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十七有記憶的時候家里面是有三個孩子,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十七是老大,弟弟是老二,老三是妹妹。
十七的家,四面都是山,她的家在一個山溝溝里面。住的十幾戶人家,全部都是各種親戚。聽父母說,他們家本來不應(yīng)該住這里,而是跟別人一樣,跟幾百戶人家住在一起的。后來,由于爺爺奶奶生病被趕到了這里。父母說這句話的時候,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心酸。只不過那時的十七并不能理解。
十七家的四周都是山,十七后來回憶的時候說,她再也沒見過比老家的山還高的山。她說有可能后來離家太久了,所以見山不是山吧!這是后話了。
十七家中有生病的爺爺奶奶,有一個親叔叔,叔叔家有六個孩子,她家里面有七個兄弟姐妹。有五個堂叔,四個堂姑姑。
十七恐婚大概是在小時候留下的。十七的父母叔叔家都是定的娃娃親,然后結(jié)的婚。十七的父母訂婚的時候,她的爸爸早早三歲,媽媽胖墩六歲。由于是親表姐弟,奶奶沒有女兒,為了照顧奶奶,媽媽十四歲就嫁過來,路途遙遠,來的時候是騎馬來的,現(xiàn)在不可思議,但是那時候這是正常操作。十七的叔叔是十幾歲定的娃娃親,具體多少歲結(jié)婚,十七沒問過,所以不知道。
十七的父母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他們寬容善良大度。所以他們的生活過得挺好,不吵架,不打架。和諧相處,互敬互愛。那時候天真的小十七以為,每一對夫妻都應(yīng)該像是她的父母一樣的。后來,十七才發(fā)現(xiàn),其實這種家庭關(guān)系對有些人來說也是一種奢侈。叔叔家跟她家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叔叔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孩總是夭折。每生一個小孩,還沒過一個月小孩就不在了。本來就強勢的嬸嬸就看叔叔各種不順眼,叔叔也把小孩夭折的事怪在嬸嬸身上,互相看不順眼。然后他們倆就吵架打架,每天吵幾回,打幾回。每次十七的爸爸媽媽都要去勸架。小十七那時候不懂,為什么兩個人這樣還能不分開,還能生活在一起。后來,媽媽和嬸嬸告訴她,那叫緣分。
其實,十七知道有時候叔叔嬸嬸吵架打架,爺爺奶奶也有很大的責任。那時候的爺爺奶奶住在叔叔家隔壁,每次叔叔嬸嬸一吵架,他們就維護叔叔,這讓嬸嬸更加生氣。然后吵著吵著就變成打架,最后變成了兩個家庭的戰(zhàn)爭。在十七的記憶中,嬸嬸和爺爺奶奶吵過很多次架,也打過架。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對對方說了,該動手的不該動手的也打了。不知道現(xiàn)在仍然生活在一起他們會不會有隔閡。十七不知道。只是那時候的十七就想:以后不能結(jié)婚,要不然會像叔叔家一樣。即管父母生活得挺幸福,十七仍然覺得婚姻是不幸的。她只從婚姻中看到一地雞毛。十七對嬸嬸說過,如果我不想結(jié)婚,那一定是因為我看到了你們家。
十七的家就是這樣。很平凡,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