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短篇

旅途:雪鎮(zhèn)

旅途:雪鎮(zhèn)

諾靈曼猴 著

  • 短篇

    類型
  • 2021-11-03上架
  • 11904

    已完結(jié)(字)
本書由紅袖添香網(wǎng)進行電子制作與發(fā)行
©版權(quán)所有 侵權(quán)必究

旅途:雪鎮(zhèn)

旅途:雪鎮(zhèn) 諾靈曼猴 11904 2021-11-02 21:01:09

  那應該是五個月以前的事了,那時我正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文件,有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陌生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他低著頭,茂密的灰色卷發(fā)從腦袋上垂下來,就像頭上箍了一大團烏云。他邁著慢慢悠悠的步伐徑直機械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但這步伐卻有一種道不出的優(yōu)雅,然后他伸出哆里哆嗦的蒼白枯瘦的手拉開了我面前的一把椅子,坐到了上面,過了許久但一言不發(fā),我心中不免大為疑惑,便詢問他有何貴干,他仍然低著頭,對于我的疑問置之不理,似乎在考慮著什么,其實他的眼神更像是在欣賞著什么,不過在他的視線里,除了他自己的褲子以外,那就只剩下我存放的那一堆相當雜亂的文件了,難道他在看我的文件?不過我很快便打消了這種猜測,我的文件也沒什么可看的,我也不是一個出色的員工,業(yè)績湊湊合合,我也就放下了心,進而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他來訪的目的上去,我站起身來,一邊整理著文件,然后再次詢問了他。他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安的怪誕微笑,我這才看清他的臉,他的皮膚蒼白如雪,臉上皺跡斑斑,但我卻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個年邁的老人,我的直覺是——他只是太過于操勞了,他滿眼都是疲憊,他只不過是一個太過于勞累的小伙子,他仍然年輕,只是生活把他的面貌刻成了一副老人樣,即使他的神態(tài)也與老人毫無二致。緊接著他終于開口了,上下顫動著他那枯干爆皮的嘴唇告知我我的上司令我去++考察,讓我今中午就得出發(fā),聽起來十分緊急。我微笑的向他點頭示意,但他的微笑卻收了回去,隨后用他那布滿眼袋并深陷眼窩里的的棕色雙眼盯了我一會兒之后,就起身離開了。

  對于這么一位怪異先生的來訪,我并不感到不適,這要是換做別人,估計心里得多少有點發(fā)毛,但我并不在乎,我一點也不認識他,難道他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一般嗎?但我并不太在意,也許是因為我對于這樣的事已經(jīng)見識的多了,而且可能我們以后永遠都不會再見了,而現(xiàn)在我得想想規(guī)劃行程的事了。我對于++似乎有點印象,在我剛剛到這里來工作時,我好像無意間聽到過關(guān)于去++辦公的事,在某日清晨,我正在大廳休息,我看見有幾名員工挎上了包,騎上馬就出發(fā)了,但后來我再沒見到那幾個人,聽說是辭職了,我也記不大清楚了,難道是和++有關(guān)?不過我并不關(guān)心,就算是++很神秘莫測,那也只是一個地方,那也有人居住,有欣欣向榮的景象,有各種令人驚奇的特色,我當然不用為生命安全操心,因為那可不是我能勝任的?,F(xiàn)在再回過頭來想,++離這兒可是挺遠的,我把整理好的文件堆放到桌子底下,然后拉開抽屜,踢里哐啷的翻找出來了一張破舊的地圖,那是我剛來上班時,掛在墻上的,上面已經(jīng)沾滿了塵土,不過后來換新的了,與這張地圖沒什么兩樣,只是更干凈了一些,也許有改動,不過我沒細看,可后來我的上司令人把那張掛在墻上的新地圖拿走了,我不知原因,我沒有過問,我并不在乎,而現(xiàn)在這張看似破舊的地圖,正派上了用場。我伏在桌子上,用手指頭在一團亂麻且臟兮兮的地圖上仔細的尋找著++的位置,上面的塵土覆蓋了一些道路和地方的名稱,我得時不時的用手指撥開塵土,才能真正看清上面的東西,在找尋了整整五分鐘后,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具體位置,我不禁心里一怔,這地方比我預想的還要遠,而且遠的離譜,我的上司怎么會這么安排?就算騎馬最少也得四五天才能到達,我覺得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的工作范圍了。我心覺詫異,便拿起電話聽筒撥打了上司的號碼,可我等了好一會兒,也無人響應,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起身穿上大衣,親自去找上司確認一下這件事。

  當我前腳剛踏進我上司的辦公室時,我的后腳緊接著就又踱出去了,因為辦公室里空無一人,我更覺奇怪了,我的上司從來都是整天呆在辦公室里的,在我的印象中,我記不得有哪一次我看見他出現(xiàn)在辦公室外面了,只要我一看見他,他保準就坐在他辦公室的那張皮椅上,有時嘴里還叼著根煙,看著不知是什么的檔案,有時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在那坐著,這在以前也讓我覺得十分蹊蹺,但現(xiàn)在,他不見了,還是在這種時候。但我可不能坐在這兒等他回來,如果他真的讓我去++,那我可耽擱不得,說實話,他對員工十分刻薄,對我也是如此,我曾經(jīng)看到過一位員工被叫到他的辦公室里,不出一分鐘便愁云慘淡的走了出來,他被開除了,只因他上班遲到了七分鐘。在那之后,我不論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我可不能失去它,不然我大概會很快餓死在街頭上,雖然我的親人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我的生活也碌碌無為,但我仍然有一種生存的念頭,我相信我會找到一個好妻子,然后生下孩子,重新組建一個美好的家庭,就這樣生存下去,雖然我并不太能保證。

  我又在辦公室呆了大約十分鐘,見上司還是了無蹤影,我決定去收拾下東西了,我必須得出發(fā)了,這已經(jīng)馬上就過了中午了,就算上司回來了,那也為時已晚了,我必須馬上出發(fā)。

  我將辦公室里能用的上的東西一通裝到背包里,其中也包括軟糖和咖啡粉,這兩種東西是我的必備品,在我迷離恍惚時,嚼上一塊軟糖總是能讓我茅塞頓開。指南針什么的,說實話我并不想帶上,但我還是帶了,是因為我怕迷了路,再也無法離開荒野,然后連人帶馬一塊葬送在那兒嗎?我想不是的,我只是心有余念。

  看起來我的同事們對于我的離去漠不關(guān)心,因為當我背著那碩大的背包,身著防塵套裝從辦公室途徑大廳一路走到正門外面的馬廄的期間,除了我差一點就撞到的一個中年人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抬頭看我一眼,當我到前臺去領(lǐng)取馬牌時,服務員始終是繃著臉,他的眼睛很空洞,而且瞪得像橘子那么大,他臉上的皺紋如同漣漪一般,特別是他嘴角的皺紋,再聯(lián)想到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口發(fā)出一絲聲音,毫不夸張的說,那看起來就像是他的嘴被線給縫住了一樣,我感到有點打寒戰(zhàn),倒不是我恐懼了,而是這大廳屬實是有點冷,對于這樣形形色色的人,我早已麻木了。這座建筑,就像平時那樣,寂靜的令人倒吸一口涼氣,就像所有人都是塑料做的假人,擺著各種姿勢,在這座建筑里干著他們該做的事情,說著他們該說的話,難道只因我的孤僻,我就把同事們想象成一個個的假人嗎,在這座詭異的建筑里?那可能是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認識我的,是啊,這一切看來都是我的問題,我來這上班已經(jīng)三年了,我還沒有正經(jīng)的與人打過交道呢,不過也罷,也許我曾經(jīng)渴望,但就現(xiàn)在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了??雌饋砦壹磳⑻ど弦粭l充滿危險與荒誕的旅程,我并不會因為這些就轉(zhuǎn)變我的心境。

  馬廄里簡直是臭氣熏天,馬的糞便混合著落葉遍地都是,一腳踩上去的觸感簡直令人感到汗毛豎起,都沒有一個人來這清理,我感覺這兒的惡臭的氣體通過我的氣管直抵我的胃,盤繞在我的胃上手拉手跳著舞,導致我現(xiàn)在覺得相當反胃,我不禁干嘔了幾下,我按馬牌上的序號,尋找著我的坐騎,我盡量捂住鼻子,我實在是不想再讓一絲這樣惡臭的氣體進入我的肺里了。在經(jīng)過一段艱難的找尋之后,我找到了此次出程將要陪伴我的馬,這匹馬相比于其他的馬要矮的多,他的黃棕色馬眼一大一小,睫毛相比于其他的馬也是要短,棕色的鬃毛炸了毛,參差不齊的披在后頸,還相當骯臟,如果你再多打量幾眼,就完全能猜測出這匹馬好像從不洗澡,渾身上下肯定爬滿了虱子。我咧了咧嘴,與它那無神的碩大雙眼對視了許久,我實在是不想摸摸它,因為它太臟了,我也只能用我兜里的布把馬鞍擦拭一下了,現(xiàn)在要想給它洗澡,那是不太可能的,這馬廄里的水桶里的水,早已生出了綠苔,水面漂滿了蟲子的死尸,時間緊急,我又無法給它認真清理一下,我只好把它牽出來,跨上了馬背,緊緊地抓住韁繩,我用力的用鞭子打了一下馬的屁股,馬啾啾的大叫,我就在這略帶陰沉的午后,踏上了詭異的旅途。

  這馬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一匹好馬,但跑的還是蠻快的。我甚至都感覺自己無法駕馭的住它了,他以極快的速度沖出了大門,所經(jīng)之處都卷起了大量的塵土與落葉,屁股后面的沙塵漂浮在空中,在道路上如云如霧般的形成了一道直線,就像火車冒出的蒸汽,對于遠處的柵欄,它絲毫不懼,加快四蹄的速度,并要在撞上之前的一剎那一躍而過,根本不聽我的使喚,我躬下腰,一邊撫摸著它后頸上的鬃毛一邊沖著它的耳朵說些安撫的話,我根本沒想到它這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竟奔跑的如此之快,我緊拉韁繩,生怕他把我連人帶包給甩出去,看來照這樣的速度不出十幾分鐘就能離開鎮(zhèn)中心了,呼嘯而過的強風卷帶著沙土落葉一股勁的打在我的臉上,我的眼睛簡直要失明了,我趕緊將護目鏡從額頭上拉下來,我的視線變成了一片棕色,不過好歹能看清前面的路了,當我緩過神來后,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到達鎮(zhèn)子的外圍了,我皺緊了眉頭,突然覺得有一陣胸悶的感覺,我從口袋里掏出了三塊軟糖,一下子全塞到嘴里,然后賣力的咀嚼著。

  我向四周環(huán)顧,道路兩邊只有稀稀疏疏的房屋,道上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人影,落葉倒是不少,但奇怪的是,這兩旁連一棵樹都沒有,遠處也只有幾棵枯樹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哪來的這么多落葉,感覺都已經(jīng)鋪滿了整個道路,我不禁心覺詫異,不過我并沒有仔細考慮這件事情,對于我來說,這也無非是一種終有解釋的事,這也不必我來尋找答案,我相信答案是存在的,我不必花大心思去探究,也有可能是我累了,我感到暈乎乎的,所以我就不會再轉(zhuǎn)動我的腦子去想一些費解的事情了。馬繼續(xù)跑著,它的四蹄又卷起了大量的落葉,在這鋪滿了整個道路的落葉堆中跑出了一條顯眼的直線。

  在不知不覺中,時間仿佛流逝的快的不著調(diào),我已經(jīng)徹底走出了城鎮(zhèn),當我緩過神來,眼睛不再那么迷瞪時,我用力向后拉了幾下韁繩,馬慢了下來,開始用四蹄慢悠悠的走,我將護目鏡提到了我的腦門上,用我那晶瑩剔透的雙眼賣力的向四周看去,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漫天塵沙,枯草叢生,一個人......就連一只動物也看不見,我甚至敢說連一只蟲子都沒有,這地方?jīng)]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我不知怎么的,打了一個寒顫,我覺得心中迸發(fā)出了一絲莫名的恐懼。

  我并不熟悉這地方的路,我也只得靠著指南針艱難的尋找那所謂的鬼地方,我可是得交差的的呀,不然我可怎么活?我實在是不想涉足眼前的這一片荒漠,這地方給我一種幾近窒息的感覺,不過我也不會窒息,我的生理上不會有任何痛苦,當然除了這些沙塵使我的鼻子極度不適。想到這,我覺得放松了一些。

  我駕著馬,繼續(xù)硬著頭皮前行,向前方走了大約幾公里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相當?shù)睦?,我習慣性的將身上的防塵服裹緊了一些,并費力的仰起頭來,粗略的觀察了一下天空的情況,天色湛藍且晴朗,萬里無云,并沒有天氣異常的跡象。

  我自己咧開嘴笑了,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傻了,這真是多余的擔心,這地方怎么可能會有異常的天氣呢?”我微笑著,左右搖了搖腦袋。我只堅定的認為,這地方是不會發(fā)生什么異常的事情的,就像是上天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給我聽的一樣,我可是一次都沒來過這個地方,說實話,我并不怎么關(guān)心附近地方的天氣,可我卻有一種極大的自信:這地方的天氣我是相當了解的,就像了解一個結(jié)識了五十年的摯友一樣。

  這地方雖是一片荒漠,而近幾天則冷的出奇,自打我進入這地方起,我就覺得渾身冰冷,這兒的空氣是很冷的,我又打了一個寒顫,說來也怪,我渾身竟打起了哆嗦,其實我不該打的,可我終究還是打了,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起碼上司不在這兒,不會因為我的懦弱而克扣我的薪水,這兒也沒有人,至少馬兒不是人類,這我就放了大心了,我左想想,右想想,這其實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最起碼,最起碼這兒就我一個人,還能找得到第二個人嗎?找得到一個可以傾聽我說話,觀察我行為的人嗎?看樣子這都是無稽之談了,那我為何要如此緊張多慮,我在經(jīng)歷了一番煎熬之后,腦袋雖然變得暈乎乎的,可我總算是踏實了。

  像這種旅途,一般來說都是無聊透頂?shù)?,我騎在馬上,頭不住的左右觀察,我的頭發(fā)已經(jīng)沾滿了沙塵。好歹我有一頂野外用帽子,我戴上了它,效果不錯,我希望我可以一直戴著它,可上司卻不同意,為了這事幾乎是三天兩頭的派人來和我說明這件事情,當?shù)谝淮蝸砣说臅r候,我就將帽子收了起來,之后也沒再戴過,可即使我的頭上除了頭發(fā)和沒沖干凈的洗發(fā)水之外,沒有頂著其他任何東西,上司還是不依不饒,經(jīng)常性的派人過來,每次都是機械性的給我講一堆制度問題,以及一些我聽不懂的來自于某些著作的話語,每次我都挺著脖子認真聽完,可過了沒幾天,上司就會又派人來再給我重復這些話語,這讓我相當困惑,不過我也就欣然接受了。

  大約是到了傍晚吧,其實我覺得只過了兩個小時,可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我什么也改變不了,前方突然刮起了沙塵,我心覺詫異,這地方竟然刮起了沙塵?不過在我又想了想這種情況的合理性之后,也就收回了詫異之心。

  沙塵開始時還比較小,只有小風攜著沙塵向我刮來,可我真是受夠了這些沙塵,它們使我的噴嚏不斷,我又戴上了護目鏡,并把圍巾拽到了我的鼻梁上,以此遮擋住我的口鼻。馬開始亂叫,左右搖擺著它的馬頭,可腳步還是很沉穩(wěn),我撫摸了一下馬的鬃毛,仍然是炸了毛,參差不齊的披在后頸,還是相當骯臟,而且相當?shù)挠?,可我這時候卻不怎么抵觸了,于是就摸了上去,說實話,手感的確不怎么好。我繼續(xù)前進。

  可過了不一會兒,沙塵開始突然毫無征兆的變得大了起來,漫天的飛沙走石霎時間將我籠罩其中,風變得十分猛烈,狂風攜著漫天的沙塵一個勁的向我撲來,可憐的馬被刮的直叫,腳步開始不穩(wěn)了,可它還是在努力的堅挺著,繼續(xù)向前方的漫天沙塵里走去,我拉緊并控制著韁繩,好讓馬能夠保持平衡。盡管戴著圍巾,穿著緊實的防塵服,可我還是感覺那風不停的往我嘴里和衣服里灌來,在這狂風之下,我感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要不是我戴了帽子,我覺得我的頭發(fā)可能會被這狂風無情的連根拔起,也幸虧我戴了一副質(zhì)量說得過去的護目鏡,不然我今天就有可能在這鬼地方變成瞎子了。

  在舉步維艱的前行了大約十幾分鐘之后,我忽然在沙塵之中聽到了人說話的模糊的聲音,那聲音雖然模糊不清,可聲音卻很大,直接蓋過了呼嘯的風聲,顯得是那么的如雷貫耳。我的腦子里嗡了一聲,這簡直不可思議,這太荒謬了,這地方怎么會有別人呢?我感到心驚肉跳,我的呼吸更艱難了,我本來是應該對這聲音不管不顧而繼續(xù)向前行的,可我的意識在那時就像被某種東西支配了一樣,我竟然在四處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我駕著馬,緊皺著眉頭,我的神色在那時應該是異常緊張的吧?我不知道,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我只要快點找到發(fā)出那聲音的那個人就行了,興許我和他還認識呢。我泯起嘴唇,豎起耳朵來全神貫注的聽著,那聲音應該還會出現(xiàn),過了一會兒,也可能是僅僅過了幾秒鐘,那聲音果不其然的又出現(xiàn)了,這次我可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并且我鎖定了那聲音發(fā)出的方向,在我的正右邊,這已經(jīng)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了,我興奮的挑起眉毛,卻又感到恐懼和失落,我向著那聲音出現(xiàn)的方向駕馬走去,馬兒很平靜,它似乎也不恐懼,它看來是已經(jīng)知曉了我的意思,這太奇妙了,仿佛它就和我心有靈犀一樣。

  我駕著馬謹慎的慢慢向那聲音的來源前去,我屏住了呼吸,即使是狂風的呼嘯聲巨大,我也不敢發(fā)出一絲的動靜,馬也很安靜,它用四蹄在輕手輕腳的移動,這使我格外欣慰,我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背。我睜大了眼睛,緊盯著前方的一切,連一顆枯草也不放過,在經(jīng)過了大約幾十秒的艱難前行后,有一個東西慢慢的浮現(xiàn)在了我眼前的幾米處,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集中我全身的血液到我的視神經(jīng)上,我盯著那個東西,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東西逐漸也就浮現(xiàn)出來了,首先它是黑色的,有一個圓形大孔,其實也不大,只是我覺得不能用小來形容吧,等再近一些,我看到了那東西是一個喇叭形狀的東西,之后我看到了一根棍子,那棍子也是黑色的,相當精致,還反著光,是那喇叭形狀的東西延伸出去的部分,然后我看到了許多的小孔整齊的排列在那根棍子上,我當時可是很驚訝,在這漫天的沙塵中,我竟能離著好幾米遠看這東西看得如此仔細,看得如此清楚,不過像往常一樣,我那詫異之感很快就消失的煙消云散,我深覺這一切是多么的巧妙。

  在距離再次縮進的時候,我真正看清楚了,那是一只豎笛,是一只黑色的豎笛,并且似乎沒有人在拿著它,它就像自己浮在了空中一樣,我又咧開嘴笑了,多么精致的豎笛!我在心中真摯的贊嘆道,我忽然變得高興起來了,這種情緒很少見,我的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揚起,這時候,我多么的想要來一顆咖啡軟糖啊,可我懶得拿了,其實是沒力氣去拿了,此時的我全身癱軟,手腳冰涼,頭也有些暈,只有手還在本能的緊緊的抓著韁繩,我不敢想象此刻的我在想些什么,我努力停止我腦中的思考,可不行,就在我沉醉于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離腦中浮現(xiàn)的東西——那躲在陰云后面太久的東西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隨著距離的跟進,隨著沙塵的顆粒飛開,在豎笛的盡頭處,突然清晰的浮現(xiàn)出一張臉,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霎時間所有的思考與想象灰飛煙滅,我猛地哆嗦了一下,之前平靜的馬也開始變得躁動起來,使勁抖動著身子,我覺得那是它自發(fā)的顫抖,我也覺得我顫抖了,不知道有沒有,大概是顫抖了吧,如果沒有的話,我也不想再去刻意的顫抖了。

  那是一張看起來相當蒼老的臉,是一個老年男人飽經(jīng)風霜且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回來之后的臉,那張臉就如同一張帶有魔力的面具一樣,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戴在我的頭上,我想道。

  那老年男人的雙眼微閉,一頭蓬亂的白發(fā)被狂風絲絲卷起,穿著一身破舊的淺褐色長袍,袍子被狂風肆意的向后揚起,這時候我逐漸能看見他的手了,他的手雖然離我還是有一段距離,可我卻看得格外清楚,那是一雙稚嫩而又煞白的手,那雙稚嫩的手與那只精致的豎笛相結(jié)合,竟產(chǎn)生了一種觸人心弦的美妙,上面沒有一點皺紋與老人斑,看起來實在是不可能是一雙老人的手,這令我感到萬分驚訝,但那驚訝之感,也像以往一樣,霎時間褪去了它的威力,我可以去找那個老人,和他說說話,問問他這是哪兒,甚至還能讓他教我吹一段豎笛,我想道。

  于是我我一邁腿,從馬背上跳下來,牽住韁繩,準備履行我那荒誕的想法,步行去找那個老人。下了馬之后,我突然感覺渾身僵硬酸痛,腿也有些發(fā)軟,差一點就被迎面而來的狂風刮倒,大概是騎馬的時間太長了些。

  那老人仍在狂風中全神貫注的吹著豎笛,絲毫沒見發(fā)覺我的意思,我頂著強烈的狂風,簡直掙不開眼,我一步步舉步維艱的想著老人走去,一邊走著我一邊還想朝他揮揮手,可我的胳膊只能不受控制且無力的微微抬起,輕擺了兩下就作罷了。在走了許多步......至少走了有一段時間之后,雖然我和老人之間也就大約幾米遠,可我就像是走了一年,我感覺頭上的天空中,太陽和月亮快速的輪換著,日子在我走向老人的這段時間里呼呼略過,時間的閘門就像開到了最大,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我還在舉步維艱的走著,做著這無意義的事情,我心想。

  在過了大約真的一年之后,我終于走近了老人,我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拍拍那老年男人的肩膀,告訴他我從哪來,向他問好,并請求他為自己提出一些只有飽經(jīng)風霜的老人才會向年輕人提出來的一些建議,最好是要搞清楚為什么這個地方的天氣為什么如此的變化多端,這地方為什么會這樣的怪異?我心想。

  就在我伸出手,拍了那個老人的肩膀之后,那老人停止了吹奏,狂風也竟停歇下來,滿天的沙塵霎時間從空中掉落下來,如同雨水般降落到地上,我和老人都被砸了一頭的沙塵和小石塊,大地的海拔瞬間增高了幾厘米,我的腳也被瞬間埋沒到了沙子里。

  我簡直驚掉了下巴,詫異的瞪著我的眼睛看著老人,那老人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向我,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豎笛,對我露出了一副慈祥的樣子。我抿了抿嘴,緊鎖著眉頭對老人說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這些沙塵,滿天的沙塵,還有那狂風,都是你弄的嗎?還有,我現(xiàn)在在哪兒?這地方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越說語速越快,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對我搖了搖頭,并用手指向了一個方向,那是我的身后,我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去,望向遠處,可那什么也沒有,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沙漠了。等我再回過頭去,想要接著詢問老人的時候,那老人竟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突然沒了蹤影,我又抿了抿嘴,深呼吸了一口,嘆了口氣,心想:至少沒有風沙了。我拍了拍馬匹,接著利索的上了馬,朝著老人所指的那個方向——無奈的,無意義的走去。

  這段旅途十分的奇異,但也確實十分無聊,我就這樣駕著馬向未知的一切走去,緩緩地走去,為了我的工作,這簡直是再真實不過的了。

  一場暴雪改變了我的人生命運,一場那樣及時的,無跡可尋的,突如其來的暴雪改變了一切,是的,在這荒漠里,會突然下起暴雪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也無法去繼續(xù)想太多,只得隨著時間的流動,慢慢的隨著這一切的軌跡活著,然后老去至死。

  那是一場特別大的暴雪,是在我駕著馬走著的時候突然開始降雪的,氣溫也隨之迅速降到零點以下,幸虧我穿的防塵服夠厚重,否則我早就被凍死在這鬼地方了,我的馬似乎對于這樣的氣溫沒有任何的不適,仍然活力煥發(fā)的前進著,我?guī)狭嗣弊雍妥o目鏡,盡量把自己裹緊一些,雪越下越大,狂風也攜帶著一片片的雪花撲到我的臉上來。

  周圍都是雪茫茫的一片,視野極小,我無法看清任何東西,比在那滿天沙塵里還糟糕,馬兒因為積雪和寒冷而放緩了腳步,我一邊安撫著馬一邊賣力的向四周望去,想要找到一個暫時的庇護所,可以暫時落下腳,躲一躲這奇異而惡劣的暴風雪,不然我和馬都遭受不了太久。

  縱使寒風呼嘯,卻感覺四周有著一種分外荒誕的寂靜,那種寂靜,是如死寂一般的寂靜,像是有著某種可以支配一切的力量在由外而內(nèi)的壓迫著我們,我和馬兒在這里,在這個從未涉及的地方,是顯得的如此渺小,我想道。

  “這場暴雪極有可能已經(jīng)席卷了全世界......”我如此想到,大概是因為我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了,可這場暴雪確實似如攔路虎一般的,阻擋了我和小馬兒的道路,讓我們無法懷著崇高的、對于所有一切抱以敬畏之心的態(tài)度繼續(xù)前進,就像那位莫名其妙的老人一樣,可憐的馬兒和我——一位公司職員,躲在自己厚重的防塵服里,縮著脖子,觀察注視著周圍的一切,甚至就連雪花的形狀都不放過,可能熬過暴雪的下一步,我就很有可能要學習豎笛了。“可能就要學習豎笛......”想到這,我的嘴咧了一下,我突然覺得這不無可能,就連騎在我身下,渾身哆里哆嗦的瘦弱馬兒,都與泥巴和蟲子一絕兩斷,踏上未知而又有突破性的旅程了。

  我的腦袋里實在是裝著太多不無可能的事了,正因為我逐漸不會感到詫異,我才會一點也不覺怪異,每當我的思維開始運作,我深覺陷入了一種無力的、令人感到想要打盹的溫床,我騎在馬背上,就像一個無所畏懼,無憂無慮的騎士,剛剛殺出重圍,蹄破高墻,兜里揣著指南針和咖啡軟糖,劍指遠方,似乎是要去征戰(zhàn)惡龍,而不是去進行一次毫無意義的考察,說實話,如果這些讓我的上司聽到,我的這些臆想就永遠都無法繼續(xù)了,我絕對會在嚴冬死在一條骯臟不堪,布滿糞便的小巷里,死前大概還會遭人毆打,受盡我此生都從未聽過的指控與審判。

  是的,我剛剛在馬背上,頂著陣陣強風和刀片似的雪花,又陷入了自己的小溫床,以至于我都沒有望見那矗立在不遠處的教堂塔尖,那曾經(jīng)似乎金碧輝煌,天神庇佑的暗金色塔尖,就差一點被我給疏忽掉了,這還是馬兒的功勞,它突然的聲聲啼叫掀開了我溫床的被子,我只好慌忙的穿衣系扣,瞪大我的雙眼,盡管有數(shù)不盡的血絲,可還是異常的可靠,并帶有極大的勇氣,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我和馬兒似乎有地方歇歇腳了,這才是最令人感到欣慰的。

  我趕忙擦了擦護目鏡,迅速驅(qū)使著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那隱約可見的塔尖奔去,馬兒似乎也向往溫暖與馬廄,它四蹄盡力,揚起了大步,直接沖了過去。隨著馬兒的奔去,暴雪愈下愈大,天神像發(fā)起了瘋,仿佛所有的強風與雪花都朝著我們襲來,馬兒的鬢毛已經(jīng)快要被連根拔起,皮膚已經(jīng)快要被血肉分離,而馬兒卻不知哪里來的力量,似如一座沉重的巨山,屹立不倒,我雙手死死地攥住馬繩,我雖然身著厚重的防塵服,整個人的下半身卻已經(jīng)被刮的飄了起來,我咬緊牙關(guān),緊閉雙眼,沸騰全身的血液,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抓住馬繩,把一切的信任與希望都寄托給馬兒,眼前一片漆黑,呼嘯的風聲從我的耳邊呼呼掠過......

  在我已經(jīng)快要想到我那早逝的母親時,我突然感到放松,睜開眼,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暴雪已經(jīng)停止呼嘯,一片片小雪花漫不經(jīng)心的飛舞在空中,輕輕地落在我們的身上,馬兒已經(jīng)開始漫步前進,我們的周圍早已被一座座覆滿皚皚白雪的溫馨木屋給包圍,我扭動著身子四處觀望,一眼就看到了那座教堂,還有那個讓我們萌生希望的神秘暗金色塔尖。

  這看來是一個小鎮(zhèn),一個隱蔽在荒野中的不知名小鎮(zhèn),而此時我們已經(jīng)冒著死亡風雪沖了進來。整座小鎮(zhèn)寂靜無比,房屋建筑排列整齊,井井有條,木屋都大概是用當?shù)靥赜械哪静拇罱ㄆ饋淼模覐奈匆娺^如此這般顏色的木頭,散發(fā)著一種浸人心脾的黯淡與神秘。街道上寥無人煙,就連炊煙都見不到一縷,不過卻絲毫沒有荒廢破敗之感,令人感覺不寒而栗,毫無生機。整座小鎮(zhèn)皆被白雪覆蓋,成為了這座小鎮(zhèn)的外皮,這很罕見,我從未見過有哪一座小鎮(zhèn)能夠如此契合的與雪融合,這座小鎮(zhèn)大概是和雪結(jié)了婚。

  我下了馬,想要迫不及待的去探尋這座神秘的小鎮(zhèn),不過在腳落了地的那一刻差點沒站穩(wěn)栽下去,雙腳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浮空,又重新接觸到地面的感覺讓我感到有些失重,不過我對于這座神秘小鎮(zhèn)的好奇心已經(jīng)將我所有不舒服的感覺統(tǒng)統(tǒng)抹了去,馬兒似乎也如釋重負,頭部上揚,尾巴抬起,高聲啼叫起來,我摸了摸馬頭,將馬繩牽住,帶著馬兒沿著腳下的小道向前走去。我走到一座木屋前面,擺著一副尊敬的樣子上前去敲了敲門,門上的積雪一下子掉了下來,可無人回應,我又敲打了幾下門,仍然無人回應。之后我又牽著馬四處游走,想要發(fā)現(xiàn)在這無盡荒野中除我之外的另一個人類,不過絲毫沒有人跡存在,這座小鎮(zhèn)看來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甚至在這樣的極寒之下,野兔子都差不多凍死了,簡直是令我心頭黯然。

  我繼續(xù)走,進入了暗金色教堂,發(fā)現(xiàn)也就是一般的教堂內(nèi)構(gòu),只不過在這大廳里面,我看到了暗金色的浪漫,雖說這座建筑并沒有鍍上任何的暗金色材料,不過我真想跪下來,虔誠的好好祈禱一番,用盡全力的試圖和天神對話,無論如何也要和天神對話,進行一番深入的對話,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祈禱對于我和馬兒而言,可能效果是微乎其微的,在這樣的處境里,我又怎么能去發(fā)自內(nèi)心的祈禱呢?

  我牽著馬兒,到了一個木屋前,干脆想著就破門而入,我們實在無法繼續(xù)忍受那種孤魂野鬼的感覺了。我從門前地上的積雪里找出來了一把鐵鍬,來到門前,正將鐵鍬揮舞在空中時,一串鐵制品就從鐵鍬棍上劃了下來,撞到我的手上,我放下鐵鍬,明眼一看,這竟是一大串鑰匙,上面少說也得有幾十把鑰匙,這樣一串鑰匙,竟掛在鐵鍬上,一同隱匿在積雪里。

  我拿起鑰匙,試著去用這上面的一把把鑰匙去試著開門,在試過了大約十幾把的時候,其中一把鑰匙順暢的插入了鎖孔,我輕輕一扭,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門開了,隨后我步入了屋內(nèi),一大股說不上來的幽香味道撲面而來,我緊皺著眉頭,微張著嘴巴,眼睛掃著一處又一處,這座木屋里構(gòu)造簡單,只有三個房間,在我看來,分別是廚房,餐廳和臥室,這樣形容應該已經(jīng)很貼切了,餐廳里的桌子上只擺了一盆已經(jīng)枯萎了的花,桌布和椅子都相當?shù)母蓛粽R,當我來到廚房的時候,我不禁被眼前的場景驚出了聲來:地上和臺子上擺著數(shù)不盡的新鮮食材和水果,以及在一個大桶里,有著整整一桶清澈干凈的水。在這么一個不知道無人問津了多久,在這么一個一望無際令人膽寒的荒野里矗立著的神秘小鎮(zhèn),竟然能有這樣多的新鮮食物和干凈水源,就像是幾分鐘之前剛剛采摘的新鮮食物,我已經(jīng)無法再想象更多了,我在屋里燃起了油燈,將馬兒牽到馬廄,給予它干凈的水與食物,馬兒接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我回到廚房,給自己做了炸魚和番茄蔬菜湯,在飽餐了一頓之后,我靠在床上,想著:看來這趟暴雪沒白克服,我們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可靠而又神奇的庇護所??粗怯蜔衾镂⑽⑽鑴拥幕鹧?,我逐漸睡去。

  但是當我第二天,晨起準備啟程繼續(xù)趕路的時候,說來也令人驚異,在我推門出去的那一刻,我看見——我、馬兒、和這座小鎮(zhèn),不知道何時,正處于一個環(huán)形的雪山中央,那雪山的高度看起來怎么也得有幾百米,將這里重重包圍了起來,我不知道雪山是如何,是何時形成的,但看起來就像一個可以毀滅世界的巨型海嘯被凍結(jié)了起來一樣,我們正處于正中央,天空還在飄下來點點雪花,輕輕地落在大地上。

  我們這下子永遠也出不去了,我心想,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這雪永遠都不可能融化,我當時真是那么想的,我還真是一個預言家,是的,這雪山永遠都不可能融化,只會挺拔著高大的身體,在我們周圍永遠扎根,屹立不倒。

  “這就是我的故事了?!?p>  我寫完最后一筆,合上了這本從床下翻出來的精致牛皮本子,看了看窗外的一片白色,我披上大衣,此時我的胡子已有圣誕老人那么長了,但還沒有變白,不過也總歸是要變白的,于是我看待事物的眼光都變了,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忘記喂馬,這不,又到了出去喂馬的時間了。我端著食物來到了馬廄,那匹和我共事過的小馬,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摯友,我說話它都能聽得懂,就像當時我騎著它穿越暴雪般神奇。

  在喂完馬兒,并與它簡單交流了幾句之后,我又漫步來到了當時我和馬兒沖進來的地方,我仰起頭,就在離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就矗立著那高達近千米的雪山,我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陰影里面,渺小的像一粒沙塵?!澳枪ぷ髟趺崔k?我還是得去考察++呀,這樣拖延了五個月,恐怕我早就已經(jīng)被辭退了吧,我的名字肯定已經(jīng)從員工薄里被無情的抹除掉了。”我想著,不過隨后我笑了起來,這種事還重要嗎?我早就將它拋之腦后了,那一串鑰匙能打開這鎮(zhèn)上所有的屋門,只是我試了好多次,將它們都做了記號,既然都這樣了,考察++的任務,就交給下一個倒霉蛋了,但愿他也能得到這樣一串鑰匙。

  我永遠都要與世隔絕了,就在這里,就在這里慢慢老去,一天一天的衰弱,最后迎接死亡,我的命運從不跟我開玩笑,那一匹小馬,我從未想到它竟然能如此的有智慧,我竟然感到舒適,我的精神世界的齒輪又迅速的轉(zhuǎn)動了起來,而那一天我去教堂里查看時,我真切的聽到了天神對我的耳語,不過至于天神對我都說了些什么,我當時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