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顯然對門鈴?fù)豁懙氖虏灰馔狻?p> 隨即開門出去,伸手將剛剛才放置在門把手上的一份檔案袋抽出來,帶著回了屋內(nèi)。
重新坐回沙發(fā)上,她一邊拆檔案袋,一邊打開了門口的監(jiān)控。
手機屏幕里,出現(xiàn)了一道穿著全黑衣服的消瘦黑影,目的性極強的將手中的東西別在她門口的把手上,摁下門鈴后便快步的離去,戴著大帽檐的帽子和黑口罩,全程沒有露臉,個子也不高,像是個女孩子。
手機屏幕通知欄忽然跳出一條信息:「只查到了冰山一角,這個男人不簡單,你看下,還有就是不知為什么傳送他個人資料檔案時候,會被自動攔截屏蔽,強行破解容易引發(fā)國際網(wǎng)絡(luò)刑警關(guān)注,就給你送過來了?!?p> 隔了半分鐘后:「沈家明天擺席宴請賓客,邕城幾家貴胄大抵都到,因為,沈二爺,歸國了?!?p> 沈周懿眸子微閃。
小舅要回來了?
但外公沈江海卻沒有給她請?zhí)?,甚至沒有通知,貴賓來往,終究是覺得她低微,會拉了沈家的臉面?
她無聲的笑了下,也并不在意。
隨后刪除了這幾條短信。
又將袋子里幾張紙抽出。
第一段字就讓沈周懿眼里漾出意外。
因2018年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J.作為現(xiàn)場唯一活口,被抓捕審查,六個月后,J.才被真正的拘押監(jiān)禁,相關(guān)部門未公開細(xì)則原由。
往后翻一頁。
在最后一欄,沈周懿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名字。
J.中文名——
裴謹(jǐn)行、
這里只查到他涉及了一樁重案。
而裴謹(jǐn)行的其余信息,一概空白。
似乎是害怕什么被人知曉,徹底被抹除了一樣,無從探索。
沈周懿也沒想到,裴謹(jǐn)行過去竟然牽扯的是連環(huán)殺人案………
她沒有記錯的話,裴謹(jǐn)行個人簡歷里說的是2019~2020兩年監(jiān)獄拘禁,如果真是他干……了那種事,怎么會只判刑兩年?這點不符合邏輯。
也就說明,還隱瞞了什么。
由此看來,這份資料,真實性恐怕也被上面注了水。
那裴謹(jǐn)行的真實身份,又是什么?
他絕非普通的底層務(wù)工人,盡管吃穿用度簡單,但那過人的氣度騙不了人,他不是池中物。
現(xiàn)在的問題是,為什么傳送他的個人資料竟然還會被自動攔截?為什么國際刑警那邊對裴謹(jǐn)行這三個字會這么敏感?
一時之間。
無數(shù)的謎團在沈周懿眼前鋪展開。
不多時,沈周懿直接將那份文件放進(jìn)碎紙機,粉碎銷毀。
“背景,可不簡單啊……”她指尖敲了敲碎紙機,意味不明的莞唇。
不過……就算如此。
——她也不打算辭退他。
?。?p> *
邕城是純正的南方氣候,總是陰晴不定著,前一天飄著雪,后一天就可以瓢潑大雨沖刷所有痕跡。
沈周懿開車去往畫廊,在停車場停好車之后,她舉著傘走在瑟瑟寒雨之中,停車場距離畫廊還有兩分鐘路程,需要過一個交錯的路口,會途徑一個公交車站。
雨水在路面不停的沖刷著。
過了路口,沈周懿余光瞥到了公交站臺那邊,有個熟悉的身影,他正敞著腿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
他旁邊還有一個等車去上學(xué)的小女孩兒,而他正盯著小女孩手里的魔方。
小女孩面對這個漂亮哥哥時候明顯有點兒緊張,怯怯的好幾次抬頭偷看他,而他一直漫不經(jīng)心睨著她手里沒歸位的魔方,讓小女孩兒莫名壓力劇增,撥弄魔方的手有些無措。
可手中的四階魔方怎么都轉(zhuǎn)不回去。
急得都快哭了。
裴謹(jǐn)行這才慢聲慢調(diào)地:“紅色第三列,往右,再往下,綠色第六排,往上一圈半?!?p> 小女孩兒下意識跟著做。
竟然成了!
她頓時一掃陰霾,興奮的扭頭看他,臉蛋兒紅撲撲的:“哥哥你好厲害哦!”
裴謹(jǐn)行懶洋洋往后一靠,本想脫口一句是你太呆了,良心難得詐尸一下,又轉(zhuǎn)了個口風(fēng):“現(xiàn)在三胎政策都開放了,你回去跟你爸媽說,抓緊時間再要一個,找補找補?!?p> 小朋友:“…………”迷茫。
實在聽不懂,小姑娘抓耳撓腮的找話題。
“哥哥你不上學(xué)嗎?”
“不上,沒文化?!?p> “……噢,那哥哥你也沒上班?”
“上,還沒到時間,提前進(jìn)去吃虧?!?p> 小女孩:“……”
唰——
一輛小轎車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
路牙邊的水洼頓時四濺,直沖小女孩兒臉上而來,裴謹(jǐn)行悠哉地抬起手,擋在她臉前,骨骼修長漂亮的手背被濺了泥。
小女孩兒微張著嘴。
轉(zhuǎn)頭去看旁邊慢條斯理擦自己手背泥點子的漂亮哥哥。
囁嚅半晌,低聲底氣說:“謝謝哥哥?!?p> “嗯。”
一秒后,猝不及防的:“你兜里那軟糖什么牌子?”他扭頭,蠱惑性極強的含情眼沒有半點攻擊性的盯著小女孩兒,投機取巧的直奔主題。
小女孩兒根本不辨善惡,慌忙掏出來給他:“我在學(xué)校門口小賣部買的,五毛錢一顆,哥哥你吃。”
“好孩子。”
他心無罪惡感的接過來,撕了紙就塞進(jìn)嘴里。
天天抽血,他總得補充點能量吧,都怪現(xiàn)在物價飛漲。
小女孩兒撓了撓頭,不覺得哪里不對勁。
傻乎乎的說:“哥哥你的手香香的,擦了護手霜嗎?”
剛剛伸到她臉前時候,像是噴了香水兒似的。
裴謹(jǐn)行眼睫毛一掀:“嗯?”
他抬起手,掌心攏了攏,像是在感受什么:“那可能是被一個漂亮姐姐啃過的原因?!?p> 剛剛走到他們背后的沈周懿:“…………?”
“啃?”小孩兒哪兒懂那么多,雙眼是迷茫的求知欲。
裴謹(jǐn)行難得的耐心的解釋:“就是她親我的意思。”
“裴謹(jǐn)行?!鄙蛑苘膊辉俪聊?p> 聲音很輕,情緒不顯山露水,悠悠地打斷他誤人子弟。
他眉梢一揚,不緊不慢扭身看她,沒有半點被撞破的尷尬和不適,反而又看向小女孩,短促的介紹了句,“你看,就是這個漂亮姐姐?!?p> 沈周懿:“…………”
小女孩兒看著從容內(nèi)斂的站在煙雨中的沈周懿,她從來沒見過長得這么好看,給人感覺這么溫柔雅靜的姐姐,一時之間看呆了去,好久才恍然大悟:“那姐姐一定就是哥哥女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