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需要探路的猛士。
也就是說,帝國現(xiàn)在需要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勇者。
這個勇者不光得有聰明才智,還得有絕世武功,還得有大局觀,還得有抵抗誘惑的能力。
聰明才智可以讓他破開任何局面,絕世武功可以讓他沖出戰(zhàn)亂區(qū),大局觀讓他知道為祖國效力,抵抗誘惑的能力就更加簡單了,大唐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
順帶一提,最后一項非常重要。
眾所周知天竺繼承自婆羅門傳承,沙門也來自于婆羅門。
婆羅門是什么玩意?
那是正宗的種姓制度,是正宗的,世界史數(shù)千年來,對于人們最有吸引的制度。
在這個制度中,玄奘這種高僧,妥妥的高種姓,也就是婆羅門級別。
這個級別怎么說呢。
沒有死罪,應有盡有,權利不說無限大,但是也相差無幾。
所以說抵抗誘惑的能力非常重要。
當然,大唐人只是覺得外面花花世界太大,難免有超越大唐的帝國,萬一派過去的使者慫了,沉淪在哪里,可怎么辦。
而這種情況,世界史上,大唐年間還真發(fā)生過,只不過是別國使者和內(nèi)奸仰慕中原文化,死活不肯走。
蕭瑀等人之前就在為這種能夠公費旅游,但是又特別危險的活挑選人員。
畢竟一走就是幾萬里,沒有足夠的意志,真的很難。
而玄奘的出現(xiàn),蕭瑀興奮了。
迅速跑到三省六部,正在喝茶聊天處理政務的房玄齡等人看到蕭瑀尷尬的一批。
被發(fā)現(xiàn)了,還是以性格耿直為稱的蕭瑀。
杜如晦放下茶杯,咳嗦兩聲:“蕭公所來何事?”
“我等正在休息。”
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同樣一副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態(tài)度。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永遠是別人。
蕭瑀擺擺手,一副我什么都沒看見的表情。
“玄奘想要去天竺,他目前規(guī)劃的路線是穿越西域三十六國,抵達漢朝記載中的薩珊波斯,也就是安息人,然后再穿越呼羅珊?!?p> 漂亮。
非常棒。
玄奘,他們認識。
非常厲害的大和尚。
很能打。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真正正直的大和尚,不是什么披著和尚皮的混賬。
而且這個和尚學識非常不錯,讓他畫個地圖,寫的游記之類的應該沒問題。
綜合來說,非常不錯。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的意思是給搞個官職,掛在禮部名下,然后讓他以使者的名義出去,好方便做事?!?p> 蕭瑀說出自己的打算。
房玄齡寫奏折,分析原因和情況,然后李世民審核,門下省再次審核后發(fā)放出去。
前前后后一個小時完成,蕭瑀拿著官身文書迅速跑回家。
玄奘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上的文書。
官不大,卻能代表大唐,他現(xiàn)在就是大唐的使者之一。
“蕭公,這是?”
玄奘不理解,為什么啊?
上一個方外之人當官的叫袁天罡,他是因為專業(yè)技術極其過硬,憑實力當?shù)墓佟?p> 人家是真正的大佬級選手,和他不一樣。
“沒什么,帝國需要外面的見識?!?p> “而穿越突厥所在的戰(zhàn)亂區(qū),還有諸國林立的西域,都需要非常大的能力和毅力?!?p> “我們希望你能把自己走過的地方畫出地圖,寫出風聞見識,讓我們開開眼?!?p> “最好是能寫出其他國家的制度等等,讓我們也能學習一下。”
蕭瑀說的很溫柔,很溫和,整個人充滿了謙虛。
出口就是學習,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等景象,讓玄奘摸不著頭腦
不過玄奘看到官身,知道自己出去是合法的了。
不會出現(xiàn)非法出境,需要逮捕的情況。
這很不錯。
這非常棒。
雙贏。
玄奘猜測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在內(nèi),但是他此時并不想過多的關注這些,只想快速離開長安城,只想盡快立功。
是的,玄奘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是在立功,具體功勞有多大不清楚,但是絕對是在立功。
“蕭公,貧僧也曾修習過山水畫,也曾寫過佛經(jīng),游歷天下時,也曾寫過傳記?!?p> 發(fā)現(xiàn)了就表態(tài),不能停。
蕭瑀一愣,隨后爽朗大笑。
很好,很不錯,非常棒。
玄奘,你丫的很上道嘛,我覺得你很不錯,很有前途。
蕭瑀二話不說,讓人準備金銀盤纏,然后玄奘拒絕。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
“貧僧并不需要。”
玄奘表示這些東西無所謂,作為苦行僧的代表之一,野外生存能力也是boss級別的。
普陀寺,玄奘拿著官身站在一群老僧面前。
“玄奘,你真的決定了嗎?”
胡須皆白,牙齒都快掉光了的老僧睜著渾濁的雙眼,聲音顫抖的問道。
玄奘點頭。
“如今的佛門已經(jīng)走錯了道路,這不是我學習的佛,我想走萬里路,去最早的流傳地看一看真實的佛?!?p> 老僧無奈。
“如今佛門正是緊急之時,你確定要離開?”
“也許你再次回來時所看到的是一片廢墟?!?p> 玄奘抬起頭,面色堅毅。
“我已經(jīng)交給了佛門脫生之法,如果我回來看到的是廢墟,那么只能說佛門活該至此。”
好一個無情之人。
外面偷聽的僧人們大怒,可不敢上前,對方可是玄奘,以武力以智力以口才,三層鎮(zhèn)壓他們的存在。
這位師叔,可是真正頂尖之人。
“佛門傳播信仰,可不代表能像國家一樣收取稅收?!?p> “普天之下,唯一能向天下人收取稅收的,只有陛下一人,只有朝廷一方。”
“我們憑什么收百姓的土地,讓奴隸供養(yǎng)我們?!?p> “這是何等的霸道。”
“而天下佛門竟然當做理所當然。”
“國家軍隊之下,什么能存在?”
老僧沉默,不在說話。
門外的僧人們也不敢說什么。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他們又能怎么樣呢。
幾畝良田捐贈,他們看見了也眼饞。
有僧奴供養(yǎng),他們活的瀟灑自在,除了沒有貴族之爵位,他們什么都不比貴族差了。
這就是現(xiàn)實。
忍受不住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