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個人才。”
李易有些無語,守著命案現(xiàn)場還能睡的香甜,這心得多大?
“行了,這個地方,你可以不用守了,沒多大的意義了?!崩钜着牧伺年愖康募绨?。
陳卓一愣:“那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回衙門去啊,平時做什么,現(xiàn)在就做什么。”李易道。
“哦。”陳卓略微失望,他之所以神采奕奕的,其實還有其他一層原因在。
原來,在妙玉閣連續(xù)發(fā)生兩場命案后,妙玉閣的好多姑娘們不解內(nèi)情,都嚇得魂不附體的,生怕那種糟糕的事情發(fā)生在她們身上。
而就在這時,有幾位姑娘注意到了妙玉閣里竟然還有一位剩下來的小捕快——陳卓。
雖然陳卓的年紀(jì)不大,但他跟著楚平也巡過一年的街了,自帶著公職人員的氣勢,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安全感。
于是,這唯一的男人就變成了香餑餑。
那群人平日里籠絡(luò)男人的方式多著呢,為了自己的安全,她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位小捕快。
昨天有不少位姑娘刻意來到陳卓面前求混個臉熟,好聽的話對著陳卓那是張口就來,甚至還有位姑娘給他偷偷留下了手帕……
陳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處男,哪里受得了那群女人的逢迎和恭維?心里美得像吃了蜜一樣,渾身飄飄然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是以,李易一說讓他返回衙門,剛剛感受著被女人恭維的快感的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怎么,你還想守在這兒?”李易見他有些不愿意動彈,疑惑問道。
陳卓點了點頭,遲疑著問道:“李哥,昨天有一位姑娘向我遞了一只手帕,我要是這么不告而別,是不是對她不太禮貌?”
聽了陳卓的話,李易哭笑不得:“你要是喜歡,那去離開前找一找她嘛,這個還要向我討教嗎?”
“不是、不是喜歡啦……”陳卓弱弱地爭辯道,“我就是、我就是想和她說一聲……”
李易才懶得推理情竇初開的男孩的心理,他推開陳卓身后的門,走進(jìn)案發(fā)現(xiàn)場:“喜歡就去追,被拒絕時好好哭一場就行,沒什么大不了的?!?p> “???”陳卓不太懂,為什么會被拒絕?
她送了我手帕,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我嗎?
李易輕嗤一聲,然后反手將門給關(guān)上:“去吧,趁著年輕,承受能力還不錯,多去碰碰壁也好?!?p> 陳卓心里大為不服,他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心道:“她都送我手帕了,沒道理會不喜歡我啊……”
李易不再理睬屋外的陳卓,他看著案發(fā)現(xiàn)場,開始用自己的推理還原案發(fā)經(jīng)過。
暈倒在地雙手染血的林不舒,后背中刀趴伏在地的玉露,玉露身體下薛琮的貼身玉佩……
案發(fā)的一幕幕仿佛出現(xiàn)在李易的腦海,李易順著地上干涸的血液痕跡倒退、再倒退,終于他的后背抵到了一根梁柱。
李易低頭一看,和之前的發(fā)現(xiàn)一樣,血跡便是從這根梁柱處開始的。
他轉(zhuǎn)過身來,審視起眼前的梁柱。
“如果玉露是那樣死的話,這上面應(yīng)該會有痕跡?!?p> 正如他的猜想,片刻的功夫,他就在梁柱離地一米多高的位置,從上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之前不曾見到的小小凹痕。
李易如釋重負(fù),看來,他真的找到了那個荒誕的答案。
現(xiàn)在唯一缺的,就是作案動機(jī)了。
“咚咚咚?!币魂嚽瞄T聲響起。
“大笨蛋,你在里面嗎?”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李易眉頭一抖,他走過去打開門,笑了起來:“喵喵菇?jīng)?,你怎么來了??p> “都說了多少次,我叫妙妙!”粉雕玉琢的妙妙氣憤地鼓起了雙腮,她不敢耽誤正事,直言道,“小姐聽說你來了,讓我招你去見她?!?p> 李易眉頭一抖:“她在這妙玉閣里的耳目還挺多。不過倒是正好了,她不來招我,我也想去見見她。”
“跟我來吧。”妙妙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人真是討厭,都多少次了,還是叫不對自己的名字,不和他搭話了!
直到把李易送進(jìn)風(fēng)懨兒的屋子里,這一路上,他們兩個人還真的一句話都沒說。
見李易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屋子,妙妙氣憤地跺起了腳:“我不搭理你,你不會找我說話嗎?大笨蛋!”
李易自然是沒想到自己因為在專注地想案子,竟無意中又得罪了妙妙。
他進(jìn)入內(nèi)室,走過了那只繪有“白云千里萬里,明月前溪后溪”的屏風(fēng),看到了穿著一身胭脂紅、梅花印底長裙的風(fēng)懨兒。
一如上次在這里見面時端坐于案,她的姿勢挺立如寒梅,不偏且不倚。
即便是已經(jīng)見到過許多次風(fēng)懨兒,李易還是不免被她傾國傾城的容顏所驚艷。這個女人,真的是好看到讓男人都自慚形穢的地步。
“來了?!憋L(fēng)懨兒的聲音,清雅中透露出三分慵懶。
李易應(yīng)了一聲,由衷贊道:“這才一天不見,姑娘似乎又漂亮了許多?!?p> 風(fēng)懨兒輕笑了兩聲:“沒想到,你還是會說好話的。”
“實話實話罷了?!崩钜鬃陲L(fēng)懨兒對側(cè),他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你這里點的是什么香,味道有些熟悉。”
“熟悉?”風(fēng)懨兒詫異道,“李公子莫要說笑了,這香薰來自西域。別說妙玉閣,就是整個平棘縣,也就只有我一個人能用。”
“只有你能用嗎?”李易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桃花酥啃起來,眨了眨眼,“你再仔細(xì)想想?!?p> 風(fēng)懨兒托著腮,還真的仔細(xì)想了想,片刻后她一拍腦門道:“哦,我記起來了。前段時間為了和玉露處好關(guān)系,我把這香薰送了她一部分來著。”
李易又道:“我猜,這種香薰如果用得分量過多,會讓人陷入沉睡?!?p> “這香薰有靜心凝氣、安神助眠的作用,如果用的多了,確實會讓人陷入沉睡?!憋L(fēng)懨兒眼睛閃亮起來,她好奇地為李易倒了杯茶水,“你到底是怎么猜出來的?”
李易抿唇不語,靜坐裝高手。
其實推理出這個也不是很難,因為之前他就在玉露的房間和案發(fā)現(xiàn)場嗅到過這種氣味,當(dāng)時他就覺得有些困了,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幾個哈欠。
見李易不說,她也不惱不追問,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模樣。
啃完了一整塊桃花酥,李易接過茶水飲了一口,他問風(fēng)懨兒道:“你招我來,有什么事嗎?”
風(fēng)懨兒輕聲道:“其實也沒什么事,只是我想問問你,我們妙玉閣用來打鳴的那只大公雞,味道怎么樣?”
“噗!”李易一口茶水噴了出去,他咳嗽了兩聲,接過風(fēng)懨兒遞來的手帕,“你說什么?什么大公雞?”
風(fēng)懨兒笑得眉眼彎彎:“你是沒有看到,今早好多姑娘起床都起晚了,當(dāng)她們發(fā)現(xiàn)往常那只叫她們起床的打鳴公雞不見了,不知道多開心?!?p> 李易擦了擦嘴角,又咳了兩聲:“呵呵,打工人不喜歡鬧鐘,這不是很正常嘛。”
“什么打工人,什么鬧鐘?”風(fēng)懨兒投來好奇的目光。
“額,這個不重要?!崩钜缀吡艘宦暎澳悴粫形襾?,是想讓我?guī)湍阏沂й櫟墓u?這個可不在我的業(yè)務(wù)范圍內(nèi)?!?p> 風(fēng)懨兒見他還在裝蒜,她也懶得拆穿,便說道:“玉露和秋玲的事情影響了妙玉閣的生意,嚴(yán)重干擾了我搞錢的進(jìn)程,你到底多久能破案?”
李易想了想,說道:“破案并不難,難的是抓人?!?p>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掌握具體的證據(jù)了。”
“嗯,不過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p> 風(fēng)懨兒不解道:“為什么?”
李易道:“這個你別管,我自有打算。相反,我對你有一事相求?!?p> “哦?”風(fēng)懨兒大感有趣,“你連掌握的證據(jù)都不告訴我,還有臉皮求我的嗎?”
李易吸了口氣:“以前聽人說過那么一句話,‘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當(dāng)時聽了這句話只道是笑話,現(xiàn)在我卻深以為然?!?p> “噗嗤?!憋L(fēng)懨兒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有趣的男人,你成功取悅我了。說吧,有什么要求我的?”
李易擦了擦手,順手將手帕塞進(jìn)懷里:“昨晚我潛進(jìn)了薛琮的府邸,發(fā)現(xiàn)了他身旁跟著一位名為狐言的高手?!?p> “狐言?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憋L(fēng)懨兒聞言一愣,隨后猛地顏色一肅,“白晝!”
李易奇道:“這個狐言這么有名?”
“他和我的人交過手,我有屬下折在他手上?!憋L(fēng)懨兒握緊了拳頭,“也就是說,薛琮其實已經(jīng)被白晝控制住了?”
“沒錯?!?p> 風(fēng)懨兒眉頭蹙起,她為了拉攏薛琮,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沒想到,還是被人摘了果子。
李易又說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和我要求你的事情相關(guān)。”
“你說?!?p> 李易緩緩道:“薛琮和狐言昨晚在密談時,提到了一本賬簿,說是被一個人給偷了去。那個賬簿似乎對他們很重要,如果你能找到那賬簿,說不定能對薛琮和狐言進(jìn)行反制?!?p> “賬簿嗎?”風(fēng)懨兒記下了,隨后又問道,“那你要求我的事情是?”
“如果你能找到那本賬簿,我想看一看?!?p> 風(fēng)懨兒爽快道:“這個自然不在話下。不過,那賬簿是個什么樣子,我是一無所知的,你要我如何去找?”
李易道:“按照我的推斷,那本賬簿很有可能在一個人的手里。你只要找到那個人,就能找到賬簿?!?p> “哪個人?”
“一個跛腳駝背的乞丐?!?