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薇不是很細致的人,有點散漫,每次換鞋走人,都是把鞋往那兒一脫或者隨便往鞋柜里一丟,下次再去的時候,總是看到她的牛皮涼鞋整齊地擺在鞋柜的最上面。
在那些路邊的露天市場停下來買東西的時候,熊童雖然看起來好像不耐煩地一直在催她快點買,但是實際上卻總是放縱著她選來選去,有時候還給她點意見,眼睛不時四顧著怕有什么危險,買完了再把她買的草筐草柜都搬到車上,細心地放好。
有一次露薇問:你得到了我的身體,得到之后會不會覺得沒有那么喜歡了?
熊童微微沉吟了下,很認真地說:沒有,了解了,比以前更喜歡了。
熊童喜歡去YAYA Centre的一家印度餐館吃印度菜。有別人帶他去過,吃過之后他就喜歡上了,時不時去吃,而且很積極地介紹露薇也去嘗嘗,但是露薇覺得那些印度菜爛乎乎的一灘,缺乏美感,看著就沒胃口,不過熊童想吃的時候,她總是會陪他去,有時候也會陪他吃一點。
露薇喜歡去一些很好的西餐店去吃西餐。她最喜歡的是一家意大利店。
環(huán)境是很有味道的格調,沒有菜單,主廚會過來象朋友一樣地商量:“那么我們來一個牛扒,配上沙拉和奶酪,你看怎么樣?”熊童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兩客牛排,一份奶酪,再很有感覺地點上一支紅酒。
熊童一手拿刀,一手拿叉,手勢高高地切割牛扒,很西方的感覺。中國人吃個西餐很容易,但是能吃出西餐味道來的人卻不多,熊童的氣質很適合這樣的時刻。露薇看著他端重、煞有介事并有儀式感的樣子,心里暗笑,但也慢慢進入他帶來的西裝、格子大衣和Courtship的氣氛里,似乎心底的不安和慌亂都消失了。
因為熊童的高級,她好像也跟著檔次提高了。將紅酒倒在高腳的玻璃杯里,紅色透亮的液體在晶亮的光澤中晃動,肯尼亞現(xiàn)煮的本土咖啡散發(fā)出濃郁香氣,在憑窗的地方俯看外面明亮的非洲花園,繁茂樹木蓊蓊郁郁,在在濃蔭如蓋的大樹下安然閑步,體味到其中經典優(yōu)雅的品質。并真心地享受其中。
一天,吃完西餐,熊童車露薇回去,汽車行駛在Ngong路上。那天陽光很不錯,枝葉的影子晃動著落到前窗玻璃上,車子從一片斑駁的光影中穿過。露薇坐在副駕駛位上望著窗外。內羅畢的公路沒有綠化帶,路邊隨意長滿了野草,不是整齊的草坪,是那種生長在鄉(xiāng)間田野的雜草叢,整齊低矮的草地里,一些黑人正直接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睡小覺,懶洋洋的,自自在在。
露薇贊嘆著說:在國內,大城市里千篇一律地都種著那些觀賞植物和綠化草,這種草是要被做為雜草清掉的,在這里沒有人顧得上理他們,他們卻生活得這樣愜意,自由自在地生長得多漂亮啊。
熊童開著車,微笑著不說話。
車外,陽光清和,內羅畢主干道旁的野草頑強地無處不在。纖細的草莖和葉片,或高挑,或錯落,清爽溫暖的陽光照在上面,閃爍著纖秀靈巧的光芒。微風吹過,那些草便在陽光中輕輕地跳動起來。他開了車窗,清涼的空氣吹進來,這些很少有人注意到的草在陽光下的確很漂亮。車內,露薇就坐在他旁邊,安安靜靜的,微風拂動了她的發(fā)梢,她的眼神靜靜地注視著窗外,她的聲音柔和而優(yōu)美,車里淡淡地籠上了她溫柔恬淡的氣息。
熊童心里充滿了安寧。
熊童說:我覺得跟你在一起之后,我變得比以前好了。
露薇看著窗外沒有動,說:我也覺得比以前安定了,心里好像從容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明亮的陽光在樹枝間點點閃耀,斑駁的光影在前窗玻璃上大片飛掠而過。

花香十四
親愛的“棕色熊熊”小美女:這樣的談戀愛,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