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說的是夢境的事情,老何的反應(yīng)更可能是憤怒,因為沒有人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而現(xiàn)在的情況不一樣,老何沒有憤怒,而是一種冷淡兼無奈的樣子。
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慪氣的時候,解決問題不能情緒化,我深吸了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與他們當然不一樣,我不僅要說酒店的事,更要了解409生火的原因,那里住著我的朋友?!?p> 老何驚訝地望了我一眼:“你說的是真的。”
我嚴肅地道:“我應(yīng)該相信我的為人,我雖然有開玩笑的時候,可認真的時候要比誰都認真?!?p> 老何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那些人過來做筆錄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但是......”
老何又嘆了口氣,他沒有接著說下去,我得出他沒有多信任我,至少在酒店那件事上是這樣。
故而,我好奇地問道:“你能說說,他們都說了什么了嗎?難道就沒有一點關(guān)于夢境的事情?”
“夢境?什么夢境?”老何憤怒地大聲說道:“你還說跟他們不一樣?我跟你說案件,你卻跟我夢境。”
聞言,我心里咯噔一下,聽老何的語氣,我知道那些來這里做筆錄的人,似乎沒有提到過夢境。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我們當時都在做同一個夢,那此刻他們應(yīng)該與我一樣,心中有許多疑問才對。
還是說做夢的只有我一個而已?如果是這樣,那有些線索很可能會就此斷去,因為如果這是個人行為的話,那根本不會有人相信,要追查起來也會難很多倍。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我現(xiàn)在需要讓老何平靜下來,然后了解清楚那些人之前到底說過什么。
“你先冷靜一下?!蔽矣萌岷偷恼Z氣說道,并走過去拍了拍老何的肩膀,好讓他平靜下來。
“我一直都很冷靜,只是你們讓我太失望了。”老何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是一個老刑警,遇到過的犯人千奇百怪,所以很快就平靜下來。
為了讓老何相信我,我一再保證道:“接下來,我的話你很可能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是,請你務(wù)必認真聽完。”
老何點了點頭:“你說吧,我在聽?!?p> 緊接著,我將自己在講座中經(jīng)歷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我沒有任何添油加醋,只是用平實的語氣來訴說。
期間,老何沒有插嘴,他一直在認真地聽著,可他的表情很精彩,尤其是他望我的眼神,感覺就像看著一個白癡。
我知道,我所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而是另外一個人跟我這么說,那我的表現(xiàn)絕對會跟老何一樣。
當我說完之后,老何怒極而笑:“你說得事情,簡直可以寫一部科幻小說了,如果文筆不錯的話,說不定會很暢銷?!?p> 我無奈地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
老何正色道:“你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他指了指我們頭頂上的攝像頭,我明白他的意思,攝像頭的另一邊,肯定有更多的人在看著我們說話。
“你們的感受我能夠理解。但,這就是現(xiàn)實?!蔽乙荒樥J真地道。
雖然,我跟老何沒有深交,但他是知道我的為人的,所以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就算你說的是事實,也沒有人會相信。你說得那么玄乎,似乎你們的意識曾出現(xiàn)在同一個世界里。那我問你,如果,你們當中某一個在夢中死去,那這個人在現(xiàn)實中也會死去嗎?”
老何的這個問題,我以前從沒有想過,也不會這么想,如果能用夢境來殺人,那世界上肯定會多出無數(shù)個奇奇怪怪的案件。
那時候,不要說普通人,就算是那些被人層層保護的大人物,恐怕每日都會度日如年。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人在夢中干掉。
但如果,我的夢境是真的,所有與會者的意識在那個時候確實進入到一個奇異的空間里面,那任何一個人在夢中死去,他很可能真的就死了。
一個人失去意識,那他的肉身就算依然存活著,也跟死了沒有什么區(qū)別,充其量只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而已。
當然,我的這個想法是建立在人的意識獨立于軀體而存活的情況之下,簡單來說就是有某種方式能夠?qū)⑷说囊庾R從大腦中抽離出來。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人的意識是依存于大腦的,這是腦部的活動,根本不存在脫離大腦而存在的意識。
我說的是意識而不是信息,我知道為了探測外星生命,在很多年前科學(xué)家就曾外外太空發(fā)出信息。
信息可以是某種文字,一張圖片,一個視頻,又或者僅是帶有特定頻率的波動等等,它可以很具體也可以很抽象。
可意識和信息不一樣,信息是死的,它發(fā)出的時候是什么樣的,那只要在傳遞途中不缺失,那接收的時候就是怎么樣的。意識卻不一樣,它能夠思考,是活的,是會變化的,也是自主的,所以必須依存于大腦。
甚至于現(xiàn)在的人工智能,它們的計算能力遠遠超過人類,但也不能說它們具有意識,因為它們僅是某種程序而已,需要人類對它們輸入某種指令才行。
是以,我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才道:“人在夢中死去,他當然不會真正的死亡,但在我說的那種情況之下,就不好說了?!?p> 這是委婉的說法,實際上,我相信在那個奇特的夢境中,如果有人死去,那他真的就會死去,至少也會就此失去意識,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
老何笑了起來:“我覺得你已經(jīng)瘋了,你們所有參加講座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p> 我平靜地道:“我沒有瘋,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的邏輯也沒有錯,在那種情況下確實就如我說的那樣?!?p> 老何目無表情地道:“那你跟我說,人到底在什么情況下會進入到你說的那種夢境?”
我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那肯定是對現(xiàn)有科學(xué)的一種革新,甚至是一種最嚴峻的沖擊,或許你可以聯(lián)系主辦方,X博士或許會知道?!?p> 老何又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望著我。
被他連續(xù)兩次以這種眼神望著,我頓時憤怒起來:“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老何大聲地道:“你明知道X博士已經(jīng)死了,卻讓我跟一個死人去了解情況?你還說自己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