉開的速度飛快,音樂咆哮,直奔學(xué)校,車后座上,萬衡還有些懵。
槐閻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一座城堡出現(xiàn)在眼前,霸氣的高大拱門上,浮雕盤旋,檐牙高啄,上面的刻字,矯若游龍,鸞跂鴻驚,白嵐連忙拿出了手機,拍照。
“到了。”米拉把車停下,示意槐閻他們下車,隨后帶著他們辦理了入學(xué)手續(xù),領(lǐng)取了學(xué)生卡和學(xué)校制服。
“友情提示一下,在帝塞徳大學(xué),實力最重要。其次就是學(xué)分和獅幣。學(xué)分保證你畢業(yè),代表著你的能力;獅幣就是校園貨幣,有些東西必須靠它來買?!泵桌f完,擺擺手就離開了。
路上,米拉發(fā)了個消息,然后看著到賬了的獅幣,笑了笑,“帶新生入學(xué),果然夠賺,布斯塔教授可真大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