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我們已經(jīng)到韋爾奇的住所了?!弊谇懊骜{車的車夫?qū)︵嚩髡f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编嚩髡砹讼伦约旱暮谏笠拢瑢巳R恩說道,“我們下去吧,莫雷蒂先生?!?p> 克萊恩咽了咽口水,好奇的問道:
“我們現(xiàn)在要去見什么專家?!?p> 鄧恩打開車門,半轉(zhuǎn)過身體,平靜的回答道。
“放心,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我們現(xiàn)在去見的專家是阿霍瓦郡最有名的通靈者?!?p> “通靈者?”
“對,通靈者,但她可不是什么裝裝樣子虛假的,她是個真正的通靈者?!编嚩饔蒙铄涞幕翼粗巳R恩。
他跟隨著鄧恩下了車來到韋爾奇家的鐵門前。
克萊恩回想起來,在幾個小時前發(fā)生的事。
本來他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將他吵醒。
一開門發(fā)現(xiàn)是昨天那個灰眸警官,他自稱叫鄧恩.史密斯,說了一大堆理由,告知自己要和他走一趟。
就在快上車的時候,周圍的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點小矛盾,然后自己就趁亂跑掉了,隨便上了個馬車,在逃跑路上的時候,沒想到車夫居然莫名其妙的變成鄧恩了,自己被嚇了一跳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床上,正當以為只是做了個夢,去盥洗室洗了個臉回來,又看到鄧恩就站在走廊上……
就發(fā)生了現(xiàn)在自己被迫和他一起來見所謂的專家。
克萊恩望向鐵門后面,發(fā)現(xiàn)在原主的記憶中,原本是韋爾奇家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塊空地,更準確的來說是廢墟,因為還是留有一些比較象征性的標志物,比如說眼前這扇大鐵門。
鄧恩向前慢慢推開了那鏤空的鐵門,鐵門發(fā)出了“咯吱”的聲音,向兩邊分開,留出了剛好能通過一個人的縫。
“額,為什么……這里是一片空地,不是說來看專家嗎?”克萊恩望向眼前這一片廢墟后又瞥向鄧恩。
“因為,當時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關(guān)于非凡者的。”
鄧恩看著前面冷冷的說道,像是想隱瞞一些什么。
踩在黑色的土地上,腳底傳來了松脆的質(zhì)感,他一步步跟隨者鄧恩向前走去。
在途中,克萊恩留意到在旁邊的一塊空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型半圓形的坑,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隕石。
隕石坑?應(yīng)該不太可能,如果是隕石的話就算是郊區(qū)動靜不可能那么小,主城區(qū)肯定聽得見并且看得到,造成的破壞也不可能只有差不多一個人的大小,嗯,除非是人為的,比如說非凡者,看來到時候真的要去了解一下這里非凡能力的基本概念了……克萊恩一邊想著一邊為自己能否回到家而感到擔(dān)憂。
“好了,到了?!编嚩鬓D(zhuǎn)頭讓側(cè)身的克萊恩停下。
“嗯……”此時克萊恩還在思考自己的未來,所以顯得有點愣神。
“各位紳士們,你們好。”克萊恩還沒回話,就有一道空靈的嗓音從身前傳了過來。
“戴麗,有結(jié)果了嗎?”鄧恩對聲音的主人問道。
克萊恩看過去,聲音的主人是一位穿著帶兜帽黑袍的女士,她臉上涂著藍色的眼影和腮紅,手腕處纏繞著掛著白水晶吊墜的銀鏈。
此時她坐在一張靠背木椅上,身前還有一張桌子上面蓋著黑布。
桌子還放著一根蠟燭,泛著淡藍色的燭光。
在桌子的兩邊分別還放著一把一模一樣椅子,就像是提前準備好一般。
我剛剛怎么沒看到她?
克萊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打扮的像個真正的通靈者……
這是在扮演自己?
戴麗用閃爍碧綠的眼眸掃了一眼克萊恩,隨后又看向鄧恩。
只見鄧恩微微點頭,戴麗才開口道:
“原本的靈都消失了,包括韋爾奇,還有一個應(yīng)該是娜婭,其他在空中的靈照你們的描述,差不多都被吸干凈了?!?p> 靈?什么東西,某種存在在空中的生物嗎……
另一旁的鄧恩嘆了口氣道:
“真是棘手啊,雖然現(xiàn)在那個忽然出現(xiàn)的黑發(fā)男子已經(jīng)醒過來了并且也自愿加入了值夜者,但還是無法弄清他到底是什么人……現(xiàn)在只能先近距離觀察了?!?p> 黑發(fā)男子……克萊恩皺了皺眉頭。
“算了,戴麗,這是克萊恩.莫雷蒂,你看看還能不能從他身上發(fā)現(xiàn)點什么?!?p> 克萊恩慢慢摘下帽子,放于胸前,微微鞠躬道:
“晚上好,戴莉女士?!?p> “通靈者”戴莉的視線頓時轉(zhuǎn)到了克萊恩身上,她指著副位的單人椅子:
“請坐。”
“啊……謝謝。”克萊恩點了點頭,放棄了思考,幾步過去,老實坐下,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鄧恩做到了另一個椅子上。
啊,完了,完了要被發(fā)現(xiàn)了,是生是死,是順利渡過,還是秘密暴露,就看接下來的發(fā)展了!
而最讓自己無力的是,本身缺乏可以依仗的東西,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穿越后的特殊了。
“通靈者”戴莉從腰間的暗袋里取出了兩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
她碧綠的眼眸微笑看著克萊恩道:
“我需要一點輔助,畢竟你不是敵人,不能那么直接地、粗暴地對待,那會讓你不太舒服,感覺疼痛,甚至?xí)粝聡乐氐暮筮z癥,我會給你一些香味,給你足夠的溫柔和潤滑,讓你一點點放開自己,真正沉浸入那種感受?!?p> 嘶……這話怎么聽著不太對,好快的車……克萊恩一陣咋舌,眸有驚訝。
對面的鄧恩笑了笑道:
“不要奇怪,和風(fēng)暴之主教會的那幫家伙不同,在我們這里,女士也是可以口頭調(diào)戲男性的。關(guān)于這點,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你母親是女神虔誠的信徒,你和你哥哥也讀過教會的周日學(xué)校。”
“我明白,只是沒想到,會這么,這么……”克萊恩比著手勢,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差點脫口而出“老司機”的對應(yīng)翻譯。
鄧恩嘴角上翹道:
“放心,戴莉其實很少這么做,她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平靜和放松下來,她喜歡尸體更勝過男人。”
“你說得我像是個變態(tài)?!薄巴`者”戴莉微笑插嘴道。
她打開其中一個小瓶子,往艷藍色的燭焰里灑了幾滴,燭火搖晃了幾下,那幾滴純露飛快蒸發(fā),彌漫于房間。
一股清幽迷人的香味鉆入了克萊恩的鼻子,他的情緒不再緊繃,他的心靈迅速平和,仿佛在夜深人靜時俯視著黑暗。
“這瓶叫做‘靈之眼’,用龍紋樹和白楊樹的樹……”琥珀色的液體伴隨著“通靈者”戴莉的描述,滴在了艷藍的燭火上。
克萊恩聞到了酒香,空靈飄忽的酒香,他看見燭火搖晃得厲害,看見戴莉藍色的眼影和腮紅閃爍著詭異的光澤,甚至出現(xiàn)了重影。
“它是通靈的好幫手,也是足夠迷人的花精……”
隨著戴莉的娓娓述說,克萊恩只覺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迷惑望向四周,克萊恩發(fā)現(xiàn)所有事物都在搖晃,都在模糊,像是籠罩了一層又一層的濃霧,連帶著自己的身體都跟著搖晃,跟著模糊,跟著發(fā)飄,跟著失去了重量。
這不會是想迷暈我,然后把我?guī)Щ厝?,對我行刑吧…?p> 紅的更紅,藍的更藍,黑的更黑,色彩混雜如同印象派油畫,迷離而夢幻,而周圍細碎重疊的呢喃一陣陣傳來,像是有數(shù)不清的無形之人在議論。
“這和我之前做‘轉(zhuǎn)運儀式’時的感覺類似啊,但沒有那種讓人瘋狂,讓人想要爆炸的味道……”克萊恩看著這一切,疑惑想道。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被一雙晶瑩如同綠寶石的眼眸吸引了,穿黑袍的戴莉坐在模糊的椅子上,目光詭異地集中于克萊恩的頭頂,嗓音溫柔地笑道:
“正式認識一下,我,‘通靈者’戴莉?!?p> 這……我還是能冷靜理智地思考啊……就像‘轉(zhuǎn)運儀式’和“聚會”時一樣……克萊心念一動,故意表現(xiàn)出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你好……”
“人的思維非常廣闊,藏著很多隱秘,看,那片大海,我們自己能夠了解的只有露出于海面的島嶼,但實際上,在海面之下,島嶼還有更大的部分,但實際上,除了島嶼,還有整片的大海,還有象征著靈界的無邊無際天空……”
這是在對我下達類似暗示的東西,想對我催眠嗎?
克萊恩平靜看著,時不時“翻騰”大海,最終語氣飄渺地回答:
“沒有……我記不起來了……我忘記了……”
他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出痛苦。
戴莉又試著誘導(dǎo)了一次,但清醒的克萊恩沒受影響。
“好了,到這里結(jié)束,回去吧?!?p> “回去吧?!?p> “回去吧……”
空靈的嗓音徘徊中,戴莉消失了,風(fēng)和影開始平息,清幽的味道和淡淡的酒香。
克萊恩睜開不知什么時候閉上的眼睛,發(fā)現(xiàn)面前還是那根燈火艷藍的蠟燭,還是靠在坐椅上的鄧恩.史密斯,還是穿著帶兜帽黑袍的“通靈者”戴莉,周圍還是一片廢墟。
“你怎么用了心理煉金會那幫邪惡瘋子的理論?”鄧恩微皺眉頭,看向戴莉。
戴莉邊將兩個小瓶子收起,邊平靜回答:
“我覺得挺正確的,至少符合我所看見所接觸的一些事情……”
不等鄧恩再次開口,她攤了下手道:
“是個棘手的家伙,什么痕跡也沒有留下?!?p> 聽到這句話,旁邊的克萊恩長長松了口氣,故作懵懂地問道:
“事情結(jié)束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我感覺自己睡了一覺……”
這就算過關(guān)了吧?
還好有“轉(zhuǎn)運儀式”的“演習(xí)”!
“就這么認為吧?!编嚩鞔驍嗔怂脑捳Z,看著“通靈者”戴莉道,“現(xiàn)在韋爾奇的尸體在爆炸中變?yōu)閴m土了,想調(diào)查也沒辦法。”
“尸體能告訴我們的,比你想象的更多,可惜,韋爾奇和娜婭確實是自殺的,只能說,影響他們的力量讓人畏懼,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現(xiàn)在連尸體都沒有,而且剛開始,你們不也沒發(fā)現(xiàn)娜婭的尸體嗎,經(jīng)過后面的調(diào)查才了解還有一個人。”戴莉站起身,將手伸向那根蠟燭,“我要休息了?!?p> “到時候這些桌子椅子就請你們搬回去了,我可是女士啊?!贝鼷悡u了搖手,只留了個背影。
“史密斯先生……”
“什么?”
“你喜歡戴麗女士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