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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宋漢闕

第六十章 王修的意圖

劉宋漢闕 三林校尉 1969 2021-12-29 12:10:00

  僧導(dǎo)提及二人后,好奇的問了句:“師父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叫我桂陽公就好了……”

  劉義真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但面對胡僧問題態(tài)度還是異常強硬。

  “殺人者誅,沒什么好說的。”

  但僧導(dǎo)小心翼翼的勸阻:“師父所言極是,但師父真的要在這個時間殺他們嗎?”

  僧導(dǎo)雖然是僧人,不涉及官場政治。

  但僧導(dǎo)的歲數(shù)在那放著,經(jīng)歷那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后他還是能看出一些東西的。

  什么意思?

  劉義真看著僧導(dǎo)的表情有些疑惑。

  僧導(dǎo)說道:“桂陽公,現(xiàn)在不是個把月以前了?!?p>  劉義真恍然大悟,但隨即便皺起眉頭。

  他知道僧導(dǎo)是在提醒他。

  現(xiàn)在的劉義真可不像之前的小透明,一切都有劉裕留下的人在外面擋著。

  自從轉(zhuǎn)戰(zhàn)河套千里后,劉義真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

  所有人都明白劉義真已經(jīng)不是“劉裕稚子”這個身份,他是大晉桂陽公、雍州刺史、安西將軍等等。

  往后劉義真自己的一個念頭恐怕是會影響到關(guān)中無數(shù)人的生死。

  想到這劉義真摸著自己鼻子陷入沉思。

  他之前并沒有想到這層。

  但現(xiàn)在事情牽扯的越來越多,容不得劉義真不往深處挖掘。

  宗教問題、漢胡問題……

  突然劉義真問起僧導(dǎo):“大師,我想問問這寺廟內(nèi)有沒有關(guān)中世家插手?”

  僧導(dǎo)也不隱瞞。

  “確實會有一些大家族的香客來捐贈財物,其余的我都交由門下弟子打理,所以我也不知還有什么別的事情?!?p>  好嘛。

  世家問題也浮現(xiàn)了。

  在聯(lián)想到王修那天和自己說的一些耐人尋味的話。

  現(xiàn)在劉義真已經(jīng)確定了這件事就是王修為他量身打造的。

  雖然事物的發(fā)展總是相互聯(lián)系的,但是這么直白的聯(lián)系起來就不能用“巧合”兩個字來解釋了。

  王修想做什么?

  此時的劉義真心里異常不舒服。

  他對王修一直是禮遇有加,不敢說掏心掏肺,但也算是坦誠相待。

  可王修卻有種算計他的意圖在里面。

  劉義真攥著拳頭,強忍住心中的不適開始分析王修的做法。

  背叛劉義真?

  那還不至于,不然王修在赫連勃勃攻打關(guān)中時有太多機會。

  為了權(quán)力?

  也不是,劉義真不管事,王修本來就是關(guān)中實際上的掌權(quán)者。

  為了錢財?

  那更不可能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荒謬也是答案。

  王修是想把劉義真推到前面,讓劉義真開始執(zhí)掌關(guān)中。

  劉義真攥緊的拳頭稍稍松了點。

  他想起那天晚上王修曾問自己為何沒有親自殺人?

  還有王修的那句“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或許王修早就看出了劉義真的一些心思。

  不然王修那晚也不會說出劉義真“做的太少”。

  此時劉義真的臉色異常精彩,一會發(fā)黑一會潮紅一會蒼白。

  這讓僧導(dǎo)和裴方明都有些被嚇到。

  “師父……”

  “別說話!”

  劉義真正在腦海中復(fù)盤王修的思路。

  王修對劉義真算得上了解。知道以劉義真嫉惡如仇的性格接到這個卷宗后并不會太費腦子直接帶人來把殺人的草堂寺鏟平。

  事實證明如果不是劉義真知道歷史上僧導(dǎo)曾救他一命,以劉義真的性格他是真的會如此做派。

  到時候王修就可以以此為引,引爆一些關(guān)中的矛盾。

  試問若是劉義真以后知道一些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劉義真還會和以前當(dāng)甩手掌柜嗎?

  而且因為佛教之事牽扯甚多,王修手里的棋子幾乎是無限多。

  比如今天說有胡人說劉義真對胡人不公啊,明天有佛教徒出來說劉義真對佛祖不敬啊,后天有世家出來說劉義真不體恤百姓啊...

  只要劉義真解決一件,王修就會再落下一子讓劉義真去做。

  久而久之,劉義真再想脫身那就很難了。

  “過分!”

  劉義真此時氣的牙癢癢,眼中也盡是冷光。

  他很討厭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雖然王修其實也算是為劉義真好。

  但劉義真完全不愿意領(lǐng)情。

  這種被當(dāng)成棋子的感覺讓劉義真很不爽。

  “裴方明!和我回去!我要找王修算賬!”

  裴方明一臉懵逼。

  怎么就扯到王修了?

  我們不是在聊胡僧嗎?

  而且王修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看劉義真的表情這已經(jīng)不是生氣了,簡直就是暴怒!

  “桂陽公,那兩個胡僧怎么辦?”

  劉義真長吸一口氣。

  “殺!”

  “但不是在這里殺!”

  “把人捉住,列舉其罪行,公開示眾!”

  這樣顯然不足以堵上一些人的嘴。

  但至少態(tài)度要表明清楚。

  在劉義真心中,佛教問題可以用暴力手段鎮(zhèn)壓殺光,但胡漢問題解決的方法肯定不是如此。

  佛教眼下還是個外來產(chǎn)物,和華夏本土文明的融合并沒有后世那么深,只要花點力氣還是可以制止的。

  但胡人與漢人并非是水火不容。

  經(jīng)歷了漫長時間的融合與斗爭,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學(xué)著和李唐那樣對諸多民族開放共存才是最佳方案。

  就算要殺,也不能刻意打著“殺胡人”的名號,只能是找些說的過去的理由清理掉胡人中的一些刺頭。

  一手大棒一手蘿卜才能最大程度的馴服對方。

  只是中間這個度很難把握。

  蘿卜給的多,后果就是安史之亂。

  大棒不夠硬,后果則是靖康之恥。

  要說這個平衡把握最好的其實并不是漢人王朝。

  而是滿清。

  滿清在華夏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情——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比起女真、蒙古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到最后滿清滅亡時還有那么多留著辮子的漢人哭著喊著要為滿清盡忠,這充分說明滿清的手段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級別的了。

  這種手段,劉義真不拿來用,簡直就是犯罪。

  不過眼下還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劉義真要回長安,和王修把帳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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