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斯特已經(jīng)想好了他接下來該怎么做,并且計劃看起來萬無一失。
不過需要先把當(dāng)下的事給干好,否則提前離去會被視為懦弱。
他首先需要反守為攻,以維洛爾索為起點,全線開始向奧爾良進攻。
但他的打法有那么一些特殊——不追求殲滅,只需要包圍。
換句話說,他的軍隊只需要把敵人分割,聯(lián)系全部掐斷即可。
這對那些長年打仗的人來說輕而易舉,但軍隊里并非都是老兵。
每一次包圍都伴隨著高強度的突破,而每一次突破又會丟掉一大批突擊隊的性命,其中組成部分大多都是老兵。
人們的認(rèn)知有個錯誤,一部分人認(rèn)為新兵會越來越少,老兵會越來越多。
事實是,兩者都在大幅度減少,尤其是在這種規(guī)??涨暗膽?zhàn)爭中,老兵死的比新兵還多,戰(zhàn)爭剛開始時,各國的那一批常備軍到現(xiàn)在幾乎都死光了。
這種損失庫斯特深有體會,對他來說,那種只有新兵在減少的美好幻想只會在邊緣世界中實現(xiàn)。
“請問,他們現(xiàn)在在哪?接下來的打算如何?”他問。他此時坐在椅子上,身前還有一頂紅木桌子,是法國的某位富豪送給他的禮物。
“勒芒——維洛爾索一帶,還沒有進展。不過維洛爾索已經(jīng)取得局部勝利,相信不久就能把那里的法軍包圍;勒芒方向也十分順利,他們兵鋒直指南面的圖爾城。”一旁站著的參謀兩手背在身后。回應(yīng)道。這名參謀原是一名在勒芒作戰(zhàn)的指揮官,但其部隊損失慘重,故被調(diào)為參謀。
“圖爾?那可不太好吧。這座城海拔北高南低,還有盧瓦爾河及其支流包圍著,一時間難以逾越?!睅焖固剞D(zhuǎn)過頭,嚴(yán)肅地質(zhì)問他:
“確定嗎,要從那里進攻?”
“我敢確定——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意見,很多軍官也都這么認(rèn)為。圖爾的南面就是波瓦第爾,那是通往波爾多的重鎮(zhèn),為了應(yīng)對之后進攻阿基坦的戰(zhàn)爭,我們必須拿下它。同理,圖爾城也是通往波瓦第爾的最好途經(jīng),我們必須首先拿下這里?!眳⒅\如實解釋道。
很顯然他做足了準(zhǔn)備工作,無論是計劃還是糊弄,庫斯特也就不在意了,準(zhǔn)許了他們的行動。
“那就去吧。前提是,要是輸了的話......”
“我們會承擔(dān)的,不會連累元帥您。”參謀小心地說,眼神不斷瞥向庫斯特。
“那太好了,請走吧!”庫斯特突然熱情起來,摟著他送往帳篷外,然后又回到了桌子旁。
說實話,要是不連累他的話,他突然就希望這幫人戰(zhàn)敗了。
參謀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走到外面后心有不安,又掀開布看了看里面的庫斯特。
“還不走?滾!”見他還不走,庫斯特也不客氣了,直接爆粗口讓他走。
確定帳篷周圍沒人后,他撥通電話跟弗蘭茲聊了幾句。
約有半個鐘頭才掛斷電話,通過交流他得知了幾件事。
皇帝快病死了,這是人之常識。
匈牙利又鬧內(nèi)亂了,這也是常識。
戰(zhàn)敗的俄國又搞革命了,這還是常識。
唯一能夠顛覆庫斯特的價值觀,就是奧地利還沒有發(fā)動進攻。
距離上一次奧地利陷入交戰(zhàn),至少要有兩個月了,而俄國也就是前兩個月投降的。
換句話說,從俄國投降以來,奧地利壓根就沒打過仗,一直在修生養(yǎng)息。
這種蟲豸怎么能存在歐洲大陸呢?盟國對其相當(dāng)不滿,別人都在拼死拼活打仗,保加利亞更是動員了全國上下大半的人員,偏偏奧匈屁事沒有。
值得一提,上個月,也就是八月十日,希臘戰(zhàn)敗,流亡政府成立。
保加利亞的兵力大多投入到了西歐,其中多數(shù)前往了比較靠近的阿爾卑斯山區(qū),只有少部分應(yīng)德皇要求前往巴黎作戰(zhàn)。
阿拉伯一帶依舊只有土耳其在孤軍奮戰(zhàn),但這毫不意外,畢竟同盟國成員中大多與其是世仇。
簡單分析了幾下,他判斷:想要完全占領(lǐng)法國,至少需要兩個月,甚至等到明年才可行。因為美國的援助,北非戰(zhàn)局不久將會轉(zhuǎn)為頹勢。只要有美國,從直布羅陀打到蘇伊士,這種驚天大逆轉(zhuǎn)都毫無難度,不到半個月就能完成大半。
很明顯,西歐將一直處在長期的蹲坑站中,即使發(fā)動全線進攻,到最后也只有局部優(yōu)勢明顯的地方才能有所進展。
想要保持優(yōu)勢,那么就應(yīng)該支援土耳其,之后再從長計議。
但庫斯特不關(guān)心......
他也有理由說的,中東那一塊幾乎沒什么基礎(chǔ)設(shè)施,軍隊能不能運過去都是個問題,更不要說能運多少,要運多久了。
關(guān)鍵時刻,北非沙漠也能幫突厥人一把,讓美國佬也嘗嘗蚊子炒蛋的愉悅。這些都能拖很久的時間。
他更擔(dān)心的,還是國內(nèi)。
戰(zhàn)爭時期國內(nèi)暴動比和平時期還多,重要的原因就是無法進行普世選舉。
道理很簡單,人都忙去生產(chǎn)打仗了,還要什么選舉權(quán)。
匈牙利貴族的束縛被揭開,換來的是無盡的索取。
他們索取自由、索取獨立、索取主權(quán)、索取政權(quán)、索取輝煌......這些別的民族根本不敢想的事,膽大包天的他們竟然敢這樣。
匈牙利人本就擁有和奧地利人相等的權(quán)利,可他們?nèi)圆蛔灾?,還在索??!恐怕最后要跟哈布斯堡王朝勢不兩立
庫斯特認(rèn)為,他們所需要的,大多都給不了他們,但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可以給他們。
疾病、戰(zhàn)爭、饑荒、悲慘、混亂、虛偽、浮夸、贊揚,這些象征國家富強、社會美好、意識形態(tài)偉大的事物,很多很多,都可以無償?shù)馁浰徒o他們。
話說回意識形態(tài),庫斯特突然想到一個好法子。
既然我不能忽視貴族的壓力,那我為何不讓他們也注意下下層的反抗精神?
俗話說得好,女兒的女兒不是我的女兒,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本著“下層的下層不會波及到我”的心態(tài),庫斯特在心中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