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叫好,一般人都會很高興很驕傲。
可李明遠不會,他反而還有些憤怒。
剛剛你們干嘛去了?
這會倒是知道叫好了。
“好什么好?”
李明遠瞪了眾人一樣,無語道:“虧你們還是讀書人,連個地痞流氓都對付不了,還指望進太學(xué)啊?”
“……”
這話尖酸刻薄,可他們無話可說。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遇到這種地痞流氓他們也沒轍。
可殿下罵了他們,他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
至于蕭閣老,此時已經(jīng)默默地退了回去。
有太子殿下在,這些鬧事的討不到好。
懶得理會這些只會讀書不會動腦子的讀書人,李明遠環(huán)視眾人喊道:“剛剛本宮可是聽說了,鬧事的不止一兩個,還有誰?”
“還有他們!”
就算是讀書人,那自然也是有火的。
所以,當李明遠問及還有誰惹事的時候,眾人齊齊指向一邊。
現(xiàn)在有太子殿下為他們撐腰,他們自然是不帶怕的。
這些人所指的,并非牛鼻子青年的同伙,而是站在一旁看戲的幾位儒生打扮的學(xué)子,為首的藍衣青年豐神俊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即便知道了李明遠的身份,他卻怡然不懼,可見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撐腰。
“本宮看你長得俊俏,不像是缺錢的人?。≡趺??姑娘給你的銀子不夠花,還想來太學(xué)蹭吃蹭喝?”
李明遠懟人從來都是往死里懟,這人長得這么帥肯定不是好人。
當然,李明遠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嫉妒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最恨的就是這種有長相有才學(xué)的,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人,在滿香樓的時候他見多了,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子。
“殿下說笑了,學(xué)生想要入學(xué)并非為了蹭吃蹭喝。”
那人忽略了李明遠后半部分的話語,面色平靜道。
來之前他就聽說過太子殿下牙尖嘴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若是換做一般人,怕是一句話就能讓人氣的直哆嗦。
“那就是為了泡妞!”
李明遠脫口而出一個現(xiàn)代詞匯,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他們知道李明遠大概什么意思,可這個詞卻很新鮮。
那人呵呵一笑,問道:“請問殿下,此話何解?”
“泡妞就是勾搭女孩子的意思?!?p> 李明遠一點也不尷尬,很直接地解釋。
眾人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個意思。
那人渾不在意道:“殿下,若是要勾搭女孩,京城美女數(shù)不勝數(shù),我大可不必找太學(xué),我是真心求學(xué)?!?p> 這話和他的氣質(zhì)還是很搭的,瞬間便引起了不少少女的注意。
可李明遠才不會信他的鬼話,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李明遠呵的一笑,道:“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呢?”
“回殿下的話,學(xué)生徐友年?!?p> 徐友年彬彬有禮,一舉一動都很有魅力。
當然,更讓李明遠吃驚的是,這家伙居然是江南云鹿書院的才子。
云鹿書院是誰開辦的不用說也知道,全都在李明遠的意料之中。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老王八張云鹿的學(xué)生??!”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句粗鄙之語,眾人紛紛側(cè)目望去。
那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男子,正是前些時日轟動京城的賀曦章。
這些日子以來,賀曦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不少人找他畫畫。
之前錯過了太學(xué)的創(chuàng)辦典禮他可是很懊悔的,得知今日招收學(xué)生,丟下畫筆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果然,好戲已經(jīng)上演。
徐友年聽到有人辱罵自己恩師,當即冷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不當人子的武朝十大畫師之一賀曦章??!”
“你他娘的罵誰不當人子呢?”
賀曦章聽罷大怒,撩起袖子就準備干架。
他是個暴脾氣,除了他敬佩的人誰都不怕。
這話也確實戳到了他的痛處,水患的緣故家鄉(xiāng)被淹,父母和祖輩的墳地被水沖走了,這確實是大不孝。
可這是天災(zāi),他就算想補救也沒辦法,甚至連個牌位都沒能留下啊!
李明遠笑了笑,道:“不要生氣,不當人子頂多就是不孝,像他這種甘當人子的,那才是為天下人所恥笑?!?p> “哈哈……殿下所言甚是!”
賀曦章咧著嘴大笑,連忙作揖表示感謝。
不孝就不孝唄,反正他兩袖清風無牽無掛,如今已是孤身一人。
比起甘當人子,他這都不算事,果然還是殿下罵人夠狠。
“……”
徐友年臉色鐵青又不敢發(fā)作。
對面是當今天子,此等侮辱性的言語說出來就是殺頭之罪。
所以,徐友年面色平靜道:“素聞殿下才學(xué)驚人,徐某不才想討教一二。”
“來??!”
李明遠點頭絲毫不慌。
在他的背后,那可是有著無數(shù)名人撐腰。
只要不是《漢書札記》中的,他隨手就能拿來用。
“學(xué)生有一上聯(lián):兩豬共一槽?!?p> 徐友年很不友好,開口就是罵人。
可就算知道是罵人,李明遠也不能拿身份壓他。
這是在比試才學(xué),諷刺本就是文學(xué)的一部分,沒什么不對的。
倒是賀曦章有些惱怒,看樣子想要直接沖過去干一架。
圍觀的眾人更是臉色大變,為徐友年的大膽感到震驚。
罵太子是豬,這可大逆不道之罪,真不怕砍頭??!
不過他們不擔心,以太子殿下那睚眥必報的性格,這貨肯定要被羞辱致死。
李明遠搖了搖頭,嘖了一下嘴道:“好好的何必動氣呢?讓本宮對你一句,好讓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一繩牽兩羔!”
“好!”
賀曦章笑的很夸張。
眾人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隨后皆是偷笑不已。
兩羔是何人?
張之棟,徐友年?。?p> 張云鹿牽著這兩頭羊羔嘛!
“……”
徐友年知道李明遠有才學(xué),只是沒想到居然這般才思敏捷。
京城和江南千里之遙,他不知道李明遠的諸多英雄事跡也屬正常。
可明知道李明遠讓國子監(jiān)三才的錢文軒都佩服,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居然還敢跟李明遠對句。
圍觀的學(xué)子拍手稱好,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李明遠跟人比才學(xué)。
往日里那都是道聽途說,是真是假很難說,可剛剛的那一句對子卻讓人心服口服,難怪蕭文圣會輔佐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真是假裝的,這些年他們都錯怪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