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舉報宰相裴延
囚車停下,巍峨的皇宮城墻矗立在面前,許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大宏偉的建筑,這可比在電視電影上壯觀得太多,心里別提有多震撼了,感覺站在它腳下顯得自己極為渺小。
馬大通下了馬,讓禁兵們留在原地看守許霖,自己拿了腰牌通過皇宮城門守衛(wèi)的查驗后進了上陽宮。
許霖被鎖在囚車里思考著見到皇太后時該如何應(yīng)對,根據(jù)前身的記憶,他有限的了解目前的朝局,按理說如今皇太后程錦娘的地位并不穩(wěn)固,宗室王爺們有的在外當任刺史、太守或大將,有的在朝中當任要職,廢帝李彬還有一個同胞兄弟,第二任皇后還有兩個兒子,這幾個親王都已成年,在皇宮外都有自己的王府,每個人手底下都有諸多門客,這些人有不少在朝中做官。
經(jīng)過分析,許霖認為程錦娘目前受到來自朝中各方勢力的威脅很大,有些是明面上的敵人,就比如說前兩任皇后的兒子們,他們都是有資格登基為帝的,朝中不少大臣依附于這幾個王爺;還有不少隱藏在暗中對程錦娘不滿的大臣、武將,而這些人才是最可怕,對她最具威脅的。
許霖斷定這段時間程錦娘肯定一直是疑神疑鬼的,看見朝中每個大臣都會懷疑他們對她不滿,只是這些大臣武將們太會裝了,輕易不會表態(tài),這種狀態(tài)是她的性格和目前的權(quán)勢地位帶來的,她不得不懷疑每一個人。
經(jīng)過仔細斟酌,許霖認為程錦娘目前這種狀態(tài)正是他可以利用的。
正思考著,遠處傳來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圣太后有旨:帶死囚許霖覲見!”
幾個禁兵走過來打開囚車,給許霖戴上了木枷,雙手被鎖在木枷上,雙腳套上了鐵鐐,一個禁兵在后面推了許霖一把,“走吧!”
許霖拖著沉重的腳鐐,邁步走向上陽宮大門。
進得上陽宮,天空中依然在飄著雪,宮內(nèi)各亭臺閣樓和宮殿被皚皚白雪裝點的頗為壯觀,如果不是戴著枷鎖和鐐銬,許霖相信他此刻應(yīng)該有一番游玩賞景的心情。
正觀看著皇宮內(nèi)的景致,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回過頭來看了看,當即臉色陰沉的沖過來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許霖臉上,只聽得“啪”的一聲,許霖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皇宮重地不許東張西望,別說你一個死囚,就是朝廷重臣也不能如此沒規(guī)矩,快點走,再這么磨磨蹭蹭,咱家就打斷你的狗腿!”小太監(jiān)罵罵咧咧。
許霖又是悲從心起:“狗太監(jiān)!我一個有根之人竟然被一個無根之人如此欺辱,我好慘吶!”
一股虛空能量灌入了頭頂,許霖心安理得的笑納了,心里卻是希望小太監(jiān)繼續(xù)欺負他、虐待、毆打他,他就可以此憶苦修行了。
嗎的,什么天擎功,這擺明了就是一門受·虐功嘛,活得越慘,修行越快。
“公公!”
小太監(jiān)扭頭看著許霖:“何事?”
許霖“深情”的說道:“公公,能不能再打我一下?”
小太監(jiān)瞪大眼睛,那神情似乎在說你這人有毛病吧?
“毆打我吧、虐·待我吧、蹂·躪我吧,霍霍我吧,用你的糖衣炮彈來轟炸我,然后無情的拋棄我,最好還能讓我茶飯不思、郁郁寡歡,不要問我為什么這么想,尋常路走多了,我就想走走不尋常的路······”
小太監(jiān)哪里招架得住,當場蹲在旁邊吐起來:“嘔——”
幾個禁兵也被許霖這番“深情”的表白給弄得頭皮發(fā)麻,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再看許霖的眼神中都帶著一樣,仿佛在說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這種奇特的愛好。
小太監(jiān)終于吐完了,他確實被惡心到了,起身擦了嘴就沖上來對許霖拳打腳踢,許霖倒在地上慘嚎,他是真的被打得疼痛難忍,這小太監(jiān)竟然身懷功夫,而且實力還不弱。
一個沒卵的東西都敢這么欺負我,我活得還不如一條狗,好慘吶!
又一股能量從虛空垂下灌入許霖體內(nèi),這感覺簡直如久旱逢甘露,比那一哆嗦更舒爽,丹田中的真氣能量又壯大了一分,而被小太監(jiān)打的部位疼痛減輕了許多。
“公公,行了行了,別把人打壞了,太后還等著他覲見呢!”兩個禁兵連忙上前把小太監(jiān)拉開。
小太監(jiān)氣喘吁吁停了手,一臉嫌棄的瞟了一眼許霖,對兩個禁兵揮手:“把他拉起來,動作快些,別讓太后娘娘等久了!”
許霖被拉了起來,兩個禁兵在身后不停的催促、推搡,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總算來到了一座宮殿外。
許霖一看,宮殿門楣下掛著牌匾——觀風殿。
“啟稟太后,死囚許霖帶到!”大殿內(nèi)的馬大通得到小太監(jiān)的通報,當即向程錦娘報告。
店內(nèi)傳來一個沒有感情的威嚴女聲:“帶進來!”
“把死囚許霖帶進來!”
小太監(jiān)走到許霖身邊低聲警告:“進殿之后不許東張西望,更不許隨意抬頭,進殿五步就得跪下!”
禁兵們押著許霖走進了觀風殿內(nèi)。
果然進殿五步后,許霖就被身后禁兵拉住,其中一人一腳踢在他的膝蓋彎,讓他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外面氣溫地下,冰寒刺骨,殿內(nèi)燒著幾個大火盆,柴碳燒得通紅,把殿內(nèi)烘烤得溫暖如春。
“罪民參見太后娘娘!”許霖高聲喊道,頭卻是沒低下去,直愣愣看著程錦娘。
寶座上的程錦娘頭戴鳳冠,身穿金邊鳳袍,二十幾歲的樣子,美貌非凡,眼神深邃,面無表情,她側(cè)身斜靠在寶座的扶手上打量著許霖,見許霖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看著她,頓時感覺被冒犯,權(quán)威受到了挑釁。
她冷聲清喝:“大膽,竟敢直視本宮,來人,給本宮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許霖面皮一緊,心中卻是大駭,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看了她一眼就要被挖眼珠子?他不等旁邊太監(jiān)招呼急忙說:“娘娘要挖罪民的眼珠子,罪民無話可說,罪民本是死囚,死都死了,是否有眼珠子也無傷大雅,只是從今以后這世上少了一個欣賞娘娘絕世美貌的男子而已!”
太監(jiān)和禁兵們可不會理會許霖說的話,兩個禁兵上前控制住他,另有一個禁兵拔出橫刀就準備把許霖的眼珠子挖出來。
許霖一看這陣勢,心中不由有些后悔,為什么就沒有聽那小太監(jiān)的話要東張西望,為什么就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現(xiàn)在連看美女的資格都被剝奪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一股虛空能量又毫無征兆的灌入了許霖的頭頂,他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呻吟,這感覺太舒服了。
程錦娘本以為許霖會痛哭流涕的求饒,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現(xiàn)在又看到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發(fā)出一聲呻吟,這難道還是一種享受不成?世上竟然有這種變·態(tài)的人?
她的手抬起來了,“算了,退下吧!”
幾個禁兵聽到旨意立即手刀入鞘退到了一旁,許霖暗暗松了一口氣,心說這女人還真是喜怒無常,只怕不好伺候和忽悠。
“許霖,本宮念你初進宮中不懂規(guī)矩,不予你計較,若是再犯,定不饒你!本宮聽馬公公說你在刑場上供述朝中有重臣勾結(jié)叛軍?”程錦娘的聲音依舊沒有半點表情,無法分析出她此時此刻的心理狀態(tài)和情緒。
許霖打起精神,伏地說道:“是的!”
“此人是誰?”
許霖當即就說:“宰相裴嚴!”
裴延的名字剛從許霖口中說出,大殿內(nèi)人人臉色大變,要知道裴延在幾個宰相中地位是目前最高的,可以說他在整個大唐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皇太后之外,沒有誰的權(quán)勢比得過他。
饒是程錦娘經(jīng)過這些年跌宕起伏的政治生涯和權(quán)謀斗爭,早已是練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陡然聽到裴延的名字也是忍不住臉色大變。
她面帶寒霜,一拍寶座扶手大怒:“大膽許霖,竟敢污蔑朝廷宰相是勾結(jié)叛軍的內(nèi)奸,來人吶,拖出去砍了!”
幾個甲士上前來,許霖強裝鎮(zhèn)定,不慌不忙道:“太后何必動怒,罪民若是拿不出證據(jù),太后再斬不遲!太后不讓罪民把話說完便要問斬,豈非不想面對裴嚴勾結(jié)叛軍這個事實?”
程錦娘看著許霖,見這家伙言辭鑿鑿,神色十分坦然,似乎確有其事,她思索半響說道:“好,本宮倒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證據(jù)!”
許霖當即道:“太后,據(jù)罪民所知,平叛大軍在這次與徐敬業(yè)叛軍交戰(zhàn)中繳獲了一批軍中往來軍令、書信和典籍吧?若是方便的話,還請?zhí)竽锬锵铝畎堰@些繳獲的書信、軍令公文和典籍拿過來!”
程錦娘眼神一凝,隨即冷哼一聲:“你不會是想說裴嚴與駱賓王有書信往來這事吧,他們倆本身就是好友,叛亂發(fā)生之前他們有書信往來豈不是很正常的事?再說,相關(guān)官吏已經(jīng)詳細檢查了這些軍令公文、書信和典籍,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太后,一般人不知其中關(guān)竅只會認為是普通的書信、公文和典籍,但秘密就藏在那些書信和典籍當中!”
程錦娘心想這許霖總歸是一個死囚,如果裴嚴與徐敬業(yè)沒有勾結(jié),就算給他機會,他也不可能無中生有,于是下令道:“來人,把繳獲的那一批叛軍公文、書信和典籍都搬過來!”
馬大通說道;“稟太后,那些叛軍公文、書信和典籍可是裝了幾馬車??!”
“那又如何?本宮有的是時間!”
程錦娘淡淡的說完,扭頭看向許霖,“許霖,你若真能找到裴嚴勾結(jié)叛賊徐敬業(yè)的證據(jù),本宮不但赦免你的死罪,還賜給你一個官職,但你若是哄騙本宮,本宮定下旨將你五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