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思維局限性
八彩酒吧。
宋曉雅看著旁邊的建筑工地,新修建的柏油路,連個行人都見不到。
她想不明白,誰會腦殘到在這里開一家酒吧。
沈子豪走過來幫她打開車門,笑著說道:“他們馬上過來,我們先去看看有沒有位置了?!?p> 走進酒吧,里面的情況讓宋曉雅有些驚訝。
不少卡座都上了人,比她想象的要熱鬧。
“喲,這不是那誰……那誰嗎!”
趙高倚著吧臺,指著宋曉雅,想了半天他還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
宋曉雅神色有些不自然,沈子豪沖趙高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認(rèn)識我?”
“不認(rèn)識,她我認(rèn)識!”
沈子豪回頭看了眼宋曉雅,見宋曉雅臉色不太好,關(guān)心道:“沒事吧?”
“沒事?!?p> 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
“要個卡座,六個人,兩瓶2018 Vina Almaviva,謝謝!”
“沒有!”
趙高扭過頭。
沈子豪看向吧臺后面正在擦酒杯的雨化田,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雨化田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們走吧,這個酒吧不歡迎你們。”
“為什么?”
沈子豪莫名惱火,開門做生意,他自認(rèn)沒有得罪這個酒吧,至于傳聞中的李哥,他見都沒見過。
雨化田把水晶般的高腳杯放在杯架上,這才看向宋曉雅,說道:“不要臟了這里。”
“你什么意思?”
她指著雨化田大聲質(zhì)問道:“讓你們經(jīng)理出來,讓大家看看八彩酒吧怎么對待客人的!”
不少人紛紛看過來,宋曉雅的底氣更足了。
雨化田眼底殺機涌動。
趙高打了個哈哈,笑著說道:“叫經(jīng)理就算了,我們老板沒空?!?p> “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空,一個打工的,不把顧客放在眼里,你們就是這么做生意的?”
“不好意思,我是酒吧的經(jīng)理!”
李顯走過來,趙高縮了縮脖子,端著酒杯從高腿凳上下來。
雨化田點了點頭,從旁邊拿起杯子擦了起來,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宋曉雅剛要發(fā)火,見是李顯,她嗤笑道:“這不是李總嗎,怎么,現(xiàn)在跳槽了?”
“對,人往高處走?!?p> 李顯大方的承認(rèn)下來,宋曉雅卻不依不饒繼續(xù)諷刺道:“往高處走好啊,不知道這家酒吧給李總開一個月多少錢?”
沈子豪面色有些陰沉。
打斷宋曉雅,說道:“經(jīng)理是吧,我們來喝酒的,你們的服務(wù)員不僅不歡迎還侮辱人?!?p> “不可能,我們的服務(wù)員都是一流的。”
李顯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說侮辱人,怎么侮辱的?”
沈子豪面色一沉,他是富二代,他不是傻逼。
總不能說雨化田罵宋曉雅臟吧?
趙高伸著脖子說道:“雨老弟說這娘們臟!”
他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當(dāng)然,心里還想出一口氣。
一聽這話,宋曉雅立馬炸毛了。
“死胖子,你說什么?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銀山!”
李顯一巴掌拍開宋曉雅的手,拿起吧臺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我覺得他說的沒錯?!?p> 李顯看向沈子豪,笑著說道:“喝酒可以,找事不行?!?p> “里面有位置,自己找地方坐?!?p> 酒吧最里面的一個角落里,最先來的那幾人意味深長的看著這邊。
“我去看看吧,怎么說我和老沈也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p> 一名男子站起身說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到吧臺。
“李總,你好!”
男子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菲爾康鞋廠的孫正良,曾有幸和龍先生一起吃過飯?!?p> “怎么?你也要插一腳?”
李顯看著孫正良,這種事情他見過太多了。
孫正良的手還停在半空,聽到李顯的話,他心中有些不悅,收回手說道:“這位是我的侄子,是不是有些誤會?”
“沒什么誤會,要喝酒,這里歡迎,要鬧事,就出去!”
孫正良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沈子豪,笑著說道:“阿豪,給李總道個歉,年輕人,心高氣盛,李總給個面子,都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p> 沈子豪攥了攥拳頭,從孫正良的語氣和態(tài)度他知道李顯不是他能惹得不起的。
可是就這么道歉他不甘心。
更何況還是當(dāng)著宋曉雅的面。
宋曉雅更加不甘心,咬著牙說道:“沈子豪,你敢道歉?”
“我……”
“你算什么東西!”
孫正良呵斥道,宋曉雅臉一紅,“菲爾康鞋廠是不是,我的確不是什么東西,我就是地稅局的一個打工的。”
孫正良眼角直跳,冷聲說道:“要查賬嗎,可以隨時去我公司,現(xiàn)在沒你說話的地方!”
李顯看了眼里面的客人,見這邊已經(jīng)影響了正常的生意。
他說道:“不喝酒就出去吧,別耽誤別的客人喝酒?!?p> “我還就不走了,必須道歉?!?p> 宋曉雅脾氣上來,突然撒起了潑。
李顯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我們酒吧的服務(wù)宗旨就是不道歉?!?p> 趙高沖李顯豎了個大拇指。
這才是李小哥,唯唯諾諾的可不像大老爺們的做派。
宋曉雅氣的渾身發(fā)抖。
一雙鳳目更是恨不得把李顯生吞活剝。
她深吸了口氣,放緩語氣說道:“看在你二叔的面子上,道歉,這件事就此作罷,如果你真要鬧,對你沒好處。你也就是個打工的,你應(yīng)該知道,哪些人不能得罪。你們酒吧剛開業(yè)吧,稅務(wù),消防,衛(wèi)生安全……”
張揚看不下去了,直接走過來大聲說道:“地稅局的怎么了,地稅局的還能平白冤枉人?”
“我可沒說什么,我只是懷疑你們酒吧消防不合格,這可以吧,作為消費者,我有權(quán)跟消防部門舉報吧?”
李顯沖張揚搖了搖頭,“你可以舉報,這是你的權(quán)力?!?p> “我也可以不做你的生意,這也是我的權(quán)力?!?p> “當(dāng)然,你還可以報警?!?p> 宋曉雅沒想到李顯會這么硬氣,冷笑道:“好,咱們走著瞧。”
見宋曉雅離開,沈子豪猶豫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
孫正良趕忙說道:“李總消消氣,小孩子不懂事,我代他跟你道個歉?!?p> “沒事,耽誤孫總喝酒了,張揚,給孫總送幾瓶酒,今天孫總的消費免單?!?p>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孫正良還算不錯。
孫正良剛坐下來,旁邊的人立馬問道:“什么情況?”
“老沈的公子,帶個女人來了,就是那女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李總,不過李總也是年輕,狂了點?!?p> 聽到這話,旁邊的人搖了搖頭,說道:“話可不能這么說,年輕人嘛,不狂還叫年輕人?連老爺子都重視的人,有狂的資本,我跟你講,你可別瞎操心,你要是能把握住機會拿下輝龍集團的勞務(wù)訂單,一年就不用愁了?!?p> 孫正良苦笑一聲,“哪兒那么容易?!?p> 話雖如此,可有些事一旦產(chǎn)生了想法,就像毒癮一樣讓人難以自拔。
宋曉雅氣得不輕,沈子豪跟在后面不停的陪著不是。
“曉雅,別生氣了。”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你除了會說這些還會什么?”宋曉雅大聲問道。
沈子豪尷尬的站在原地。
他和宋曉雅認(rèn)識的時間也就半個月,倆人見面的次數(shù)更是屈指可數(shù),倒是微信上沒少聊。
宋曉雅給他的感覺就是知書達(dá)理,善解人意。
是比較理想的婚姻對象。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么主動。
“我累了?!彼螘匝耪f道。
沈子豪急忙說道:“我先送你回去。”
宋曉雅的事情對李顯來說就是一個插曲。
張揚來到趙高旁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張哥,那個女的誰?。俊?p> 趙高掃了她一眼,說道:“之前李小哥相親認(rèn)識的,看不起李小哥,我和雨老弟就是想出口氣。”
“你們牛,不怕給酒吧帶來不好的影響?”
“切!”
趙高不屑道:“啥影響,雨老弟現(xiàn)在可不差錢?!?p> “這話沒毛病,雨大哥,要不要先給我簽個名,哪天你真當(dāng)了大明星,簽名可值錢了?!?p> ……
李顯想了想還是給龍漢臣打了個電話。
“李哥,我在醫(yī)院呢,不然就過去了?!?p> “沈子豪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李顯問道。
“不認(rèn)識,怎么了?他招惹你了,你等我?guī)追昼姟!?p> 不等李顯說明原因,龍漢臣直接把電話掛了。
銀山第七人民醫(yī)院是輝龍集團投資的,醫(yī)院的特護病房,王麗萍看著兒子匆忙的身影,笑著問道:“是不是公司有事,有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p> “媽,沒事,我打個電話?!?p> 他走到外面的客廳里,“強子,沈子豪是誰?嗯,好,我知道了?!?p> 掛了電話,直接打給集團的商務(wù)。
這個點早都休息了,不過太子爺?shù)碾娫?,商?wù)部的經(jīng)理不敢怠慢。
“利美針織,他們好像參加過我們的招標(biāo),因為企業(yè)規(guī)模太小,落標(biāo)了?!?p> “你查一下他們老總的電話,我找他有點事?!?p> 商務(wù)部經(jīng)理一頭霧水的爬起來,從電腦里面把競標(biāo)信息全部調(diào)出來。
沈大同做夢都想不到輝龍集團的太子爺會有寵幸他的一天。
只是不等他奉承,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姓沈的,我不怕告訴你,八彩酒吧就是老子的,沈子豪要搞八彩就是要搞我龍漢臣!”
沈大同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爸?還沒睡啊?!?p> 沈大同一只手拿著手機,轉(zhuǎn)身,失神的看著沈子豪。
沈子豪心中一驚,急忙說道:“爸,你怎么了?”
啪!
“畜生!一天不給我惹事你就活不下去!”
看著沈大同如同憤怒的獅子,沈子豪忽略了臉上的疼痛。
“爸,我什么也沒做啊。”
他心里充滿了委屈。
沈大同氣的渾身發(fā)抖,“你是不是去酒吧了?”
“爸,你聽我解釋,我沒有……”
“解釋?沒有?”
沈大同環(huán)視一圈,拿起沙發(fā)上的癢癢撓用力抽下去。
沈子豪的哀嚎聲響徹小區(qū)。
沒人知道這家人發(fā)了什么瘋,大晚上的打兒子。
“爸,我真沒有亂來,我去了酒吧,可都沒有喝酒就被人攆了出?!?p> 沈子豪蜷縮在沙發(fā)旁。
沈大同問道:“你有沒有在八彩酒吧鬧事?”
“沒有!”
剛說完,見沈大同瞪著他,連忙低聲說道:“有,我今天帶了曉雅過去,酒吧的服務(wù)員罵她,氣不過就吵了起來。不過我啥也沒干。”
“真啥也沒干?”
“真的!”
沈大同多少有些信了,說道:“那個宋曉雅就是地稅局那個?”
沈子豪點了點頭。
“馬上,立刻,和她撇清關(guān)系,這種沒腦子的人,離得越遠(yuǎn)越好,跟我走?!?p> “去哪里?”
“八彩酒吧,娘的,天天凈給老子惹事?!?p> 李顯等最后一桌客人離開,拍了拍手說道:“今天第一天開業(yè),后面的日子也就順了。張揚,今天營業(yè)額多少?”
“一萬三千四!”張揚如實說道。
若非是打折加抹零,也不會湊的這么整。
李顯點了點頭,說道:“往后肯定不會比今天多,不過,我的要求也不高,一天五千就行?!?p> 張揚吐了吐舌頭。
“李總,我們得回去了?!睆埑栒f道。
李顯知道他的意思,他回去雨化田也要跟著回去。
“耽誤了大家兩天的時間,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兒,自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兩天我也在想,實在不行就把朝陽傳媒搬到銀山來,反正搞傳媒的,哪里都一樣?!睆埑栃χf道。
他說的是心里話,見識到了李顯身上的潛力后,搬到銀山來,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那我先替銀山歡迎你!”
張朝陽一臉嚴(yán)肅道:“那可說好了,等朝陽傳媒搬過來,李總得給我一張咱們酒吧的至尊會員卡!”
“我給你手寫一張都行!”
“哈哈!”
酒吧門前,眾人揮手道別。
趙高有些不舍的抓著雨化田的手,“雨老弟啊,哥哥的夢想就靠你了?!?p> 雨化田扯了扯嘴角,低聲說道:“盜墓是違法的?!?p> “挖,是挖,不是盜!”趙高糾正他的錯誤,“挖墳的事怎么能說盜?!?p> 目送幾輛豪車離開,酒吧門口一下子空蕩蕩的。
李顯拿出煙散給徐子生和劉喜。
“哥,工地辭了吧,來酒吧,一個月一萬怎么樣?”
聽到李顯的話,徐子生有些心動,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也就能開個挖機,你要真的要人,我這兒倒是有一個。”
一個老實敦厚的面孔浮現(xiàn)在徐子生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