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現(xiàn)實改寫，開始轉運
之所以這么確定是自己家，還要歸功于屋頂上那一點血跡。
那是吳佑安自己的血，也是夏天時追殺一只蚊子半宿的勛功章……
白色推拉窗外的光線明亮，已經(jīng)是白天了。
盡管突如其來的超現(xiàn)實事件讓內(nèi)心動搖不已，他還是靜等著眩暈和惡心漸漸退去。
這間租來的房子中只有自己，大呼小叫也無濟于事。
躺了一會兒，眩暈和惡心的感覺消失。
吳佑安半坐起身環(huán)視四周，家中的環(huán)境沒什么變化。
已用2年的華為手機正安靜躺在茶色床頭柜上。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
2021年10月21日，09:35
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
那豈不是說，自己昨天才接診一個病人就失去了意識？
誰送自己回來的？不會算曠工吧……
自己報警之后也沒有警察來調(diào)查，那個殺人犯抓到了沒有？
滿腦子疑問的吳佑安，立刻撥了一個號碼。
“Super Idol的笑容，都沒你的甜。八月正午的陽光，都沒你耀眼……”
這兩年這首歌出現(xiàn)的頻率有點高，他常在街頭小店和別人的手機彩鈴聽到。
歌唱了足足半首，電話終于接通。
“……有事??？”嘈雜的背景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像還有點惱火。
任誰在工作繁忙的時候接到別人的電話，恐怕心情都不會太好。
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下屬。
當然，這不可能是“低血壓患者福音”會考慮的事情。
“王主任，昨天急診內(nèi)科，診室那邊是誰值的夜班？”
“哈??？……小吳，你要是還沒睡醒就再睡會兒，第一個夜班是挺辛苦。不過年輕人，有幾套班也就適應了，沒別的事我先掛了，你歇著吧?！泵鎸怯影驳钠孑鈫栴}，急診內(nèi)科主任——王有德依舊保持著一個關心下屬的形象，當然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他知道了。
“主任，我現(xiàn)在很清醒，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麻煩您告訴我?！?p> “你見過哪個清醒的人自己下夜班一個多小時，就打電話問別人夜班是誰上的？！”王有德終于忍不住了，音量提高了至少20分貝，嘈雜的背景音都因為他的吼聲小了一些……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發(fā)了一會兒呆，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決定出門去確認一下。
出門前仍然沒忘記帶上搟面杖，火腿腸，又從裝了N把備用鑰匙的抽屜中拿了三把帶在身上。
下到二樓，卻看見201李大爺家門口的挽聯(lián)已經(jīng)不見了。
這不合理。
按照滄海市的風俗，前一天晚上“送路”，第二天早上就該“出殯”了。
恰巧201的房門打開，李大爺一手拿著菜籃子，里面還裝了個老舊的收音機正在播戲曲。
老人正跟著收音機哼戲詞兒，看著很愜意。
“李大爺……”吳佑安破天荒主動和鄰居打了招呼。
老人聞言一愣，剛在想什么風吹得這小子轉脾氣了。
笑笑還沒開口，吳佑安的下半句話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沒死??？”
李大爺心里這個氣啊，哪有人這么打招呼的？
“呸！有這么打招呼的么，我身體好的很！”
呸了一通，像是要把晦氣都噴走，李大爺這才沒好氣的對吳佑安說道：“你這孩子，心眼兒明明不壞，怎么就不會說話呢？你上班時可得小心點，別哪天被人揍了！”
搖搖頭，老人拎著菜籃子下樓了。
也就是吳佑安平時幫了他不少忙，他知道這孩子沒有惡意。
要是換個人這么咒他，這事可沒完。
對吳佑安來說，這事確實沒完，李大爺真沒死？
迷茫的出了樓道，垃圾桶后的“斑禿”居然也沒再追著他，一路回到了醫(yī)院急診。
同樣的職工通道，同樣的打開方式。
卻沒有了昨晚的陰冷感覺，整個急診區(qū)熙熙攘攘，正常無比。
燈也不閃了，血跡也沒了。
進入診室，同事正在給人看病。
吳佑安對其投來的驚奇目光視而不見。
徑自坐到另一臺電腦前，登錄自己的工作站，查詢昨晚的接診記錄。
一晚上總共看了28個病人，卻沒一個叫于衛(wèi)國的。
……
沉默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掛了個號，給自己開了個加急的頭核磁共振。
恍恍惚惚離開診室，身后似乎有誰在喊自己，他也沒在意。
來到放射科做了個核磁，等片子的時間坐在候診區(qū)，看著眼前或愁眉不展，或神色輕松的人群，吳佑安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拿出手機瀏覽著滄海新聞，他想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變化。
發(fā)現(xiàn)了一條這樣的新聞：
“滄海市警方破獲重大連環(huán)殺人搶劫案！
警方透露，重大連環(huán)殺人搶劫案兇手劉某作案后流竄進入滄海市，經(jīng)滄海市刑警隊的全力追查、嚴密布控，終于落網(wǎng)。
經(jīng)記者了解，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本次行動中警方除調(diào)取天眼系統(tǒng)錄像反復核查外，已經(jīng)年近四旬的警官于衛(wèi)國更是親赴兇手可能行經(jīng)的路線，對沿線附近居民進行了大量的摸排工作……”
新聞最后他還幽默的對記者說沒愧對老婆做的大餐，只是下次再不敢吃帝王蟹了……
于衛(wèi)國！
雖然新聞沒放照片，吳佑安還是可以確定，這肯定就是自己接診的那位于衛(wèi)國。
所有這些事情，在他心中終于連成了一條線。
現(xiàn)在就看核磁共振的檢查結果了。
“頭核磁共振檢查未見明顯異常信號?！?p> 報告上只有這一行字。
不放心的他又仔細查看了每一張片子，確實沒什么異常。
掏出手機，又做了一遍BPRS（簡明精神病評定量表），這個評測對大部分精神病都有價值，尤其適合精神分裂……
在“幻覺”一項，事實上他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吳佑安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中度。
即使如此，他的總得分依舊只有30分。（總分大于35，才能被歸類為病人）
確認了自己的腦神經(jīng)、精神都沒有異常。
排除了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選項盡管荒謬，卻最有可能是事實。
自己上夜班的時候，進入了一個與現(xiàn)實世界不同的時空，救治了在原本世界軌跡中并未就診（或者在他處就診，或者死亡）的于衛(wèi)國。
隨后世界基于于衛(wèi)國已經(jīng)在9月30日就診，并被自己治愈的事，改寫了后續(xù)的發(fā)展。
世界線發(fā)生了變動？
吳佑安不確定，這些事情還需要進一步驗證，但眼下這種結果，卻是他能做出的最合理推論了。
他忍不住激動起來，再想想剛剛惡狗也沒有再追自己，難道說，自己終于要轉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