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秋與說話,陳老夫人就開了口,“平兒如今性子刁蠻,老身確實難辭其咎。你平日里嬌縱著她,她父親又是一向聽你的,自是不會多加管教,我和她祖父念著她是家和唯一的血脈,想著只要是不出大格,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如今看來,竟是險些鑄成了大錯?。 标惱戏蛉酥刂貒@了口氣,頓了頓又說道:“也就是趙大人好性子,要不怎會就此就能完了的,好好的回門,讓她這樣一頓攪鬧,攤到誰身上誰不生氣?!你想想若是放在平兒身上,你肯輕輕松松就罷休的?!”
“老太太這是說的哪里的話,若不是漪丫頭她不知檢點,都已經(jīng)為人婦還私下里跟珩小子幽會,平兒她哪里會失態(tài)的?!”陳夫人心里也是沒個成算的,如今求著吳漪,卻還當(dāng)著吳漪和吳漪母親的面說這樣的話,一味地逞強嘴里不饒人。
“混賬!”陳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顫巍巍地拿手點著陳夫人道:“到現(xiàn)在了,居然還是滿嘴的胡吣!當(dāng)初就不該依著家和,娶了你進門!”
吳漪的娘吳二夫人聽了陳夫人的話,也是不干了,氣得一下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大嫂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們家陳平自小就愛眼紅別人,尤其是對漪兒,一來了漪兒吃什么戴什么都要搶,經(jīng)常把我家的漪兒給欺負哭了。再大些就因為玉珩跟漪兒更親厚些,陳平便幾次三番地找尋我家漪兒,三年前因此就把我家漪兒給打傷了,從此兩家斷了來往。這次漪兒成親,是母親托人過來說和,說是正經(jīng)親戚不要為了小事傷了和氣,我也覺著事情過去了那么久,念著當(dāng)時陳平年紀還小,跟大哥又是至親骨肉,沒必要鬧得家宅不和,讓父親母親憂心,便答應(yīng)了母親,想就著漪兒的回門宴兩家人重歸于好,誰知道你們家陳平越發(fā)地沒了章法,不僅出言折辱,還拿棍子傷了我家漪兒。這還不算,你這么大年紀了,居然也是個四六不懂的,還敢血口噴人,污我家漪兒的名節(jié)!”吳二夫人氣得肺葉子疼,一氣把所有的委屈都說了出來,捂著心口大口喘著氣。
秋與忙上前扶住了吳二夫人,“娘,莫要為了這起子人傷了自己的身子,快坐下喝口茶緩緩?!?p> “我哪里血口噴人了!明明就是吳漪在花園子里跟外男私下相見,這是多少人都看見的,趙大人也是親眼見了。按例那是要將吳漪浸了豬籠子沉塘的!”陳夫人咬牙切齒道,“教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丫頭來,還能理直氣壯地嚷嚷這么大聲,我還真是佩服妹妹的臉皮,真是厚??!我看等趙大人查明真相,醒過味兒來休了吳漪,你還會不會這么大聲!”
按理來說,能和吳家作親,陳家應(yīng)該也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卻不知怎么娶了這么個市井潑婦進門,秋與氣極反笑,慢慢地說道:“那個花園子就在晚宴邊兒上,我去透氣,江少爺去醒酒,偶然就碰上了,我跟他算來也是沾親帶故,小時候又是常見的,我也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說兩句話算是情理之中,哪有舅母說得那般不堪!到底是舅母身為一府主母,卻跟那市井婦人一般愛嚼舌頭,是不是有失大家風(fēng)范呢?!”
秋與將吳二夫人扶著坐下,捧了茶遞到她手邊,然后坐到旁邊的椅子里,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才又道:“舅母既是如此瞧不上我這個外甥女,便也不必勉強參加回門宴了,你吃著不高興,我見了也心煩,不如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