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薇想換個號碼再打,可是葉峻成心不接她電話,換個號碼打通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其實這樣的結(jié)果也在預(yù)料之中,跟她一直隱隱約約恐懼的一樣。
這時只不過親自證實了而已。
葉峻那種難以理解的心理,一如既往。
是他的風格沒錯。
露薇爬到房頂上,盤腿坐在那里。看著四周遼闊的田野和周圍密密排布樸實沉默的北方平房。父母家和鄉(xiāng)下不是她呆的地方,肯尼亞她回不去,深圳那里她什么都沒有,沒有房子,沒有工作。
偌大的世界竟無我的容身之所。
幾天之后,露薇打電話給熊童,熊童已經(jīng)回到了內(nèi)羅畢,電話響了兩聲,掛斷了,然后熊童給她打了回來。
熊童默默地聽她說了經(jīng)過,又聽她發(fā)了一頓牢騷,然后說:如果你決定要回這里,這件事情解決的的關(guān)鍵,還是在尚未然身上。
又要找尚未然?
人家非親非故,在生死關(guān)頭把自己從回流中撈了回來,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自己搞不定,還要再去找他?又一次?
他對于她實在太厲害了,厲害得看起來都遙遠啊。
要去嗎?沒用多少考慮露薇很快就接受了只能如此,因為她其實并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
一邊掙扎,一邊她就開始計劃要怎么做了。
或者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被摁在家里被干掉,她要留在AA,她要換新崗位,她就要回去待在肯辦才能有機會;或許是因為那里有人在乎她,所以那里她愿意回去;
也或許只是因為事情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我還有機會,我就是要走下去看看到底會怎么樣?
露薇再次鼓滿勇氣打電話給尚未然。
手機沒有接聽。
露薇頓時壓力陡升。
但是沒多久他就用固話打了回來。
尚未然正在BJ。
謝天謝地,每次他都呆在她需要他在的地方。
BJ啊。
BJ是個那么大的城市啊。
樓那么高,車那么多,街道那么寬,BJ是個繁華富貴之都,BJ是個鋼筋水泥的叢林之城。即使是當年在這里當了十幾年燕王,并且后來第一個遷都于此的朱棣永樂大帝,再次回來看到現(xiàn)在的北京城,也一定完全不認識了吧。
十八歲時,露薇在這里讀書,在象牙塔,是天之驕子。
數(shù)年后第一次回到BJ,竟然是為了求人保住一份工作。
我真是無顏面對我的母校。
尚未然在這許多其中的一座高樓里,周圍高樓林立,厚實明亮的玻璃墻壁,毫無人氣的樓下大廳,花池里種的是鐵樹氣質(zhì)的綠植,冷淡而無言高級。
露薇去到前臺,前臺姑娘查了資料,說尚未然已經(jīng)打電話說過是他的客人,保安禮貌地過來帶她去坐電梯,給她刷卡。露薇這才知道,尚未然那么難見,里面安保重重,如果不是他打過電話,她可能連門都進不去。
有人帶她去尚未然的辦公室。雖然是對外銀行在國內(nèi)的總部,辦公室也并不寬敞,通道一般寬,像一般的政府辦公的寫字樓。尚未然是這個銀行的副總級別,他的辦公室也就一般大,只夠幾個人轉(zhuǎn)身的感覺。
露薇知道尚未然喜歡美女,特地穿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果然尚未然欣賞的色瞇瞇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一直往下,最后停到她為了長途走路方便而穿的笨重的運動鞋上,露出一副“哎~,鞋子怎么不搭配”的神氣。
尚未然正在忙著,他把她帶到旁邊的一個會議室里等他。
會議室里跟整個辦公室樓一樣,看起來很普通,并不寬敞明亮給人壓迫感,也沒有高科技和某種逼格讓人感覺渺小和壓抑,反而實用的有點土。
沿墻立了一排玻璃推拉門木柜,里面堆滿了飛機、汽車、輪船、高速火車,大橋,建筑物等等顯然是從某些項目的某些儀式上被贈與的各種紀念品,橫七豎八堆放在一起,最下面的已落滿灰塵。還有一些輪子、欄桿什么的掉了下來,散落在那里。
那都是中國援助非洲各國建成的許多基礎(chǔ)建設(shè)項目的微模型。
這里可是中國援助非洲所輸出的大量資金的金庫啊。
雖然這些模型后面都是大量的金錢,人力與非洲人民的福祉。
但是這些東西,他們已不大在意。
因為,重點并不在這些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