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洵走在前，玄青披風在呼嘯的北風中獵獵作響，四人跟在后面，面無表情。
五尊煞神向司膳局逼近，一場腥風血雨即將掀起。
當走到司膳局署衙大門口時，吳洵停下了腳步。陳冬晨心領神會，上前飛身一腳，踹開了大門。
“砰”的一聲巨響將里面的人嚇了一跳。很快，幾名小太監(jiān)抄起家伙沖了過來。
“什么人，敢在宮里放肆？”
“大膽，見到廠公大人，還不行禮！”李福生大喝道。
“廠公？”幾人互相看了看，對于空降內務府的副總管吳洵，他們自然聽過。
“原來是副總管，小人見過副總管?！睅兹搜b模作樣地彎了彎腰，顯然沒把他放在眼里。
“不知副總管今日來司膳局所為何事？”
“東廠查案！”吳洵則站在后方，雙手插胸，斜靠在一根柱子上。
陳冬晨四人聞言徑自向前。來的路上，他已告知了四人，今天可以自由發(fā)揮。
“站??！”一名臉歪嘴斜的中年太監(jiān)擋在幾人身前，“這里是司膳局署衙重地，豈容你們幾個說進就進？”
“東廠奉太后旨意監(jiān)察內務府及朝廷百官，小小的司膳局，有什么不能進的？”馬猴兒厲聲道。
“不錯，立刻去將司膳局近一年的賬目清單拿來，我們要核對！”陳冬晨目露殺氣。
“混賬！”另一名黑臉太監(jiān)喝道，“東廠西廠的我們不管，我只知道這里是李嬤嬤和鄭大班說了算，其他人的話，哼，恕難從命！”
“你……”
“哼，我奉勸一句，哪里來的回哪去，這里不是你們幾個雜毛能闖的！”黑臉太監(jiān)雖是對著馬猴兒幾人說話，目光卻瞄向了后面的吳洵。
場面陷入僵持，而吳洵卻依舊靠在柱子上，雙手夾著挾雪環(huán)抱胸前，一言不發(fā)。
“這位公公，是我們要奉勸你一句才對……”李福生瞇了瞇眼，“你或許還不知道，從東廠成立的那天起，這內務府，就變天了……”
說罷，不及對方開口，他猛踹一腳，將那黑臉太監(jiān)踢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司膳局的其他人大驚失色。
“造反啦！來人啊！”
“有刺客……”
……
一時間，宮女太監(jiān)四散奔走，場面陷入極度的混亂。
吳洵依舊無動于衷，獨自站在后排。
幾名太監(jiān)扶起倒在地上黑臉太監(jiān)，邊罵邊退。
“你們……你們不要亂來……”
他們顯然被李福生的一腳嚇住了，怎么也想不到，這么多年了，竟然有人敢在這里動武。
李福生、陳冬晨、馬猴兒三人并排在前，一步一步地逼近，米辰則站在三人身后，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這就是吳洵選擇他們四人的目的。他知道今日必定會動手，李、陳、馬三人都是有底子的，米辰作為十二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這樣的場面讓他歷練，最合適不過。
事實如他所料，正是李福生的一腳打開了局面。
“都站住！”
內堂傳來的一聲厲喝，止住了現(xiàn)場的混亂。
吳洵側眼看去，一個五六十模樣，身姿矯健的老嫗緩步走出。
“李嬤嬤，就是他們幾個！”
看見走來的人，眾人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幾名太監(jiān)臉色一變，覺得自己又行了。
李福生四人自然認識這位掌管司膳局多年的李嬤嬤?？粗呓?，幾人臉色一凜，米辰更是現(xiàn)出幾分害怕。
不過出乎四人意料的是，她連看都未看一眼，徑直穿過他們，向吳洵行了個禮。
“副總管，不知今日駕臨司膳局所為何事？是老奴犯了什么事，壞了什么規(guī)矩嗎？”
不卑不亢的語氣讓吳洵一凜，眼前之人顯然不是個善茬。
“李嬤嬤，太后專門組建東廠，意在監(jiān)察大秦里里外外各個衙門，有沒有什么漏洞，或是不到位的地方，怎么，今日我們第一次來李嬤嬤的司膳局，就不歡迎嗎？”
他直起身子，面露微笑。
“豈敢……副總管兼領東廠，自應謹遵太后之令行事。但老奴不明白，內務府三司五局，朝廷三省六部，九寺五監(jiān)，這么多衙門，副總管為何偏偏先來司膳局呢？莫不是老奴領導無方，惹了眾怒？”
吳洵眼睛一瞇……
好一個死老太婆！
這番話翻譯過來就是：你他娘的拿著雞毛當令箭，不敢去其它衙門撒野，就來老娘這兒耍威風？當老娘是吃素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哦？聽李嬤嬤的話，東廠來不得這司膳局？”
“不是說來不得，而是司膳局重地，外人輕易闖入，老奴做不到不聞不問?！?p> 她說話時，吳洵清晰地看到她向背后使了個眼色，一名宮女快步從后門溜了出去。
“若我非要進去呢？”吳洵眼神一冷，提了提手里的長劍，近身上前。
與此同時，李福生四人也正了正身子，隨時準備動手。
李嬤嬤臉色快速沉下，陰惻惻道：“副總管，我勸你最好想清楚，在內務府重地動武，會有什么后果，千萬不要以為太后的隨口一言，就能當成護身符。”
好家伙！這老太婆看來連萬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真仗著資歷深，倚老賣老了。
如果說一開始吳洵還有一丁點的擔憂，那么現(xiàn)在完全沒有顧忌了。
人可以飄，但一定要認得清大勢，在這咸陽宮中，不抱緊萬太后大腿的，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李嬤嬤是在威脅本督主嗎？”
“不敢……老奴只是奉勸副總管，在宮里行走，大家都是做奴才的，還是夾著點尾巴的好……”
“呵呵，多謝提醒，本督主聽進去了。你們幾個，給我沖進去！”
“我看誰敢！”
李福生剛一抬腳，背后一道勁風飛來。四人一驚，急忙避開，將將躲過了攻擊。
看見飛身而入的年輕人，李嬤嬤嘴角一斜。
“參見鄭大班！”幾名太監(jiān)急忙行禮。
“你們幾個膽子不小，敢來司膳局鬧事！”
“是你……”李福生幾人臉色一沉。
“八品！”吳洵看著突入的年輕人，眼神一冷。
“鄭大班，就是他們幾個，說要來司膳局查案，老身就不知道，查的是哪門子案！”李嬤嬤走到他身邊，冷道。
她剛一說完，那名被叫做鄭大班的年輕男子便飛身一腳，直踹向米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