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整個桌子周圍忽然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說話那人的身上。
“我……我是說……”
云初陽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覺得他們聽不到嗎?”
這群師弟們真的太難帶了!心累!
說話的那名弟子緩緩回頭,便對上了瓊?cè)A仙君似笑非笑的眼神。
“現(xiàn)在這群孩子真活潑啊,師弟你說是不是?”云秋山說著,輕啜了口手中的靈茶。
“師兄受累了。”云夜白沒有直接說什么,答了這么一句便不在開口。
他總不會跟小輩計較。
卿姒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眼神不時地往他的身上喵。
說到道侶,她之前雖說喜歡逗弄他,看他變臉的樣子,倒也沒真想著非要與他之間有些什么。那些傳言倒是一個個說得都跟真的似的,若不是說得是自己,她聽了都覺得大概是真的了。
“看什么?”云夜白自然不會感受不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看你好看啊?!鼻滏Σ⒉槐苤M。
這話音一落,旁邊那桌倒是傳來了一陣咳嗽聲。幾個小輩硬逼著自己不看這邊,一張張臉憋得通紅。
云家家教向來嚴(yán)格,他們的確沒見過這邊直接毫不避諱的人。
“大人們說話,小孩子要自動回避,回避不了也要當(dāng)作聽不到?!鼻滏τ崎e地夾了一筷子松鼠魚,看向旁邊那桌的視線中充滿了笑意。
她現(xiàn)在的動作帶了些懶散,原本臉上自帶的魅惑更添了幾份,令幾個小輩不由地別開視線。
只有云陌言反駁了句:“這里是公共場合,你都能說出來還不讓人聽了?再說了,什么小孩子,我們哪里是小孩子了?”
其實聽見這個形容詞幾個小輩多少有些不服氣,只不過技不如人有的確是小輩,便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有云陌言反駁得直接。
她挑了挑眉:“我又沒說是誰,你回答那么快做什么?”
“你……”
云初陽剛想說些什么,便看見了自家?guī)熓宓难凵瘛?p> 于是,無奈地看了云陌言一眼,怎么一碰上這位前輩他的智商就直線下降了呢,看不出來這是故意逗他的么?
“食不言?!痹埔拱茁曇舻瓍s透著威嚴(yán),讓云陌言反駁的話瞬間咽了回去,也讓正在無聊得“挑事”的卿姒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了回來。
“你們家吃個飯還這么沉悶,這還怎么交流‘感情’?”卿姒眨了眨眼,無辜地戳了戳碗中的魚肉。
他們坐在這不就是為了彼此熟悉加強接觸的嘛,誰都不說話還有什么意思?
“卿姒姑娘交流感情的方式還是這么特殊。”云秋山笑著,揶揄地視線滑過了對面坐得筆挺的身影。
“生活嘛,總要有些樂趣才好?!彼α诵Γ允净貞?yīng)。
“家中小輩平日里略顯活潑了些,卿姒姑娘不要介意。若是近幾日無事,可否趁他們歷練時指點一二?”
云秋山此話一出,不僅是卿姒,旁邊一桌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
“她?指導(dǎo)?”
“師伯?”
云夜白則微微皺眉:“師兄?”他這師兄又想做什么?
——我在幫你留下她呀。
聽到了他的傳音,云夜白右手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杯子,終于還是沒有說什么。
“我跟你們修煉的功法并不相同。況且……”她雖沒有多說,對面的人也知道她的意思。她現(xiàn)在沒有什么靈力,若是不用技巧硬對硬去拼,她不一定能在這些出類拔萃的小輩中討到什么好處。
“相信卿姒姑娘即使不用靈力,也是有辦法應(yīng)付他們的?!痹魄锷叫πΓ苯咏o了她一個不用靈力的借口。
“……那倒也是?!彼龔澚藦澭邸?p> 她這個人一向愛聽夸她的話,只是對面那個整日一板一眼的家伙從認識他以來還沒有聽他夸過自己半句。
這樣想著,瞟向云夜白的視線里添了些怨氣。
云夜白看著她的樣子便知道她一定又不知道瞎想了些什么東西。
“想試試?”他低聲問道。
“我近期倒也無事?!彼χ卮?,手里的筷子沒停。
就這么幾句話,這事便這么定了下來。
旁邊的幾個小輩就這么被安排了,他們原以為這就要回去了,能留下自然是好事。不過……被她指導(dǎo)。
幾人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回憶起了卿姒單手按住妖獸的那一幕,不由打了個哆嗦。
正在這時,客棧門口又進來了一行人,身著紅色衣袍,手持佩劍,顯然是同一個宗門的修士。
“合歡宗的人?”云初陽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向著幾個師弟示意,莫要盯著那邊。
合歡宗在修仙界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存在,男女弟子皆有,行事大膽直接,與一般追求清心寡欲修煉自身的路子并不相同,所以看不慣他們行事的人也有很多。
然而,行事作風(fēng)這種東西見仁見智,一些人雖然看不慣,卻也無法對此查收過多。
那一行人環(huán)顧了四周,自然也是見到了云家這一行人。
領(lǐng)頭的女子在見到了云夜白和云秋山之后眸子忽然亮了亮:“玄澤仙君、瓊?cè)A仙君?你們竟然也在這里?”顯然是認識兩個人的。
卿姒依舊悠閑地坐在那里,目光在那女子的身上停留了幾秒。
身材不錯啊……
那女子一身紅色勁裝,明媚張揚,一根紅色的瑪瑙發(fā)簪連著發(fā)帶將一頭黑發(fā)高高束起,身量姣好,那個子是卿姒羨慕的沒錯了。
不得不說,是個美人兒!
云夜白見到了卿姒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般女子該是這般反應(yīng)嗎?
“阮宗主,別來無恙?!痹魄锷降χ蛄寺曊泻?,卻并沒有多談的打算。
巫山云家與合歡宗的關(guān)系說不上多好,也沒有多差。
只是因著行事風(fēng)格迥異,碰在一起的時候難免相互之間看不上眼。只是這合歡宗宗主跟一般人的個性不太相似,平日里似乎也看不出來他們的抗拒。
然而做到宗主這個位置,又怎么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云夜白對她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倒是對方一眼見到了坐在云夜白邊上的卿姒,眸中劃過了一抹驚艷:“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