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程云兒也忙忙看過來。
她可是生怕她說也要搬過去一起住呢。
昨日她已是和娘親說了,她和這個姐姐日子長不見生疏了,若是在一個院子里住怕是不便宜。她倒是不會和姐姐生分掰扯吵嘴,可姐姐怎樣她卻不知曉了。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看的,他們一家初來乍到,莫要讓左右鄰居看了笑話去才是。
她娘聽了也是覺著她說得對,就答應(yīng)和他爹商量商量,若是這樣鬧了笑話出去,倒先不如分開住過一段日子更好??墒撬镆捕谒?,讓她莫要和這個姐姐起口角,她如今年紀(jì)到了,正是找婆家的好時候,有個好名聲比什么都強。
母親什么意思程云兒哪里會不明白?她是和自己一樣,從來瞧不上這個姐姐的,只是她老人家從來不會說重話,當(dāng)面與人撕破臉皮,就是在自己這個女兒面前也是這樣兒的,裝的像。
程云兒于是就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了。
她娘就笑瞇瞇打趣她,說是女大不中留,這怎么一說找婆家就歡喜上了?倒像是馬上要嫁出去了似的。
程云兒知曉母親精明著呢,一定是瞧出什么來了,可她既不明著說反對,那就是也想著瞧瞧再說。
瞧瞧就瞧瞧。
她可是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
齊公子那樣好的人,哪個見了不說好?就是怕是到最后,就越瞧越歡喜了!
程云兒心里就是更加歡喜,于是也不辯解,就是撒嬌胡混過去。
如今爹爹既讓那丫頭留在那邊住,看她怎么說!
若是敢不聽爹爹的話,不要臉面地硬要跟過來住,那她可不依。
程木槿卻是面色溫和地聽完,沒有當(dāng)即答話,而是站起身來對著霍氏微微福身。
“多謝二娘想的周到。我和外祖母自來了京里一直住在一起,從來也沒有分開過。如今外祖母去了,我也著實離不得這里,且,每日里還可多為外祖母上兩炷香,祈福她老人家在那邊平平安安地過好日子。”
說完也看著霍氏。
面色平靜。
霍氏先是一怔,沒想到這個前面的丫頭竟然會答謝她??伤S即就反應(yīng)過來,她這哪里是答謝,她這分明就是嫌棄自己沒有給郝婆子那個老虔婆上香?。?p> 霍氏胸口疼。
她自嫁的是程家,有婆婆也是程家的婆婆,那個老虔婆算得哪門子的婆婆!
一股氣頂上來,她的臉都青了一層。
一旁的程信也是臉色鐵青。
夫妻二人一樣心思,都是覺著入贅這件事兒不能提。
程信自不用提,入贅那是什么好事?若是有人敢當(dāng)他面多嘴,他一定沖上去打人!
霍氏也是。
自家男人曾是贅婿,她臉面上難道有光了?且,她也是一直對前頭那個有怨恨。好好兒的,自己一個原配沒當(dāng)上,反倒成了繼室,平白低了一頭去!怎能讓她甘心。本想著生了兒子,前面那個留下的又走了,自己有了好日子過,可誰知這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真真兒是背運!
現(xiàn)下,這個丫頭偏偏又要讓她給自己前頭那個的老娘敬香,這,這不是故意讓她沒臉嗎!
想到這里,霍氏一時恨極,竟是忘了自己平日里的溫柔賢淑,面色陰沉。
程信待要開口教訓(xùn)程木槿。
程云兒倒是先開口了。
她走到程木槿面前,繃著臉兒道:“姐姐莫要胡說,我娘可不是不敬長輩,只是這兩日累著了,還沒來得及呢。你這樣說,怕是要讓人誤會了去?!?p> 說罷就去拉霍氏的手:“娘,您還好吧?身子是不是不舒坦?”
霍氏被程云兒這番話打醒了。
立時便站起身來,和緩了臉色,道:“倒是云兒提醒我了,前兩日是忙,再加上小寶兒又有些咳嗽,身子不舒坦,我們著急上火的,倒是忘了給婆母上香祭拜的事兒了。今日事兒都辦妥帖了,家也搬進來了,是時候給婆母上柱香了。老爺,您說可是?”
說著還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去看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