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會還在進行,我也終于找了個理由把她拉到了另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著,周圍的人數(shù)比之剛開始的時候,明顯已經(jīng)少了很多。
她就安靜的坐在我的旁邊,至于之前的那朵玫瑰,到她手里還沒有十秒鐘就被羅成旺拿過去了。她雙手就這么放在座椅兩邊,雙眼直直地盯著舞臺,可我卻知道她現(xiàn)在地注意力完全不在舞臺地表演上,和上次一樣,她依舊緊張。
我知道她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會做什么。
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知道。
“劉清允?!?p> 我轉(zhuǎn)過頭叫了她一聲,她沒有轉(zhuǎn)頭,只是直直地盯著舞臺,回答道。
“怎么了?好好看晚會呀,畢業(yè)晚會呢,你不好好看可就沒了?!?p> 我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看著她得側(cè)臉,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一如既往地溫柔地側(cè)顏。
“好的?!?p> 我轉(zhuǎn)過身子,朝著舞臺的方向,可卻沒有絲毫想要看晚會的想法,只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準備了一天的決定打氣。
“呼……”
我長出了一口氣,左手開始往她的右手靠過去。明明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卻好像是過了好久、好久。
終于,我碰到了她的手,然后握住。
我不由得又深吸了一口氣,以往我也碰過她的手,可是卻從未有過像這一次一樣的緊張。我相信她也是一樣的,因為我能感受到在碰到她手心的滑膩,那是她的汗水,也或許是我的。
心情像是難以形容的開心愉悅,在這一瞬間,就像是我把自己的夢想握在手里,像是一個孩子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一塊糖果,就像是我這卑微的塵埃里,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過了5分鐘,也可能過了半個小時,也好像只有30秒鐘。
她的手開始掙扎,我有些失落,總想就這么抓著不放,就像是上課小說里看到的那句:
那年,我以為抓住那只蟬就抓住了整個夏天。
可,能抓住那只蟬,卻也仍舊抓不住夏天。
“我疼?!彼f。
我渾身一振,像是觸電一樣的松開手,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轉(zhuǎn)過頭望向她。
“對不起?!?p> 她看著我,咬了咬嘴唇,說。
“林夏,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p> “嗯嗯,好。”
晚上八點多,中午停了的雨到現(xiàn)在又有了要繼續(xù)下的意思,高一高二的學(xué)弟學(xué)妹在下午收拾完我們弄的“大雪”之后就已經(jīng)放假回家,為3天后的高考留出空間。
出了門,我拿著她的傘跟在她身后,見雨正淅淅瀝瀝的下著,就撐了傘兩個人一起向教學(xué)區(qū)另一頭的實驗樓走過去。
不過傘有點小,我們兩個就只能擠在傘里面,我想這把傘往她那邊靠一點,想著自己一個男孩子這點雨淋一淋也沒事,可每次我悄悄把傘往她那邊靠的時候她都總是能發(fā)覺,然后就把我拉著往她身邊靠。
在這個淅淅瀝瀝下著雨的夏日夜晚,從教學(xué)區(qū)這頭到那一頭的這一百多米的距離,我們一路像是一對情侶一樣,相互依偎、相互溫暖。
呀,可真像啊!
是啊,像。
實驗樓的黑暗樓道里,我低頭收著傘,雨水從傘面順著傘骨的折痕滑落到地面上,怕雨水把衣服弄濕,我就把傘放在了地上,抬頭盡力笑出一個好看一點的樣子。
“劉清允,你記得去年下雪的那天嗎?”
那個晚上,我拉著楊陽一起,從瓦安這座小城的那頭,一路穿過整個小城,帶了一塊巧克力給你,還是隔著女生寢室窗戶的鐵柵欄給你的。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學(xué)校門前的那條路好看極了。兩邊昏黃的路燈,一路延伸到好遠好遠,初冬的雪像是一只只蝴蝶從天上落下來,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可惜你沒看到,就便宜我和楊陽了。
就只是,有點冷。
劉清允,你還記得那年王超生日的時候嗎?
他喜歡你,我記得那天你和他在濤兒家的樓上喝了好多好多酒。
其實吧,我也在下面喝了好多好多酒,只是你不知道。然后應(yīng)該是酒喝多了,我整晚睡不著,第二天早上我就一大早出去買了一個蘋果,給你放在他櫥柜那里了,也不知道你吃了沒有。
我知道他喜歡你,應(yīng)該是比我還要喜歡你了。
我也知道你喜歡濤兒,雖然你們分手了。
我還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喜歡你啊。
怎么辦啊,清允。
……
她站在臺階上,看著我喃喃自語,顯得很局促,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抬起頭看著她,很努力的笑著,但肯定很丑。
“劉清允,之前把你弄疼了,抱歉。”
她又咬了咬嘴唇,終于出聲。
“林夏,對不起,我很抱歉?!?p> 我沒應(yīng),本想給個灑脫點的笑容,可終究還是沒能笑出來,只低著頭。
劉清允,你不喜歡我,一點一點,都不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